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有必死心,士無偷生念。
二十二集團軍司令部全體進攻。
極大的感染了川軍東線幾百名參戰士兵。
不就是拚命嗎?
長官們為了打鬼子,自己都親自端著槍上了。
自己這條賤命算個球。
弄死當睡著!
占領一線陣地,撕破了鬼子第一道防線的四百多米的缺口。
鬼子西撤的滾滾洪流就趕到了。
士兵們打的熱血沸騰,在這冷雨夜甚至有些興奮。
他們甚至看見熟悉的郭軍長,鄧司令,孫副司令在在親手擊殺鬼子。
占據了部分鬼子工事。
在鄧錫候和周小山的組織下,在日軍營地內,組織了一道三角型的工事。
對著鬼子的開過來的散兵線,就開始了阻擊。
黑夜裡,雙方的照明彈不斷的升上天空。
川軍一千人左右的陣地,以少對多。
儘管火力凶猛,在一個聯隊的步兵以及一個中隊的炮兵衝擊下,猶如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炸彈隨時都在身邊炸響。
山上僅剩的火炮,全力壓製住對手的炮兵。
周小山緊握手中的狙擊步槍,在每顆照明彈升起的時候,就能帶走兩到三個日軍士兵或者軍官的生命。
郭勳祺也在專注的擊殺日軍。
他們兩人的副射手都是144師的兵。
在幫兩人計算著各自擊殺士兵的數字。
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
鬼子留下一個大隊繼續牽製二十二集團軍組織這個突擊隊。
剩下的,繞道中路,回撤西邊了。
這一夜的搏殺中,周小山至少乾掉了一百多個鬼子。
郭勳祺比他差不到那裡去。
東線的鬼子,剩下的全部撤離到西線去了。
他們派出的穿插部隊,羅亮帶領向西迂回這路,已經跟司令部彙合,插入鬼子營地縱深,分兵時候還有一千多人的東路穿插部隊,隻回來了三百多個弟兄。
東線那一路,還在鬼子的包圍圈中。
盧漢指揮的三部聯軍,馬上快到了!
鄧錫候和周小山本來想等著他們西線的人過來接防,然後去接應向東方向穿插的部隊。
這都超過約定時間二十分鐘了,牽製他們司令部進攻的鬼子那個被打殘的大隊也退走了,滇軍和黔軍還沒有到達,幾個人心裡有點著急。
“鄧司令,我說這西線進攻部隊什麼情況?槍聲都停了十來分鐘了,鬼子該撤離都撤離了,他們大部分怎麼還沒有到?”
“多半是清繳戰利品去了。鬼子18師團的火炮,汽車都不少,昨夜倉促撤防,肯定沒有能全部帶走!”
開口的是45軍副軍長馬毓智。
“這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嗎?”
軍委會對五戰區這場惡戰的準備,是不充足的,孫震也在抱怨。
“也不能怪他們,滇軍和黔軍來五戰區,隻整補過一次彈藥,硬仗一場接著一場,我們川軍要是全靠戰區補給,早就支撐不住了。他們想要持續的打下去,多半在鬼子丟棄的陣地上找一些能繼續打下去的槍炮彈藥!”
補給不夠,彈藥儲備不足,這是中國守軍幾乎所有戰場都要麵對的問題,川軍要不是周小山在滕縣儲備了幾千萬發各類子彈,早就打不下去了。
川軍的聯絡官是夜裡才到的,孫震,郭勳祺不知道的是,滇軍,黔軍,加上110師的中央軍。
三股部隊,算上輕傷不下火線的兄弟,加起來總兵力已經不足八千人了。
拿下嶧城,已經耗費了他們全部的戰力。
“走,我們前移陣地,接應被包圍的弟兄!”
司令部的兵,打了一晚上,一千多人的隊伍,也隻剩下四百多。
彙合東路突擊隊,加起來也隻有七百多人。
通知山上的一千多弟兄一起。
想鬼子第18師團發起最後的進攻。
去營救被鬼子包圍的西線穿插部隊。
一天一夜的絞殺。
川軍,中央軍,傷亡慘重,鬼子同樣不好受。
陣地反複的爭奪。
本來的進攻川軍時候傷亡不大18師團,現在還剩下不到兩個聯隊的兵力。
炮兵聯隊的大口徑火炮,輜重聯隊的汽車,馬匹,留在臨城方向陣地上的很少。
就在師團部東邊,不到三公裡的地方。
川軍昨夜突擊進來的敢死隊,明明已經被一個大隊的重兵包圍,隻剩下不到兩百人,還在陣地上頑抗。
就在這時候,川軍又從東麵,和北麵山地,沿著兩個方向。
再次展開了突擊。
牛島貞雄有些絕望了。
“板垣君,我們需不需要突圍?”
絕望的不僅是牛島貞雄,板垣征四郎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戰敗的事情。
他需要鼓勵戰友振作。
“突圍,牛島君,你認為我們突圍會有活命的機會嗎?”
“納尼?”
“其實我們堅守待援,獲得勝利的機會更多一些!”
臨城之戰,打的如此慘烈的不僅是自己和牛島貞雄所在的18師團。
國琦登旅團在臨城防禦戰時候,折損了一個聯隊,剩下一個步兵聯隊,一個第五師團的工兵聯隊,在攻擊山上的川軍時候,就傷亡比較大。
西北方向基本上是114師團的兵,在擔當防禦的主力。
關麟征,俞濟時,馮天魁,不要命的進攻。
一夜下來,114師團現在處境,比18師團好不了多少。
兵力縮水到四分之一都是小事。
重要的是子彈快打光了。
“牛島君,戰局打到現在,你沒有發現嗎?不僅我們沒有炮彈了,川軍,中央軍,也沒有炮彈了!”
其實雙方還是有炮彈的,隻不過都剩下的是毒氣彈,因為下雨,打了跟沒打效果差不多。
沒有炮彈,就意味著進攻會更加困難,防守會更加有利。
鼓勵彆人,仿佛可以增加自己的勇氣。
兩天沒有睡覺的板垣征四郎依舊非常冷靜。
“可是這次臨城之戰的子彈消耗也是空前的,我們已經沒有子彈堅守一天了!”
“牛島君,援軍快來了,孫連仲和龐炳勳,一定頂不住114師團的,再說,馮天魁部南下了至少一個師,北線一個不滿編師,同樣也頂不住我四個師團兵力同時進攻!“
牛島貞雄有些懂了,二十兵團也好,川軍也好,不惜一切代價的進攻,就是在爭取時間,爭取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援兵到來之前,把我們全部消滅。
“想的美,馮天魁的,薛嶽的,他們去做百日夢吧!我大日本帝國皇軍,是不可戰勝的!”
嘶吼的牛島貞雄,似乎需要用這種方式,激勵自己血戰下去的勇氣。
“呦西,牛島君是真正的帝國武士!”
絕境中的兩個師團長正在自我安慰。
陣地上的皇軍士兵瘋了一樣歡呼起來。
雨停了,雲層在北移,好像有陽光穿破了雲層。
參謀和警衛們,高喊著日照大神保佑,衝進了師團指揮部。
板垣征四郎和牛島貞雄聽說這個消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色。
明明早上天亮到時候,還是綿綿細雨。
這才九點多,就雨過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