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哲聽完,就悄悄回去了。
因為張筱妤在屋裡的緣故,陳劍南並沒有進去,而是等在門外。
見荊哲回來,馬上問道:“社長,你就那麼給他一百兩,他連價錢都不說,社長就不怕他到時候坐地起價嗎?”
荊哲笑道:“坐地起價好呀,我就怕他不坐地起價呢!”
“……”
陳劍南張嘴愕然。
荊哲剛才從外麵聽了屋裡幾人的對話,對於屋裡四個人的身份也大致清楚了三個。
一個禹王世子,一個是曲家布莊的莊主,一個則是這聚仙樓的掌櫃。
聽他們的意思是,禹王世子打起了周家布坊的主意,所以聯合晉王和曲莊主一起,故意給周家做了一個套,而現在,周家已經陷了進去。
同樣,禹王世子和聚仙樓的胡掌櫃又一起設了一計,如果計劃成功,周家就徹底完了。
如果荊哲不來的話,周家肯定完了。
不過現在嘛,完的就是彆人了,因為他決定幫周家度過難關。
荊哲跟周家沒有什麼交情,跟周家小姐周梓瓊也不過是一麵之緣而已,按理來說不應該那麼上心,但是禹王世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他女人的主意!
還想把沐卿人和王穎秋收入囊中?
真該死啊!
而且聽他們那話的意思,最初要算計周家的不是彆人,是晉王!而這禹王世子跟晉王關係密切,自然不是好東西了!
雖然不知晉王和周家有什麼矛盾讓他如此處心積慮,但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荊哲怎麼都不會袖手旁觀!
因此,在荊哲眼裡,無論是禹王世子,還是曲家布莊,或者是這聚仙樓,好日子到頭了。
兩人進屋之後,張筱妤正在收拾行李,荊哲在屋裡沒坐多久,光頭小二就把飯菜送來了。
菜色不錯,荊哲讓他把飯菜端到了隔壁憨憨的房間,他跟張筱妤一起去了那邊,陳劍南也在憨憨房間坐著。
光頭小二把菜放下,並沒有著急出去。
“怎麼,還有事嗎?”
荊哲問道。
“公子,你們現在住的是我們聚仙樓最好的房間,吃的也是我們聚仙樓裡最好的飯菜,公子還滿意吧?”
荊哲點頭,表示滿意。
這時,光頭小二又問了:“忘了問公子,打算在這裡住多久呢?”
“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聽到要住那麼長的時間,光頭小二明顯眼神泛光:“那我得跟公子提前說一聲,這麼好的房間和飯菜,可不便宜。公子預存在我們酒樓的一百兩銀子,三天就用完了!若是公子想要在這裡住十天半個月的話,那可要再多存些銀子!”
“你怎麼不去搶?”
不等荊哲說話,陳劍南就不滿吼道:“一百兩銀子,就算在京州最有名的聞香居,十天半個月也綽綽有餘,怎麼在你們這裡隻能用三天?”
“嗬嗬,聞香居算什麼?”
光頭小二冷笑一聲:“你們可是在汝州,這裡沒有什麼聞香居,隻有聚仙樓!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可沒人攔著你們!”
“走就走,反正我們還沒住,菜也沒吃,你把銀票還給我們!”
陳劍南也怒了,身為大安報社的主編,除了吃過荊哲的氣,他什麼時候受過彆人的氣?
“嗬嗬,走可以,想要銀票?做夢!”
光頭小二冷笑連連。
“你你你——”
陳劍南出離憤怒,指著光頭小二,半晌才說出話來:“你這是強買強賣,你這是搶劫!你就不怕我報官嗎?到時候彆說是你了,就連你們這聚仙樓都得關門!”
“嗬嗬…”
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那光頭小二笑了起來,然後眼神中冒著寒光:“你知道我們掌櫃的是什麼人嗎?你知道汝州的衙門朝哪裡嗎?你信不信隻要你敢報官,第一個就抓你進去!”
這光頭小二有恃無恐的樣子,可以想象到他之前已經做過多少次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陳劍南終歸是一個讀書人,他可沒有荊哲的強悍戰鬥力,此時此刻,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而荊哲今天也頗為反常,若是以前有人敢在他麵前這麼放肆的話,他早就開罵了——不對,應該是早就開揍了。
“怎麼回事?不知道我在宴請世子嗎?吵吵鬨鬨的,不想活了?”
這個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荊哲記得他的聲音,就是聚仙樓掌櫃,剛才隔壁房間說話的那個胡掌櫃。
而他身後還跟著三個男人,一個年輕一些,身穿刺繡長袍,一個比胡掌櫃年紀還大一些,最後一個身著官服,看著比胡掌櫃要年輕幾歲,除了最後一人,荊哲已經猜到了另外兩人的身份。
禹王世子和曲家布莊的曲莊主。
“掌櫃的,就是幾個外地的不知道規矩而已,小的馬上就處理好!”
那光頭小二一副維諾害怕的樣子,惡狠狠的瞪了陳劍南等人一眼,才看向胡掌櫃身後,陪著笑臉道:“世子,都怪小的,掃了世子的雅興,還望世子責罰!”
禹王世子搖了搖頭,並未當回事,隻是他看到張筱妤的長相後,明顯眼神一亮。
胡掌櫃跟在禹王世子身邊那麼久,眼力見還是有的,馬上問道:“敢問這位小姐芳名呀?有沒有興趣陪我們去隔壁喝一杯啊?哦,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胡一統,是這家聚仙樓的掌櫃!”
“……”
張筱妤並未說話,而是躲在了荊哲身後。
陳劍南卻繃緊了身體:要來了要來了!
跟在荊哲身邊也很久了,陳劍南知道荊哲的逆鱗是他的女人們,敢打他女人主意的人,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上一個他知道的還是晉王世子蘇新平,打的同樣也是張筱妤的主意,結果蘇新平的下場不可謂不慘,若不是晉王郡主蘇小小去了京州,蘇新平怕是都回不到津西。
這麼一想,這個禹王世子跟他堂兄的愛好倒是有的一拚,就是不知道結局會不會一樣慘了。
於是把眼神轉向了荊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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