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噩夢(1 / 1)

劉湘還在逗弄自己這個副官,陳誠拉了拉他的衣服。

“甫公,昨天我們沒去看化工廠,聽說軍需署已經下了大量訂單,一定要抓緊時間生產,趁著觀察時局這個功夫,我和何部長想去看看。”

“好啊!”

不僅這幾個黨國要員想看,川軍將領也想看,對於捐贈物資的化工廠,很好奇。

得,又來事了,最煩這種去打攪人家生產秩序的貨,周小山帶著一百個不情願,耐著性子陪著他們去化工廠。

趕到永州司令部的劉紫曼,雖然也陪同他們一起參觀化工廠,端著照相機,拿著筆記本,對各軍事將領做了采訪。

康兆民這個特務頭子跳了出來。

對劉紫曼和大公報下達了正式的命令,原則上不乾預采訪,支持激發四川抗日熱情的報道,但是要尊重國府,成稿以後需要審查,而且報樣,大公報的報樣每期都要送重慶行營存備。

周小山也很緊張,怕照片暴露了工廠位置,尤其是拍照的位置,不厭其煩跟劉紫曼交代了好幾次。

這幫人精神真好,化工廠出來,陪著劉湘去醫院複診,得知自己痊愈了,劉湘第一件事就把煩人的口罩扔了。

可是醫生還還建議他帶幾天。

七月的永州,火爐一樣的溫度。

純棉的口罩帶著,生怕把痱子捂在嘴上。

不習慣帶口罩的劉總司令又愁眉哭臉的從周小山手裡接過一個新的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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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川軍將領都哈哈的大笑起來。

看完了化工廠,又去煉鋼廠,接著去滴翠峽,李家崖。

查勘給平津大學提供的校址。

周小山是帶著嶽父母,林先生,高阿姨跟小姨子,一起回的永州司令部,接到老婆住山上蓮花湖的。

當兵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熱天這麼轉了一天下來,到家的周小山,汗流浹背。

更換後背濕透的衣服,擦了一把臉,還得保持軍容整齊。

連劉湘都熱的受不了,回到宅院就軍服脫了,把口罩摘了,還衝了一個澡,換了身綢緞出來,把周小山那個建議他再帶幾天口罩的家夥趕回家了。

“哎,小山,我聽說日軍非常凶殘,你對抗戰貢獻已經很大了,還要親自上戰場?”

一進彆院,卓清影就從水盆裡麵拿出一張濕毛巾,讓他洗個臉,張慧一臉憂慮的看著周小山。

丈母娘真是心疼自家這個女婿,舍不得他上戰場。

“他是軍人,保家為國,戰死疆場,是最高的榮譽,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要是年輕二十歲,也想上戰場,你看陳先生,範先生,吳先生,還有梁先生他們,在此危亡之際,也沒有顧慮自身周全,還在上海,平津,四處奔走,為學校工廠遷川的事情忙碌。”

“也是,鳳翔,你怕擔心的要命吧?”

“人心都是肉長的,親人在外哪有不擔心的道理,不過,敬方跟著陳先生,梁先生在一起呢?他們身邊還有一個排的兵保護,已經上了前往鄭州的火車了。”

“那就好!”

“謝謝小山了,還是小山最洞徹人心,及時讓你敬方叔叔離開,他這一走,我接到平津七所大學的電報,都找問詢遷川的事情,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我們兩口子能為國家和民族做這麼大的事情,現在永州就像一盞明燈,指引著西遷的學校和工廠。”

北平的槍炮聲一響,電報如潮水一樣湧向滴翠峽永州分校,陳敬方在永州的商行,民族危亡時刻,高鳳翔感慨萬千,言語中帶著幾分驕傲。

林徽因也很驕傲,他的丈夫也為這個事情,在日軍眼皮底下,忙碌到最後一刻。

更驕傲的張慧跟卓敏之兩口子,對自己毛腳女婿的判斷,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今天周小山收到劉鴻生,範旭東,陳調甫,吳蘊初好多實業家的私人電報,都是感激他做出預警,避免了工廠遭受重大損失的,現在平津,上海的不管是工廠,實業界,還是商場,金融界,已經亂作一團了。

光河運遷川的運費,隨著盧溝橋一聲炮響,就暴漲了四倍。

更彆說上海的物資市場,一日三變。

都在吵吵嚷嚷著讓國民政府補貼。

國府那幫人,這麼多天都放不出來一個屁。

周小山無奈的看著這些個混蛋,都不曉得求人不如求自己,拖到了下個月,想走都未必可以走到脫了。

剛洗了把臉,又被老婆拽著去擦了下上身的汗水,劉湘家的李副官,又找來了。

中央大學要遷川,希望劉湘給他在重慶找個地方,還希望民生公司幫忙協調,其實劉湘看著陳敬方,周小山在永州折騰,他也不是無動於衷,也在重慶北培準備了兩塊地方給遷川的學校,周小山乾脆攛掇著劉湘,讓中央大學幫忙,最好把金陵女校,跟南開中學一起遷過來。

這件事李副官隻是通報,人家大帥已經做主,李副官回去能辦成什麼樣子,周小山也難得管了,家裡那麼多客人,張慧下廚手藝很一般,他趕緊去廚房幫忙。

睡到半夜,周小山被噩夢驚醒。

也不知道打到那個戰場了,六十六師彈儘糧絕,日本人衝上來了。

連馮天魁,羅家烈也端著刺刀衝上去了。

周小山嗷嗷叫的跟鬼子拚刺,七八個失去武器的鬼子,怎麼捅也捅不死,死死把自己抱住,掐著自己脖子。

————

帶著刺刀的步槍也折斷了。

馮天魁挨了一個刺穿,他要去救人。

身上掛著的鬼子,怎麼甩也甩不掉。

醒來才發現,勒住自己的哪裡是鬼子,分明是最不舍自己的老婆。

像一條八爪魚,雙手,雙腳都死死的把自己抱緊。

掙紮也無濟於事。

他想起來抽支煙,也不忍心吵醒熟睡的老婆,把放在脖子上的手,挪移在胸前,靜靜的睜著眼睛,等待天亮。

卓清影眉眼很漂亮,她似乎也在做夢,不停的變幻臉上的表情,喜怒哀樂都有,他覺得自己怎麼看,也看不夠。

肌膚散發的幽蘭的氣味,摟著這樣一個尤物,心裡覺得特彆安寧。

一大早,看著美人醒了,他還得裝睡,怕人家擔憂。

早上一起來,平津的局勢並沒有緩解,廬山上的委員長,已經開始調動軍隊,孫連仲兩個師開往保定,龐忠勳一個師到石家莊附近,隨時準備支援二十九軍。

北平硝煙彌漫,盧溝橋鐵橋上駐有二十九軍步兵1連,同日方爭奪鐵橋,備極慘烈。日軍曾將鐵橋南端占領,二十九軍仍固守鐵橋北端。

彼此對峙至9日拂曉前,秦德純又調遣長辛店的駐軍,協同橋北端部隊向鐵橋南端日軍予以夾擊。是夜,細雨紛紛,敵人疏於戒備,二十九路軍官兵精神抖擻,輕裝上陣,持步槍、手榴彈、大刀,秘密接近橋南端,出敵不意,將該敵悉數殲滅。

師長馮治安指示,設若衝突,盧溝橋即是墳墓。

團長吉星文派出敢死隊,在盧溝橋跟日軍反複爭奪。

旅長何基灃揮師血戰,死守宛平。

何應欽也接到命令,人都沒回南京,就是在永州城防司令部電訊處瘋忙,不斷發布命令組編軍隊。

劉湘在盯著周小山,第一個通電全國,呼籲團結抗日以後,在川軍將領送行下,跟著陳誠,何應欽,賀國光,康澤一起登上了去南京的飛機。

劉湘通電全國,仿佛在平靜的油鍋裡潑了杯清水。

一直盯著平津的陝北,消息不比川軍差,七月八日就收到ping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就通電全國,呼籲:

“全中國的同胞們,平津危急!華北危急!中華民族危急!隻有全民族實行抗戰,才是我們的出路!”並且提出了“不讓日本帝國主義占領中國寸土!”

“為保衛國土流最後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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