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成都的133師,在距離農曆新年還有五天的時候誓師出發。
126師為了掩護永州廣元警備旅,新一旅,把一萬多人加強到133師,瞞天過海,給人一種加強師的錯覺。
周小山都不知道這些有沒有用。
但是他明白了,也許在滕縣,也許是魯南。
這依舊是66軍的宿命之戰。
在前線,擔憂後方的軍械生產,實業集團,牽掛自己愛人,在後方,有擔心軍委會出什麼幺蛾子,又設計川軍,一起苦練兩年的兄弟,被愚蠢的命令和千瘡百孔的情報疏漏葬送在了戰場。
是進亦優,退亦憂,對麵操蛋的鬼子在國土上逞凶,是什麼樂,也樂不起來。
沒法選擇生存的時代,隻剩下一條路,乾就完了。
知道133師已經從成都出發,廣元警備旅,新一旅都集結起來了。
今天晚上,他們從廣元,永州兩個地方,帶著133師的部隊番號,秘密出發。
“小山,這麼打的事情,你交給我們兩人談,合適嗎?”
蘇聯大使鮑格莫洛夫現在都沒有回話,總不能讓他們去戰區找人進行商業談判。
看完談判內容的秦國梁和陳敬方都很明白。
第二批交易,讓蘇聯人庇護四川的煉鋼,機械,化工,礦業集團,是川軍某種意義上的托孤。
劉湘也好,馮天魁也好,周小山也好。
他們明白,踏上戰場就得有戰死的覺悟,正如66軍在訓練時候要求的,隻有不怕死的川軍,才配活著。
要是劉湘帶著甫係川軍,越戰越勇,越戰越強。
有沒有蘇聯人參股庇護,都無關大局,也能應對來自各方的覬覦。
“沒關係,你們隻是拿到大帥跟我的一個授權而已,等著蘇聯人同意,或者不同意,同意了,就算我跟大帥在四川,剩下的事情還得你們去辦。”
“對了,小山,杜旅長兼任新兵一旅的旅長半年了,這次想出川抗戰!就在我辦公室,他在猶豫要不要跟軍座請戰。”
“他身體怎麼樣?新一旅的訓練,是他盯著抓的嗎?”
“不是,是餘主任負責的新兵一旅訓練,他在猶太人的醫院,動手術以後,撿了一條命,養了三個多月,他自己感覺精神還可以,身體恢複了很多。”
“能行軍了嗎?”
“就是不能,他想為抗日做貢獻,又怕拖累了川軍!”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啊,66軍的將領都是好樣的。
“旅長工作強度很大,軍座把新兵一旅調出川,很可能會打散,整補到部隊裡,所以他出去,也未必可以擔任旅長,我走我們去看看他。”
杜旅長當初駐防金陽,周小山回想起剿匪的時候,說人家小姨子被震川陝搶了,現在都覺得挺好玩。
這人跟四川很多軍閥將領一個毛病,就是比較好色。
不過他不貪,對士兵也不錯,雖然戰術戰法有些老牌,組織能力還是很強的。
三人很快到了秦國梁辦公室。
“老杜,怎麼想的?直接給軍座發電報不久完了?”
“我軍座嫌棄我,年齡大了,身體恢複不到以前的狀態了,急行軍,趕路怕是隻能坐滑竿或者汽車!”
“那你到前線當個團長都不夠格,彆說旅長了!”
“當年算是青春戎馬,現在也想晚年黃花,缺席國戰,是我軍事生涯的恥辱,我打槍還是很準的,這把年紀出川,也就沒想著活著回來,打一個夠本,打兩個賺一個。”
“老杜,你在譏諷我?”
周小山覺得老杜想法挺純粹,就是想著抗日報國,放在軍部也是戰場指揮力量的一種儲備。
萬一有重要將領陣亡,這家夥隨時可以頂上去,即便沒有,憑借他這麼多年的帶兵經驗,在參謀部也能發揮他的作用。
比愣頭青眼裡有活不說,更能壓陣。
倒是可以帶出去。
聽了這話,秦國梁不高興了,劉湘命令他守永州,本身就讓人憋屈了,連他兒子都在戰場,自己這個從軍幾十年的老將不得不在後方練兵。
“秦軍座,你想多了,當初我們都是一個戰壕的弟兄,誰還不知道誰?我也知道你想打仗,軍人,馬革裹屍才是最高的榮譽,但是後方需要你這種定海神針,我練兵不如你,官場時局判斷不如你,但是打仗還是愛動腦經的。”
“杜旅長,醫生知不知道你上戰場,同不同意你出川,川陝公路條件很差,哪怕坐汽車,也很辛苦,彆還沒到潼關就嗝屁了!”
“不會,我有分寸,不會一仗沒打,就讓你們把骨灰帶回來!”
“我派人去問問你的醫生,如果醫生認為你可以出川,我就跟軍座發電報。”
“要的。”
老杜皺紋都笑出來了。
興奮的點頭。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女人,參加國戰對我們很多川軍來說,是榮譽,但是對中華民族來說,就是浩劫,前線的情況很複雜,隻有軍隊可以保證正常的糧食供給,所以軍隊駐紮的地方,都有無數的女人跟著,為了一口吃的,為了子女可以活下去,不得不出賣自己皮肉,其他戰區我們管不了,跟著七戰區的女人,都轉到救護隊做護士了!”
周小山說的是事實,抗戰八年,不管是那個軍營的駐紮地,旁邊就跟著大量女人。
用身體換吃的,隻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跟著軍官,組成臨時的家庭,這樣可以穩定的活命。
曆史上川軍很窮,沒錢去養這些女人,大部分將領也比較自律,對百姓也秋毫無犯,很多地方百姓也喜歡川軍和四川人,相對中央軍和其他地方軍,軍紀隻比八路軍和新四軍差一些。
“知道,川軍紀律嚴明,66軍是川軍典範,誓師大會的時候,大帥也專門強調,我給你保證,出川以後,一門心思把身體管好打鬼子,要是犯錯誤,讓軍座把我閹了!”
“狗能改的了吃屎?看見水靈的黃花大閨女你不動心?”
秦國梁跟他可是老戰友,開玩笑無所顧忌。
“我保證,要是我犯了,不用軍座動手,我自己把自己閹割了!”
“好,我們聯係軍座,要他不同意,我也不敢帶。”
“剛才我讓餘主任幫我發了,七戰區無線電靜默了。”
周小山這才想起這茬,派身邊直屬連的人,陪著老杜去醫院做個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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