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是真心話,要論國內抗戰,最缺什麼,不是希特勒電鋸,不是AK47,其實是質量可靠的步槍和子彈。
未來的全麵抗戰,對普通的槍支彈藥數量的要求,多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三八年到四零年三年不到,八路軍從四萬人,變成四十萬人。
川軍光四川出川抗戰的將士,就是三百萬。
槍從哪裡來?
扛著大刀長矛上戰場?
還是光靠性命,從敵人手裡繳獲!
那得死多少人。
而退守重慶的國民政府,所有兵工廠開動起來,年產能達到二十萬支各類槍支就不錯了。
“所以啊,喏,承德城,給特務營敞開了懷抱,偽滿洲的中央銀行在承德那麼大一個樓,說不定有金庫,南滿鐵路的正宮,還有日本的銀行,我相信打下他,你就可以完成你兩百萬的基礎目標。”
“可是,你想沒想過,這麼大一個城,要是我們分段,乘著夜色,在敵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連續作戰,萬一運氣爆棚,所有的目標都沒能傳出消息,最後能得到的更多!”
常德勝驚呆了,這混蛋真是敢想。
他是想不聲不響的拿下承德!
就憑借你特務營幾百號人,你難不成還想搬空承德。
這簡直太誘人了,哪怕到了承德,常德勝立刻點燃攻打的欲望,可是都沒有想過,拿下承德,不被其他的日軍察覺。
正宮,東宮,到處是日軍的電台天線。
更彆說日資商鋪眾多,極可能潛伏著短程,低功率的電台,而這,隻需要輕輕一封電報就露陷了。
“如果張浩圖,對承德足夠熟悉,也足夠專業,我們是有可能的!”
看著周小山再次強調,常德勝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這種事情,就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我很糾結!這家夥很不配合,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對承德的敵人情況,了解多少,你們組織又聯係不上!”
常德勝走了出去,圍繞了破廟旁邊的大門轉了幾圈,又回來了!
“你說的對,張浩圖這個人,我去給他再做一次工作,晚上帶著他打,要是他真是承德黨組織的人,對承德足夠了解,我們是能做到的!萬一他真的不中用,我們在打完承德外圍的時候,立刻做第二個方案,打掉日軍,搶了錢就走!”
“捅了日軍的菊花,能走的掉嗎?”
“你怎麼了,你忘了,你在剿匪的時候,可對士兵們動員過,你們特務營,就是黑夜的幽靈,是夜戰的王。幾場剿匪戰,硬生生被你改成了夜襲!無非是連續作戰而已,你要相信你的兵,他們擅長這個!萬一張浩圖不夠熟悉,針對日本商鋪,寧可錯殺,也不要放過!”
他對特務營夜間無火把行軍的視力非常好奇,專門問過鄭春華,說特務營沒有專門針對夜盲症進行挑選。
可是特務營夜盲的僅有兩個,都被這小子留在了張繼先的船上,這次回去就準備分散到下麵連隊淘汰了。
“日軍不一樣,比起我們以前麵對的敵人,不知道強悍多少!”
“你對日本人這麼忌憚?”
“當然,訓練有素,槍法準,紀律性強,戰術素養好,不僅有飛機坦克毒氣彈等重裝備,而且他們的武士道精神拚命起來,不亞於你們紅軍的堅韌。”
常德勝哈哈大笑,看來這小子,還是缺乏戰鬥經驗。
作為一個決策的指揮員,這都什麼時候,還下不了決心。
既想著完整的拿下承德,又擔心暴露以後突不出去。
要知道,無論什麼仗,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把握,有個百分之六七十的可能,就足夠賭了。
承德這麼少的日軍,天賜良機,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押上一個特務營賭了,怎麼都不會輸光,大不了把財貨分散埋在城外,撤回去以後設法過來取。
“我跟你說,不管是中國人,日本人,都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誰怕誰啊,彆把日本人看的太高了,我看你打土匪,打閻錫山,時候那麼果斷。”
“戰鬥力不一樣。三八大蓋穩定性好,非常適合新兵提升射擊技術,日軍經過幾年的係統訓練,不僅槍法厲害,戰術組織,戰場反應也是一流的。就連那些個南滿鐵路的警察,也是退役的日軍!”
土匪也好,晉綏軍也好,訓練和實戰都非常有限,對敵反應,跟日軍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日軍很多普通士兵的槍法,到了中央軍,川軍,隨隨便便就可以當個神槍手。
甚至培養成為狙擊手。
“沒什麼不一樣,人疲憊,睡覺時候,戰力都非常弱,哪怕是中央軍身經百戰的精銳部隊,也害怕突襲,夜襲。承德這座城市,日本人收複時候,不費吹灰之力,當地根本沒遇見過反抗。可以說,他們戒備之心,弱的已經不能再弱了,而你手裡的特務營,夜襲,突襲,是最擅長的,我們和日軍兵力比例,可以達到二比一,再加上突襲,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傷亡,前提是必須要搞定這個張浩圖。”
常德勝看著周小山這家夥,有想法,有注意,缺的隻是臨敵時候的冷靜和勇氣,這些,都需要戰火中磨礪。
指揮員,不是學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你的消音器,部隊攀爬城牆的裝備,包括經常性的夜間訓練,都是為夜襲準備的,這麼猶豫,你不怕鄭春華他們知道笑話你?”
“怕什麼笑話,活著,把部隊訓練好,等全麵抗戰爆發,才能最大能力的打擊鬼子。”
“有道理。”
“要不,這仗,我幫你指揮?”
周小山抬頭看了一眼,他分明看出老常眼中,濃濃的戰意。
“好。”
“好個屁,我跟你說,我隻能幫你這次,以後下次,你退無可退,必須要自己扛起軍事主官的責任,不管是再強大的敵人,也要拿出以死相搏的勇氣,部隊打光了也在所不惜。沒有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訓練的再好也隻配當俘虜,記住,這是國戰,這是抗日戰場,不是我們兄弟蕭牆的內戰,更不是酒桌上談笑風生做買賣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