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山下兩處蔣某人住的地方,一處是報國寺裡的凝翠樓,一處在與報國寺相距不遠的紅珠山上。
報國寺裡蔣某人與蔣夫人辦公和居住的房子依然存在。
為控製西南各省的地方勢力特彆是分化川軍,在其高參楊永泰的建議下,幾度在這裡開辦“峨山軍官訓練團”,自兼團長,二十一軍軍長劉湘為副團長,陳誠為教育長,二十八軍軍長鄧錫侯、二十四軍軍長劉文輝為團副。
基本上都是川軍和西康、雲南、貴州等地營長以上軍官喊起來受訓。
受訓的地點就在峨眉山腳下的報國寺。
紅珠山的官邸離報國寺並不遠,是薛嶽部的軍長吳奇偉為了委座方麵接見訓練團官兵專門修建的,從鄰近縣區征調來的近萬民工,砍倒不少筆挺的鬆樹、冷杉,搭建起禮堂、教室和營房,在紅珠山上精心修建起蔣委員長的日本式官邸。
鄧錫候,潘文華,秦國梁都在紅珠山。
知道蔣某人就在不遠的報國寺,匆匆見了三人一麵,就打發張群,何應欽,孔祥熙加上陳誠,賀國光跟自己三人扯皮。
明明規劃方案寫的很清楚,重慶作為陪都,渝中半島不納入川軍依法治川的範圍,這幫人非說黃山官邸在南岸。
隨手在地圖上一劃,四川以東地區,甚至川南都不納入依法治川試點範圍。
提出什麼國府官員,不在四川法治懲處範圍之內。
四川新成立的法治軍管委員會委員必須要有老中央執行委員擔任過半席位。
何應欽這混蛋在北平跟日本人談判,屁都不敢放一個。
麵對川軍花樣百出,一會一個要求。
氣的鄧錫候,潘文華,秦國梁幾次忍不住破口大罵,拂袖而去。
又被陳誠和賀國光拉了回來。
三人真是感謝吳蘊初和範旭東幫忙,外麵學生,工人,有序的示威,實業家提供錢糧,架起了鐵鍋,搭建了帳篷,大有談不出成果,他們就不走了,對官邸內的談判施壓了極大的壓力。
要不他們三個能被這些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氣死。
這幾天天天跟賀國光晚上通話,陳立夫知道峨眉山下的情況,也知道周小山肯定跟秦國梁有聯係。
總的來說,被動的是國府。
“周小山,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永州的工業體係造槍造炮質量極好,產能也很大,流入社會嚴重影響了社會治安,委座對不放心,希望我們幾家可以收購股份或者你們允許增資擴股!以監督這些槍支彈藥的流向。”
“可以啊,隻要價錢合適,我和虹姐,還有劉夫人的股份可以賣,你要收嗎?”
“多少錢!”
“三十五億米刀,一手交錢,一手讓地方!”
“你耍我?”
陳立夫臉色都變了,猶太人那是米國身份,敢獅子大開口是算準了自己拿他們沒有辦法。
你和沈虹,劉周書算什麼東西!
“是陳部長在耍我吧?永州械修所,煉鋼廠,都是軍座未亡人沈虹在管理,增資擴股也好,賣股份也好,放你們進去就是欺負孤兒寡母,何況永州工業體係,是川軍命脈,是川軍在戰場上打敗日本人的底氣,你怎麼不讓委座下令裁撤川軍!”
陳立夫何嘗不想裁撤川軍,這時局,過半的中央軍都在跟前線日本人對峙。
還要招募,囤積兵力,把延安盯著。
裁撤川軍等於逼反川軍。
瘋都瘋了,這結果不是誰可以承受的。
“永州工業體係股份設立之初,就有同等價格優先轉讓內部股東的協議,如果誰擅自轉讓甚至弄虛作假,集團公司有權回收股份配股管理層,您最好死了這份心。”
“川軍不兵臨重慶,不驅趕國民政府,不兵進峨眉山,就是不想觸碰你們的核心利益,而永州是川軍核心利益,同樣是川軍不願意讓人染指的地方,把事情做絕了,川軍連生存都不敢保障,沒了顧及,這個大後方就亂了!”
大後方亂不亂,陳立夫不關心,可是他現在心就亂了。
來永州之前,陳立夫心裡就有一個小目標,利用這次川軍急於依法治川的機會。
撬開永州的工業體係,隻要一絲縫隙,先滲透進入再說。
現在看來,彆說周小山,劉周書,沈虹這些大股東股份不會讓自己的手。
就連小股東的股份,也是不是威脅恐嚇可以拿到的。
他有些後悔,當初劉湘,馮天魁殉國的時候就應該果斷下手。
當時想著來日方長,誰知道周小山這混蛋這麼難對付。
康兆民賀國光兩人就是混賬糊塗蛋,找什麼周小山,讓他在李家鈺哪裡思考人生,打打鬼子,不好嗎?
“股份可以不要,以前監控運輸的中統,你必須放了,讓他們恢複原來的職務,同時中統還會派駐機構進入永州兵工廠,監控槍械流向!”
“劉大帥邀請國民政府入川,把川軍帶出四川抗戰,是希望國府和四川在國難當頭同舟共濟!陳部長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既然國府鐵了心要觸碰川軍的底線,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峨眉山那邊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越線而已,誰不會啊!”
“你真不給我麵子!”
“給你臉,你要過嗎?都說了幾遍川軍的底線,你還敢肆無忌憚變著花樣踐踏。”
周小山一聲怒吼,“來人啊!”
老遠候著的彭大升,蘇海跑步到周小山麵前。
“通知他們,鄭介民沒必要活著了,另外秦軍座發報,讓他知會鄧,潘三位川軍長官火速返回永州!通知劉主席,陳離師長,派兵前往峨眉山,接應長官,通知楚師長,繞師長,師進入戰鬥準備狀態,發放乾糧彈藥!”
“你乾,周小山,你要乾什麼?”
“桌子上麵談不下來的內容,桌子下麵可以打下來!”
“攔住他們!”
陳立夫剛剛開口,就發現附近幾個草堆都湧出了一群士兵。
黑洞洞的湯姆森槍口,對準了河邊不多的中央軍和陳立夫隨從。
他是真沒想到,周小山說翻臉就翻臉。
“陳部長不是感興趣河對岸是什麼地方嗎?出川抗戰前,我審問軍需處那幫蛀蟲就在河對岸!楊永泰的女兒就在永州,要不要我讓她去永州擊鼓喊冤?”
“周小山,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呢?你這算是什麼?委座不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