所有人的眼光都彙聚而來,就連周梓瓊和她的丫鬟也看了過來。
看到荊哲的時候,周梓瓊微微蹙眉。
隨即,她的眉頭舒展開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是已經想起荊哲是誰了。
而她那小丫鬟同樣如此,指著荊哲,手舞足蹈,一臉興奮,不知在跟周梓瓊說什麼。
周梓瓊聽完,臉上蕩漾起淺淺的笑意,隻不過又帶著些許疑惑,看向荊哲,眼神灼灼。
作為人群中的焦點,荊哲看著張筱妤,隨即攤手,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跟張筱妤說了那麼多大話來表現他的忠誠,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再去撿花燈了。
“喔~”
隻要是正常男人,看到周梓瓊的花燈近在眼前,肯定會不顧一切撿上來。
可這個帥氣男人卻沒撿。
在眾人看來,荊哲肯定正常,因為他身邊就有一個妙齡女子,雖然比不上周梓瓊,但姿色也絕對算得上百裡挑一了。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肯定是心係身邊的女子,所以即使是周梓瓊,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有意思啊!
眾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周梓瓊可是汝州城裡男人心中的女神——雖說無仙閣裡還有一位女神,不過她不入凡塵俗事,眾人對她有賊心沒賊膽,能想的就隻有周梓瓊了。
他們得不到周梓瓊的花燈,自然也不希望其他人得到,尤其周梓瓊若是被男人拒絕的消息傳揚出去的話,對她的名聲肯定有損。
到了那時候,她還會高高在上嗎?她還會不可褻瀆嗎?
想到這裡,眾人更是興奮,在護城河畔一陣起哄,周梓瓊的臉色瞬間由紅變白。
她來放花燈的本意,是想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然後再宣布上元詩會的事情。
雖然她參加花燈節不是為了尋找夫婿,紙條上寫的東西也另有其他,可她從沒考慮過沒人撿她花燈的情況
若是花燈都沒人撿,無疑會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對於她的名聲有損不說,更重要的是,她代表的可是周家布坊,這對周家布坊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打擊呢?
第一次出現在花燈節就淪為笑柄,那這次為參加上元詩會而準備的計劃,豈不也泡湯了?
這麼想著,周梓瓊的臉更顯蒼白,咬著嘴唇看向荊哲的模樣,霎是可憐。
而護城河畔兩邊,起哄聲更大了。
……
這一切,荊哲都看在眼裡。
其實他也想撿,可張筱妤就在身邊,而他剛才又誇下海口,實在不好意思下手。
自己裝的逼,含著淚也要裝完啊!
“相公,你就撿吧!”
這時候,張筱妤突然說道。
“嗯?”
荊哲有些吃驚,轉頭去看她。
張筱妤淡淡一笑道:“筱妤看周小姐也挺可憐的,第一次來花燈節,而且還有那麼多人都看著她,若是花燈都沒人撿的話,會被人笑話的!同為女人,筱妤能理解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荊哲頓了一下,問道:“怎麼,筱妤就不怕我撿起來之後,會跟她發生什麼?”
張筱妤想了想,先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相公,若是兩人有緣的話,不是誰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就像我們一樣。而周小姐的花燈能從下遊飄到上遊來,何嘗不是種緣分呢?所以依筱妤看,還是隨緣吧!”
聽張筱妤說完,荊哲心中頗為感動,又不免感歎,原來隻以為他的女人中,張筱妤的出身是最低的,眼界應該也是最低的。
卻不曾想到,張筱妤的心胸和眼界有如此之高,實在讓他感覺汗顏。
“好,那我就聽筱妤的!”
“嗯。”
張筱妤輕輕答應一聲,然後對著周梓瓊的方向甜甜笑了一下。
跟十天前的自己相比,現在的張筱妤可謂天差地彆,十天前的張筱妤仿佛大醋壇子,對其他女人嚴防死守,讓慕容熙苦不堪言。
就因為慕容熙的事情,讓張筱妤明白了許多事情,她才醒悟,有許多人許多事不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因為緣分來了,擋不住。
當然了,對於不同的女人,她的態度肯定也不一樣,若是那種青樓或者大街上隨便拉來一個的女人,張筱妤才不會同意!
畢竟她們荊家的門檻還是很高的!
不過周梓瓊嘛…
不知為何,張筱妤對周梓瓊生不出任何防禦或者敵對之心。
或者是因為兩人神交已久,張筱妤一直把安國第一女商人視為偶像?又或者是因為周梓瓊的相貌美到無懈可擊,讓她都自慚形穢?又或者是單純的想要幫她一下?
張筱妤說不上原因,就感覺見到周梓瓊,她身上有一種吸引她的、獨特的親密感,這就很讓人奇怪了…
……
“他要撿了!”
人群中不知誰先喊了一聲,於是乎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看了過來。
而周梓瓊抿著嘴,握緊了拳頭。
荊哲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彎下腰去。
隨後,周梓瓊的花燈被他撿了起來。
拿出花燈裡的紙條打開,一手秀氣但不缺剛毅的字跡便映入眼簾。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念弟。”
上麵寫的字就讓荊哲好奇了,用的是他之前寫的水調歌頭最後一句,再加上“念弟”二字,可以看出,周梓瓊來參加這個花燈節並不是想找什麼夫婿。
許的願望還是為了懷念她弟弟?
荊哲搖了搖頭,有些驚詫。
將紙條收在身上,按照規矩,荊哲把那盞空空如也的花燈又放回河裡,一陣風吹過,花燈便非常順利的順水而行,往下遊去,這也預示著花燈主人的願望會很快實現。
看到荊哲如此操作,站在他下遊方向的周梓瓊終於鬆了口氣,緊握的拳頭也緩緩張開,對著荊哲的方向,微微躬身致意。
隨後開口道:“各位汝州才子,今天梓瓊會參加聚仙樓的上元詩會,而且這次詩會裡的燈謎都是由周家布坊提供的,猜中了都有酬金可拿,還望大家賞臉!”
周梓瓊說完,對著護城河畔不同的方向躬身作揖,引得眾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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