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個笑話,剛說完,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荊哲也不生氣,“我憑我的詩詞!”
“你的詩詞?”
大學士瞥他一眼,“就你這腦子,還能作出詩詞來呢?”
說完,眾人又是大笑。
“你這麼侮辱我,小心我不參加詩會了。”
“哈哈哈!”
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大學士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求你彆參加了!”
每年的中秋詩會,京州城裡都會彙聚無數讀書人,不僅有京州本地書生,外地慕名而來的也不在少數,這些人,最終能進無仙苑參加中秋詩會的又有幾個?
所以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大學士直接譏諷道。
“好吧,這是你趕我走的!”
說著,荊哲就拉著張筱妤作勢離開,張筱妤更是一臉茫然:說好的來參加詩會拿頭名的,怎麼還沒進去就要走呢?
“快走快走!”
大學士根本就不怕他,繼續嘲諷。
“好,等會若是有人問起來阿坤公子怎麼沒來參加詩會的話——”
然後荊哲指了指那個大學士,“你們就說是被他趕走了!”
“……”
說完這句,荊哲真的抬腳往外走。
……
那大學士愣了一下,馬上頓悟過來。
若是說京州城內最出名的才子,莫過於宋大學士之子宋基茂了,而宋基茂之下,則是剛才他們一陣溜須拍馬的雍州才子陳劍南。
可這幾天有一個人的風頭比他們更勝,甚至一首詞將他們兩個都打敗了,這個人便是阿坤!
這次的中秋詩會,說白了其實就是安國才子如何抵禦南齊三皇子的詩會,若是他們輸了,不僅墨塵公主要外嫁南齊,就連他們安國所有讀書人的臉麵都要丟了。
而朝堂之上,宋百鄆當麵承認宋基茂不是南齊三皇子的對手,安帝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位阿坤公子身上——當然,這兩個大學士身份很低,不然也不會跑來乾這種活,他們也隻是聽說的。
而且安帝還單獨召見過這位阿坤公子…
所以阿坤公子今日在中秋詩會上的地位舉足輕重,不是他們這種大學士能得罪的。
眼看著荊哲要擠進人群了,兩個大學士對視一眼,皆衝了出去。
“阿坤公子不能走啊!”
“我們兩個有眼不識泰山,若是說話冒犯了阿坤公子,還望公子莫要見怪!”
“……”
當著這麼多書生的麵,兩個大學士親身演繹了“舔狗的誕生”,相比於把臉麵按在地上摩擦,他們更重視的是官職,或者說小命。
萬一因為阿坤公子不能參加詩會,導致南齊三皇子大獲全勝的話,到時候安帝怪罪下來,他們多長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不是趕我走的嗎?”
荊哲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是我們瞎了狗眼,不認識阿坤公子!”
“若知道是公子的話,二話不說就讓進了!”
荊哲瞥了這兩人一眼,心想欺軟怕硬在他們身上展現的淋漓儘致。
他也沒心思跟這種小嘍囉再多做計較,冷哼一聲,帶著張筱妤進了無仙苑裡。
……
今天的無仙苑跟上次來時略有不同,樓裡四處懸掛著彩色的小燈籠,隨風飄搖,而大廳裡此時卻沒有多少人,顯得有些冷清。
荊哲找了個下人一問,才知道進來的才子們都去了後院,而今天詩詞比試的第一場就在後院桂花林中。
第一場比試?
難不成不止一場?
荊哲還欲再問,但那下人明顯很忙,回答完第一個問題就跑走了。
於是荊哲和張筱妤就從大廳後門直接走進了後庭院當中。
庭院中亭台樓閣鱗次櫛比,花園假山流水隱隱,庭院中間則是一大片開闊的桂花林,裡麵種滿了各式各樣的桂花樹,有金桂、銀桂、丹桂等不同的品種。
現在正值金秋季節,珠英瓊樹,百花爭豔,香飄數裡,沁人心脾,此時天上圓月正明,淡淡的白色光暈傾瀉下來,給各種桂花交織在一起,端的一副好景色。
“公子,你看!”
張筱妤也是第一次來這,看著桂花滿樹金黃細小的花兒,點綴著嬌豔的紅葉,心情一下都好了起來,拉著身前一穗桂花,笑著喊荊哲。
看到這一幕,荊哲有些出神。
模糊的記憶中,當初京州的老宅子裡種了一棵碩大的桂花樹,因為那時荊哲太小,每當金秋時節,幾位姐姐們便爬到樹上,搖晃著樹枝,荊哲站在樹下,身上瞬間便會落滿桂花雨。
當時他還跟姐姐們許諾過,等他長大了,要給每一位姐姐都搖一場桂花雨。
但好景不長,沒多久他就搬去了彭州,當初的許諾也就成了空話,在彭州的院子裡,荊文茂也曾種了一棵桂樹,每當開花時節,荊哲隻能獨自感歎,無人可搖。
“公子…”
張筱妤還以為荊哲看自己看呆了,花香搖曳,少女動情,聲音都變得有些嬌媚。
而荊哲被她這一喊馬上回過神來,心中有些淡淡的憂傷,更沒察覺到身前少女的風情,看著遠處聚攏的人群,淡淡一聲。
“走,咱們過去看看!”
說完邁步走去。
“哦…”
張筱妤咬了咬嘴唇,眼眶中泛著星光,緊跟上去。
……
人群聚攏的正前方,擺著一排長桌座椅。
在座椅兩側,分彆坐著幾人。
荊哲唯一認識的就是安帝,而他身旁坐著的兩個衣著華袍的年輕男人跟他有幾分相像,應該就是太子和襄王了。
晉王世子蘇新平也來了,但連個座位都沒混到,跟荊哲一樣站著,隻不過他站在安帝側後方,一副混的很慘的模樣。
另外一側坐著的同樣是個年輕男子,氣宇軒昂,儀表堂堂,隻比他差了一丟丟。
看他渾身散發著一種反派氣息,應該就是那位南齊三皇子了。
而人群正前方,端坐著三人,祝馨寧居於正中間,兩位老者分坐兩側,一個相貌跟宋基茂有七八分相似,另一個則身穿官袍,頭須雖已花白,但氣勢十足。
他們身後則是一道屏風,燭光將身後女子的身影映在屏風上,這身影對荊哲來說太熟悉了,除了蘇墨塵還能有誰?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之後,隋守仁從外麵進來,跟安帝小聲說了幾句,安帝聽完點頭,然後看了祝馨寧一眼,淡聲說道:
“祝舍人,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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