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京州(1 / 1)

清秋騎著馬,速度慢慢緩了下來,馬車不多會就追上了。

一馬一車,前後行著。

這一路上風平浪靜,鮮有行人,隻有臨近京州城牆的時候,人才逐漸多了起來。

荊哲從車窗探出腦袋去,發現京州城牆雖然模糊但終歸出現在視野裡。

遂好奇問道:“那個仇芊芊應該不在了吧?”

清秋似乎在想著什麼,下意識答道:“她之前常駐京州,聽說她們通天闕最近遇到些事情,她昨天晚上應該也隻是路過那座道觀,估計現在正著急趕往津西,哪裡還會浪費時間回京州?”

荊哲愣了一下,然後怒了。

這道姑,明明知道仇芊芊不會再追來,卻以保護他之名故意騙他幫忙運送銀子!

現在的道姑,端的討厭!

“仙姑啊,這麼做有些不地道吧?”

“咳咳。”

清秋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臉頰微紅,咳嗽兩聲故作鎮定:“我也隻是猜測,通天闕裡的人喜歡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道她會不會跟來呢?”

一身道袍的清秋做了個無奈攤手的動作,模樣十分卡哇伊。

但荊哲不為所動,抱著裝銀子的麻袋,扯著脖子說道:“我不管,這銀子是我挖出來,是我裝進麻袋,還是我拖上車的——甚至其中一個麻袋都是我的!我隻要一袋,不過分吧?”

“過分。”

清秋看著他,淡然道。

“我要是強要呢?”

“我的青天劍,應該不會答應。”

說著,將她腰間那把叫做“青天”的長劍往外拔了拔,寒光閃耀,射的他眼疼。

“嗬嗬,我是開玩笑的。”

荊哲訕笑兩聲。

“我也是開玩笑的。”

說完,清秋把劍放了回去,嘴角上揚。

……

又走了近一刻鐘,就聽馬車外的憨憨喊了一聲:“少寨主,到了!”

從彭州出來就奔著京州,結果被抓到邙山過了一月有餘,從邙山出發,又走了十多日,終於到了京州城外。

本以為會很激動,但京州城近在眼前的時候,荊哲卻出其的平靜。

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高大、威嚴的城牆上雕刻的“京州”二字,荊哲立在風中,目光如炬。

“京州,我來了。”

城牆之外是一條四五米寬的護城河,河水淙淙流淌,並不湍急,想必這水應該不會太淺。

城門洞開著,行人來來往往,透過城門往裡看,可以看見比雍州主城街道還要寬了一倍有餘的大街,車水馬龍熱鬨非凡。

清秋下馬,張筱妤也從車上下來,四個人走著進了城門。

大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鋪麵很是繁華,還有沿街小販朗聲叫賣,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比雍州繁華了不止一點。

張筱妤看了清秋一眼,她對這個一言不合就拔劍的清麗女子多少有些畏懼,拉了拉荊哲,小聲道:“現在…先去我家嗎?”

縱使知道他是去自己家幫忙的,但說出這話總覺得十分羞澀,俏臉微紅。

荊哲開口問道:“仙姑啊,這城也進了,咱們是不是該一拍兩散——呸,分道揚鑣了?”

清秋回頭,若有若無的看著張筱妤還拉著他長袍下擺的手,冷冷道:“這麼兩大麻袋,你讓我自己扛著嗎?”

“總不能一直跟著你吧?我檔期也很緊的好不好?”

荊哲不滿道。

“前麵不遠有一家錢莊,你把銀子送到那裡給我換成銀票。”

“得嘞!”

然後看向張筱妤,“張小姐家離這邊遠嗎?”

“還好,往西過兩個街道,張家酒坊後麵最大的那處宅子,便是我們家,很好找的。”

“既然如此,那張小姐先回去吧,畢竟出來一天,家裡也該著急了。等我忙完,就去找你!”

“好…那筱妤便在家中等候公子!”

說完,張筱妤一步三回頭的往西麵走了。

“人都走了,還看。”

清秋在前麵嘟囔一句,荊哲才回過頭來,也不搭理她,招呼憨憨跟著往前。

不多會,“興隆錢莊”的牌匾便出現在眼前。

錢莊裡人不多,所以當憨憨把兩個麻袋扔在地上的時候,馬上引來了錢莊夥計的注意。

夥計不知道麻袋裡是什麼,但卻知道憨憨隻是個跟班,正主是後麵的荊哲。

“這位公子,不知要做些什麼生意?”

“把這些銀子給我換成銀票!”

荊哲指了指麻袋。

“這些…都是銀子?”

看到荊哲點頭,夥計過去把麻袋打開,裡麵果然全是銀子,隻不過銀子大小不一,甚至還夾雜著些許銅幣。

“不知這些一共多少呢?”

夥計又問道。

“這我哪知道?”

見夥計眼神古怪,似乎把他看成了小偷,荊哲忙又補充一句:“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告訴你,你不也得數一遍?”

夥計點頭,然後說道:“這些銀子太多了,小的做不了主。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把我們掌櫃找來!”

不多會,一位麵相精乾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大廳,掃了地上的麻袋一眼,對荊哲說道:“聽說這位公子要將銀子置換成銀票?”

“正是。”

“那我得把規矩跟公子講一下,我們興隆錢莊是京州城內最大的錢莊,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置換銀票除了要收百分之一的手續費,對銀子的來路我們也是極為重視的。”

“哦?掌櫃的是怕我們的銀子來路不正?”

“嗬嗬,這可說不準。”

能在京州將錢莊生意做大,這掌櫃的不僅有背景,而且更是老油條一根。

京州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認識,不認識那也多少見過,麵前的俊秀少年麵生的很,肯定不是京州本地人。

錢莊大門敞開,隻要有錢就能進,何時管過什麼來路正不正?

他這麼說,隻是為了多收些費用。

荊哲人精一樣的人物,怎能聽不出來?

這些銀子不是他的,換多換少其實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但被人明訛,他心裡不舒服。

於是朝門外喊道:“仙姑啊,有人說你的銀子來路不正,你管不管?”

仙姑?

聽到這個奇怪的稱呼,掌櫃的和夥計皆都朝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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