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結婚就要走,卓清影嘴上沒說什麼。
緊鎖的眉頭纏繞的不舍,瞎子都能看出來。
“清影,不得不去,日本人咄咄逼人,要是不熟悉地形,不把最後的準備工作做充分,損失的不僅是我們六十六師,甚至於國家和民族,實驗室的藥物也很重要,一旦全麵戰爭爆發,盤尼西林就是救命的藥,可以保證我們大量傷員從戰爭中活下來。”
盤尼西林這次最大規模的擴產,是六十六師的頭等大事。
招募的實驗人員,全部是六十六師的軍官家屬,為了限製他們,割裂了彼此的聯係,甚至每個人隻是從事一個階段的工作,部分試驗原料,諱莫如深。
卓清影幫周小山整理了下軍裝。
“實驗室的事情,有秦參座幫忙,王娟他們很能乾的,我操不了多少心,等你平安回來!”
“舍不得離開你,可是軍人的青春是國家的。”
周小山也不想離開永州,可有什麼辦法,多熟悉一份地形,戰場上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好了,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可真的舍不得你走了。”
這次開拔的,不僅是六十六師的軍官團。
一二六旅,新成立的永州警備旅也會開拔,劉湘說是用永州保安團擴編,真正執行起來,馮天魁,秦國梁還真看不上順子手下的那幫兵,組建的人員構成,永州的保安團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都是抽調的主力軍官招募新兵組建的。
永州警備旅分彆在漢中,西安附近的七個土匪窩,一邊建設兵站,一邊駐紮訓練。
一共八百多連,營,團級彆軍官,還有一個特務營,警衛團直屬連,一起出川,隨行的一二六旅重點建設位於潼關的兵站,要在哪裡建設醫院,後勤補給倉庫,還有還建設兵營,訓練場。
周小山一路都在指點著兩個警備旅,把當初剿匪留下的土匪窩變成兵站,軍需倉庫,快到漢中,才發現馮天魁居然把卓清影帶上了,混在封萍臨時帶領的通信營的女兵裡。
這樣乾什麼?
好好的地圖測繪,軍官培訓,變成了蜜月旅行了。
馮天魁儘坑人,覺得逗自己好玩是吧。
“你小子,人家陳先生夫婦,對當初坑你,還有幾分過意不去,覺得耽擱了你近一個月的大好年華,這次算是給你補償了。”
“謝謝!”
可惜想起藥物實驗室的擴產安排,周小山心慌的一比,他臨出發前,可給卓清影交代了好多事情。
實驗室那邊還在開鑿山洞。
青黴素的擴產,壓貨,儲備。
誰知道人家卓清影都安排好了,王娟每天去通訊營發電報,跟她回報一次工作進度。
六十六師開拔出來,都是野營帳篷。
被察覺躲在女兵裡的卓清影,理所應當的抓過來侍寢。
“你怎麼來的?”
“我也是盯著你走了,剛準備去實驗室,封萍帶著幾個女兵,折回來抓我上車的。馮師長早有預謀,行禮都幫我準備好了,三套ju”
摟著懷裡的美人,還能偶爾還能聽到巡哨的腳步聲。
好刺激。
欲望跟野草一樣蔓延。
儘管卓清影拚命捂住自己的嘴巴,聲音還是透過薄薄的帳篷吼了出去,驚動了營地崗哨提著手電筒轉到帳篷附近查看。
嚇的小兩口子瘋狂提褲子。
美人急的想讓這家夥另外鋪床,好不容易被哄到窄窄的行軍床上,卻死活不陪不讓這小子再解自己衣服了。
早上一起來,附近幾個帳篷住的軍官,看著這對璧人,臉上都是猥瑣的笑容。
一整天,卓清影都覺得臉龐燙的可以煮魚了。
偏偏自己丈夫一副不以為然的德行,要不是人太多,非得在他胳膊上留下一串的牙印。
這次他們走到很快,永州警備旅和廣元警備旅一路都在分兵,各團,營都拿到了任務清單,對土匪窩進行改建,用糧食征集附近民力平整,拓寬去土匪窩的道路。
很快就到了西安。
他們帶著一二六旅,不方便進城,繞過西安準備去潼關。
馮天魁也不知道周小山哪根筋搭錯了,讓他約徐方。
哪裡知道這小子的心態,叫做碰都碰上了。
“小山,我更想約楊虎城,可是根據我們留守在西安的人彙報,楊虎城已經在上個月,失去了軍隊的控製,連他手下的心腹,也被軍統和彆動隊的人盯著。”
是啊,怕是國內所有的軍隊,都怕跟西安事變沾上關係,蔣某人那麼小心眼。
“馮明亮應該見過徐方,晚上讓他帶著直屬連,偷偷給徐方送信,我們在城外等他。”
本來馮天魁想讓馮明亮,帶人去把盯著楊虎城的特務除了。
可是一二二旅大舉開拔潼關,建設兵站的瞞不住人,西安出事,自己脫不了乾係。
之所以沒進城,也有這些方麵的顧慮。
看見馮天魁答應了,一二二旅派一個團,提前進駐潼關附近兩個挨著一起的土匪窩,他們乾脆在西安城外找地方宿營。
西安事變以後,張學良在南京被扣押,楊虎城也被逼迫下野,十七路軍跟東北軍,像是無頭的蒼蠅,康澤彆動隊,軍委會調查局都在東北軍內部扇風點火。
王以哲跟徐方控製不住激進的少壯派,這些軍官都是當初大帥送到日本,歐洲留學的,跟少帥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隨著張學良被審判,東北軍一團亂麻的時候。
馮天魁到西安了,他還是感謝馮天魁的,西安事變快解決的時候,讓六十六師留守西安的人,秘密送來了口信,儘力摁住少帥不要去南京。
就憑借這個,也值得徐方跑一趟。
“徐處長,據可靠情報,你跟王軍長,現在處境非常危險,我建議你離開西安,可以去重慶暫避一下。”
馮天魁也是臨到了西安,見到了留守處的人,再聽完周小山的分析,才發現,徐方的處境,比楊虎城更險惡。
“怎麼可能走,少帥在南京被審判,東北軍眼看著就要散了。”
“散是必然的,不管王以哲也好,張學銘也好,都控製不住全部東北軍,南京的特務頻繁活動,拉攏,挑撥,少壯派跟一些軍師長勢同水火,這裡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
“就是這樣,我才更不能走啊?”
不自量力的方腦殼,張學良被囚禁,就注定了東北軍分崩離析的結局,周小山冷笑起來。
“隻有你和王以哲兩人暫時在這個風口上離開,才可能挽救東北軍更多的人,正如當初我們提醒少帥一樣,再次提醒,至於你怎麼選擇,是你們的事情。”
“小山跟將百裡先生一樣,預料中日大戰就在今年,他也預料到少帥會去南京送行被囚禁,讓我提前口信提示,怎麼你不相信?”
馮天魁耐心不算是太好,看見周小山都出言譏諷了。
突然,直屬連的兵抓了幾個徐方的尾巴進來。
“你是孫銘九手下的喬三河?”
看著這幾個家夥鬼鬼祟祟,直屬連一直以為是跟蹤徐方的國府特務,居然是東北軍的人。
好意外。
周小山一點不意外。
“把他放了,給孫銘九說一聲,川軍六十六師師長馮天魁,公乾路過西安,有膽子讓他到這裡來,受特務挑唆,串聯東北軍軍官,對自己人動手算什麼?”
周小山剛吼出聲來。
“蘇海,你怎麼會在川軍?”
被反剪雙手的一個軍官,一直望著周小山身邊的蘇海,喊了出來。
“趙化明?”
“嗯,嗯,嗯!”
什麼情況,儘是熟人。
“師座,趙化明是當初我們隔壁屯的,跟我是初中同學,畢業後的一次意外,一次我們遇到土匪,一起殺人,本來是生死兄弟,當兵際遇不同,他運氣比我好,被大帥看中送去了日本士官學校留學,學的是炮兵。”
馮天魁最討厭這種自己人打自己人,不耐煩的揮手,周小山乾脆讓直屬連把人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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