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赴蕪湖的輪船上,陳誠收到康澤電報,原來有這種感覺的,不止自己一個人,立刻給第十五集團軍所屬的吳奇偉部,萬耀煌部,夏楚青部,王東原部下令,讓吳奇偉代理十五集團軍參謀長職務,立刻動員湘軍劉建緒部,以及張發奎在宜興集結的隊伍。
集合所有到戰區報道的人馬,電報向劉湘報道,哪怕是劉湘沒有回電,跟也要跟著郭汝棟和郭勳祺。
就算是川軍在小股偷襲日軍,也要跟著看個明白,七戰區有大動作,他們需要參與。
陳誠非常清楚,川軍和第十軍大打出手,不管是抵禦外辱立功,還是削弱諸侯勢力,都是國民政府最樂見的局麵。
麵對正在瘋狂擴軍,在戰場上橫行無忌的日軍來說,不管輸贏,能為抗戰,為國府西遷,為穩住西撤的戰局,為中央軍換裝蘇聯貸款援助的軍械,爭取更多喘息的時間。
有了康澤和賀國光兩人參謀意見,他堅信川軍和第十軍決戰不是空穴來風。
也相信川軍上報的長興大捷,會傷亡較大。
第十軍隻要消耗在太湖西岸,哪怕整個七戰區的部隊,拚光了都值得。
郭勳祺和郭汝棟,寫了兩份檢討,除了發給劉湘,另外讓電訊兵轉發給趙沛詩。
周小山看著兩位郭軍長發來電報,有些哭笑不得。
吳奇偉帶了中央軍十五集團軍一群將領,非得跟著43軍和50軍去打鬼子,不僅如此,還給劉湘發來了請戰電報。
自己的迷魂陣沒起作用。
攻擊第十軍的情報,多半是泄露了。
對著地圖,他又陷入了神遊天外的狀態。
打有打的好處,打也有打的壞處。
決戰老子堅決不打,鬼子第十軍還剩下六萬人,一夜功夫滅不掉這麼多鬼子。
蕪湖儲備的軍械,彈藥物資,會消耗的一乾二淨。
戰鬥拖到白天,戰局反轉都有可能。
而且不能有太大犧牲,整個二十三集團軍打殘,全部轉入修整。
若是等著征發新的兵員,四川的運來的軍火整補。
甫係川軍,一年也彆想恢複戰鬥力。
最後還是郭汝棟請示電報,打破了僵局,既然陳誠想參與,就讓他參與
給劉湘知會了一聲,趙沛詩就給陳誠直接聯係。
索要十五集團軍指揮權。
直言不諱,潰兵缺乏甄彆,搞不好會有間諜混進來,要是跟著川軍去觀摩,就彆去了,走漏了消息,中央軍要負全責。
川軍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正說明川軍很看中這次軍事行動。
陳誠在船上,差點樂出聲來。
果然,康澤跟他的判斷,都是正確的,二十三集團軍要搞事情,不管是山西,還是在廣德,甫係川軍儘打的好仗,隻要十五集團軍參與了,對自己來說,也就有機會分潤這樣一份戰功。
越想越高興的陳誠,完全代入了戰區副司令的職責。
頻繁聯絡,劉建緒,張發奎,希望能給郭汝棟,做爭取一些軍械,也在努力爭取溝通劉建緒和張發奎,爭取把他們兩部的殘兵,一起帶到長興戰場去。
同時他還給趙沛詩發電報詢問,需不需要調張發奎第八集團軍殘部和劉建緒第十六集團軍殘部。
得到讓副司令自己決策的回電以後,陳誠更高興了。
這兩部在淞滬打的很慘,撤退時候又被炸的很慘,犧牲巨大。
退到宜興的部隊,還沒有他十五集團軍一半多。
川軍果然是去吃肉去了,他們要跟第十軍大打出手。
一通電報,在劉湘,周小山,陳誠,郭勳祺不停的聯絡。
劉湘決議要打,趙沛詩就代表戰區開始對著各軍下達命令。
夜戰,三比一的兵力。
即便是對手有防備,周小山也確信七戰區可以在對手身上,可以利用最後的機會,撕下一塊肉來。
除了東線的馮天魁,從水路出發的郭勳祺。
七戰區所有部隊旅以上將領,立刻趕赴北芥戰區前線指揮部接受任務。
副職帶隊,臨到天黑,鬼子飛機返航時候出發,趕往預定地點。
至於攻擊時間和作戰方向,周小山並沒有在電報裡通報,他和劉湘商量的是,不管打到什麼程度,隻打一晚上,從晚上十一點開始發起攻擊,到了淩晨五點的時候,消滅多少算多少,能擊潰日軍最好。
所有參戰部隊,隻有集合地點,全部又副職帶隊,留在郭勳祺身邊的督戰隊,抽掉了郭汝棟,郭勳祺各一個團,組成一個更加龐大的督戰隊,穿插進十五集團軍各旅以上作戰單位,盯著各部前往預定地點。
淞滬大潰敗,退到宜興的螃蟹很多。
本來士氣全無,聽說川軍跟日軍夜夜鏖戰,日軍第十軍傷亡三萬以上。
郭勳祺所部,不斷整編其他部隊撤到宜興的潰兵,同時大力宣傳川軍娘子關,八都芥的勝利。
這些潰敗的士兵,吃飽了以後,看著43軍新兵訓練,整齊的唱著川軍的戰歌,士氣高昂。
又蠢蠢欲動起來。
47軍,50軍兵分兩路,郭汝棟那個43軍收攏殘兵,現在一萬五千多人,還拐帶了十五集團軍吳奇偉殘部,夏楚中79軍殘部,萬耀煌25軍殘部,王東原73軍殘部,浩浩蕩蕩近三萬人。
一共四萬四千多新兵老兵,在宜興周圍的山地密林裡集結起來,等著太陽偏西,順著宜興到長興的爛路南下。
範紹增派一個旅,提供部分日械接應。
在廣德的周從化,除了集團軍直屬部隊留守廣德醫院。
親自帶著21軍所有人馬,在廣德當地新兵向導的帶領下,趕赴吳興西南。
在他們前麵的是,陳萬仞帶著兩個師,也從山路南插,前往吳興正南方向,跟馮天魁留在哪裡一個團回合。
範紹增所部三個獨立旅長跟範明的166師,則在偵察兵的帶領下,在公路西側順著山路,準備繞道吳興正西方向。
而吳興的正東,是馮天魁所帶領兩個不滿編師。
此時此刻,日軍還在排雷,日軍的飛機,不停在太湖上空偵查。
遇到可疑的地點,還扔下了炸彈和燃燒彈。
集結開會的七戰區各部長官趕路都特彆小心,一邊沿著山道焚燒過的樹林急行,警衛部隊一邊盯著天空。
最先到北芥的,居然是劉湘,陳萬仞,楊熾他們。
“屁大娃兒,小肚雞腸,居然給老子置氣,悶著良心說,你在川軍,老子那點對不起你?”
劉湘一見麵,就用手裡的拐杖,輕輕敲了周小山後背一下。
“哪能啊,大帥,我人前人後都在念你的好,到廣德以來,為這個作戰計劃,川軍存亡。不說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至少也是勞心勞力的,誰知道,好心肝,當成驢肝肺。”
川軍出川抗戰,滿門心思打鬼子,誰想你小子,那麼多心眼。
“你小子還敢埋怨!”
“大帥,你是了解我的,我都沒提價!”
“老子身家都捐給抗戰了,沒錢給你這個資本家剝削,你個小白眼狼,還敢跟我講價錢!”
“一身疲憊一人扛,何人年少不輕狂!”
“你疲憊個屁,仗都是前線的兄弟在打,一天到晚就給我找麻煩,我看異想天開時候你比誰都精神!”
這一老一少在哪裡扯皮,一群趕到開會的川軍將領在一邊偷著樂,劉紫曼還有閒心,那個小本本把這些零碎的場景給他記錄下來。
“第十軍被我們打怕了,上校軍銜該還給我了吧?”
“門都沒有,這仗才打到一半,你拉屎拉半截就把褲子提上去了?就算打完給你,我還跟陳誠知會一聲,上報你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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