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站如鬆(1 / 1)

陳誠跟鄧錫候他們攜手,就意味著川軍和中央軍共同對付鬼子間諜。

這下子該吃虧的就是日本人和漢奸。

在滴翠峽跟吳蘊初,陳敬方和幾所大學的校長,知名人士聊了幾個小時,事無巨細的把組織工作鋪排下去。

在幾個教授幫忙下。

還順帶著幫鄧錫候把川軍依法治川試點委員會的一些章程弄出來。

周小山又差不多熬了一個通宵。

總算是可以去睡覺了。

可是永州城走了一個土木係的陳部長,又來了一個CC係的陳部長。

在留守處被叫醒的周小山都覺得奇怪。

坐了一夜的汽車過來,你不累嗎?

國府官員真要是都這麼勤奮,民國也不至於這樣。

蔣、陳兩家的淵源,始於陳其美與蔣介石的關係。

蔣介石年輕時在日本留學認識了比他大9歲的陳其美,兩人結拜為兄弟。

陳其美被袁世凱派人暗殺,當時沒人敢去處理,隻有蔣某人來為他收屍,在祭詞裡自稱“盟弟”,由此可見兩人交情匪淺。陳家的下一輩也習慣稱蔣介石為“蔣三叔”(當年陳其美與蔣介石、黃郛結拜,陳其美為老大,黃郛為老二,蔣介石為老三)。

不過陳立夫兄弟不是陳其美的兒子,而是陳其美的侄子,他們的父親陳其業,同樣是同盟會元老。

陳立夫是匹斯堡大學采礦係的碩士。

曾經擔任過黃埔陸軍軍官學校校長辦公廳機要秘書,隨侍蔣介石。

後來成為最年輕的民黨中央黨部秘書長。

當過組織部長,也成立了中統。

現在民國教育部,做教育部長。

他的哥哥陳果夫同樣幾次出任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長,所以有了蔣家天下,陳家黨的說法。

對於所以周小山在聽陳誠說CC係的陳部長來,搞不清楚是哪個。

不過無所謂。

對他來說,誰來都一樣。

就是時間不對,這節骨眼上擾人清夢。

“陳部長好!”

民國的官員跟日本畜生還是有區彆的。

不管是對手,朋友,還是陌生人,周小山副官出身的身份,都不允許他不重視禮儀。

陳立夫看著眼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上校,標準的軍禮。

有點恍惚。

在最好的年華,就有顯赫的地位,卻看不出一絲驕橫,想當年他也差不多。

“周小山,聞名不如見麵,站如鬆,立如峰,智慧如海,財富如雲,鐵血將士,翩翩少年!”

“當不起陳部長如此陳讚!”

“不要太拘謹,你的大名,國民政府官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委座都很好奇,什麼樣的水土,養出這樣的黨國新銳!”

跟這幫黨國大員,彎彎繞的心煩。

周小山恨不得他立刻開門見山,成不成拉倒,自己好回去睡覺。

這幾天就沒睡多少覺,欠瞌睡。

還欠老婆公糧。

“陳部長到永州,想不想去滴翠峽和永州的械修所看看!”

“滴翠峽安置了我民國教育的精華,肯定要去的,永州械修所戒備森嚴,在黨國大員眼中,也頗為神秘,如果有這個機會,我也渴慕一觀!”

在留守處會客室喝了一口茶水的陳立夫,繼續說。

“不過跟讓我好奇的是,劉總司令殉國以後一年的時間,你是真的在47軍嗎?”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

“按理說,你這樣的人才走到哪裡會光彩奪目,我不急,我很好奇,我們慢慢說,你也坐下!”

不愧是當過組織部長的角色,言語雖然客氣。

舉手投足之間,上位者的姿態自然的流露。

周小山心裡暗自吐槽。

這些當過特務頭子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自己不能說什麼,偏偏提什麼。

不過這關肯定是要過的。

歎了一口氣的周小山,坐下來開始從湯堯禹順開始胡扯。

“不瞞陳部長,當年我投筆從戎,還是為了報私仇!”

“聽說過,康兆民還懷疑過,是不是你和馮天魁偽裝紅軍,殺了劉成火!”

周小山咧著嘴笑起來,果然他猜得不錯,這些個特務頭子,沒一個好東西,怕把自己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

“我到66軍,剛開始不是做馮軍長的副官!”

“我也知道,是羅家烈的副官,你還在龍溪炮擊救了他的命?對吧?”

“長官慧眼如炬!”

“我也是來之前,看了康澤和賀國光詳細撰寫關於你的資料,你不諷刺我連川軍校級軍官這些個犄角旮旯都盯著就好了!你繼續說!”

陳立夫的耐心和警覺,超出了周小山的想象,他隻能接著編。

“做了副官以後,我發現做副官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需要對國家大事,國家結構,黨國要員熟悉,至少知道誰是誰,不能在長官麵前失了位置!”

“的確,長官身邊人,不管是秘書還是副官,做好都相當不容易!”

“於是,我開始閱讀大量的報紙,不管新的舊的,都用來增長見識。其中幾條消息,還是讓我很意外的,比如宋子文部長的稅警總團北上!”

稅警總團北上是宋子文私下聯絡鐵路部門,想去參加長城抗戰。

劉峙告密,稅警總團的規模一下子嚇了蔣某人一大跳,然後被收編。

這些曆史陳立夫熟悉的很,他明白周小山想說什麼了。

民國很多人對日本人很警惕,也不缺乏預料到中日必有一場大戰的有識之士。

也有很多人在準備。

不管是傳奇副官引導沿海實業遷川,還是永州,重慶軍工生產能力暴漲,還是川軍抓緊時間訓練整編,也都是為了這場戰爭準備。

“所以,你建議劉湘,馮天魁開始準備戰爭?”

稅警總團那麼大的規模,那麼強的實力,顯然不是拿來收稅的,是宋子文準備戰爭的一種方式。

“談不上我建議,劉總司令,馮軍長,本身就有這種遠見,他們隻是比較奇怪為什麼我一個小小副官也能這樣認為!他們都不知道我是拾人牙慧!”

“也對,英雄所見略同,子文要是聽了這段淵源,一定很高興!”

“我們足足準備了兩年多時間,兵強馬壯幾十萬人出川,也狠揍了鬼子一頓,可是魯南之戰,川軍卻敗的那麼慘!連劉大帥和馮軍長都殉國了!”

“戰爭是對等的,敵我雙方都是在用武器互相傷害,魯南之戰你們消滅那麼多鬼子,自然消耗也大,國府表彰了川軍的功績,你怎麼把大捷說成敗仗呢?”

“我失去了兩個護佑我把想法變成現實,縱容我在川軍胡作非為的長官!”

雖然在屋子裡,周小山還是仰頭望天。

“我不敢看他們的遺體,我不敢送他們回來,哪怕我找個地方躲著,整整一年,我都覺得他們就在我身邊,他們在督促我思考,為什麼我們苦心積累那麼長時間,川軍,中央軍,各地方軍隊付出了那麼大代價,我們還是失去了大半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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