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從那神秘之地回歸,林若虛的目光望向這枚詭市令牌,眼中閃過了一抹驚歎。
隻是這一枚看似普普通通的令牌,竟是將自己接引去了另一個世界!
等等!
林若虛忽然眉頭一皺,注意到這詭市令上的八個大字不知何時已經發生變化,上麵的“十三子時”已然變化,成了“二八醜時”四字。
也就是說,下一次開詭市是在十五日之後嗎?
將這些置之腦後,他想起了那所謂的晉升配方。
若是當真有這般奇效……
很明顯,魏國能夠在這詭譎大世屹立八百年之久,並非隻是運氣罷了。
荒州地界詭仙極少,往往都是人命填出來的幸運兒。
縱然已經修至大圓滿,但晉升九死一生,大多數村寨詭仙會因惜命而不會選擇鋌而走險。
可若是有九成晉升成功率……林若虛不得不對這所謂的晉升配方產生興趣。
就連他自己,若非因為太極玉的引導,恐怕早就死了。
而且在食氣境的晉升中,他明顯感覺到詭物殘骸的影響愈來愈大,若非太極玉拚命示警將自己拉回了意識,恐怕就真的失控了。
若他推測不差,隨著修為的提高,晉升會愈發危險。
“晉升配方”的秘密勢在必行!
若要對“配方”有所了解,太一道庭一定會有答案……甚至若是成為了太一道庭的內門弟子,還會有他後續晉升的合適配方!
靜默燈光下,林若虛的臉色陰晴變幻,最終臉色緩緩變得堅毅。
……
次日林若虛尋來了老總管,便開始詢問初入穗縣時那位點著屍油燈的詭仙杜銘。
這位老總管一直侍奉王家家主,一定是對穗縣的詭仙們極是熟悉。
許是能有著那杜銘的線索。
老總管深深皺著眉頭,好半天才道:“屍油點燈?穗縣好像確實有這麼一位詭仙,老朽記得是個有意思的詭術。”
林若虛眉頭一挑,問道:“可知此人居於何處?”
“這尚且不知,若是霧鬼閣下想要知曉,老朽可以派人去查探一番,許是下午就能查探出住處。”老總管撫著胡子,說道。
“那就多謝老總管了。”
……
下午,老總管如願送來了杜銘的消息。
按照老總管所說,杜銘一直在隨商護隊,至今未歸。
而杜銘又是孑然一身,至今未婚。
林若虛按照老總管所給的地址尋了過去,在一條平民小巷裡尋到了杜銘所住的小院子。
隨手將鎖頭捏碎,林若虛點起一支蠟燭,便大步走了進去。
左右搜索了好幾圈,總算是在床下尋到了一處暗盒,在其中找到了這本符籙古籍。
這是一本紙質昏黃的典籍,封麵儘無,書頁大多已經被蟲蛀食得破爛不堪,一眼望去便知這本書已經有許多年月。
林若虛隨手翻開,發現哪怕後麵杜銘進行了極好的保養收藏,但上麵好些符籙之法依舊損毀得厲害,根本無法修複,唯有寥寥幾個符籙記錄得尚且完整。
而其中,便記錄著杜銘那日所使用的陌生符籙。
——陰羅符!
將這本古籍收入懷裡,林若虛便回到了王家,開始籌備進入蜃界傳承的事宜。
最近參悟符籙,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於符籙的造詣又深了許多,本來那些懸掛在穗縣城牆上晦澀難懂的大符,此刻在他的眼中,已是有些似是而非,能勘破一絲玄妙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符籙造詣的提高,在經過了數十張失敗的空白符紙之後,金剛符和小陽符終於被畫了出來。
花了一日時間,耗費了幾百張空白符籙,他也才堪堪準備了十張金剛符和十張小陽符。
他不知蜃界傳承中會有何等的危險,但他知道,提前籌備增強實力,總是沒有壞處。
這兩日中,他將霧鬼麵具徹底煉化,亦是知曉了這霧鬼麵具的弊端。
這霧鬼麵具需要每隔十五日喂食一次生人,否則便會在饑餓的情況下反噬主人。
終於,在這日臨入夜時,老總管再次敲響了林若虛的門,代王家家主通傳了蜃界傳承已開的消息。
好好休息了一夜,四位門客詭仙天沒亮便已經等待在院子裡。
很快老總管便前來將眾人領入了前院。
王家此次進入蜃界的人,除了這四位門客,還有著四位王家年青一代的少年少女。
修為皆是化生境大圓滿……一個王家年青一代就有四位詭仙,而且都是化生境圓滿,聯想到詭市所見,林若虛不得不懷疑王家是否是擁有登仙儀式的合適配方,用以提高成功率。
至於領頭者,自然是王家那位詭丹境圓滿的家老。
這是一位滿臉麻子行將就木的老者,周身縈繞著死氣,讓人不由地擔心,下一秒這老者是否就會倒地蹬腿壽終正寢。
這位王家家老領頭,頂著尚有一縷陽光的天色,來到了一處城西的小小院落外。
院落周邊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那位剛猛的披甲將軍持著長槍,一臉肅穆守在門口。
待見到王家家老的令牌,這才微微頷首,放了眾人進去。
跨進大門,院落中站滿了人,紛紛注目望來,看到王家家老的同時,瞳孔陡然一縮。
王家家老冷哼一聲。
有些注視著王家家老的人如同眼睛落了針一般,酸疼地挪開了目光。
林若虛轉目一望,整個院子儘收眼底。
沒有馬漓澧的身影,這家夥難道混入哪家勢力了嗎?
落到某處時,雙目微微一凝,他竟是從一夥腰懸繡刀的人中尋到了那個深夜飲血的衙役。
此刻他並沒有穿著衙役服裝,混在那群穿著尋常衣物的人中,林若虛亦是從中尋到了幾個麵善的麵容。
都是曾經見過的衙役!
很明顯,這些便是衙門的衙役了。
最關鍵的是,林若虛並未從這些衙役身上感受到陰氣。
就憑這些衙役進蜃境,難道不送死嗎?
難道這些都是嗜血的“夜屍”?
想到那刀槍不入的嗜血怪物,林若虛眉頭高高蹙起,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王弗靈,沒想到你這老家夥竟然還沒有死。”一個老者冷冷道。
“死不了死不了……”領頭的王家家老輕輕擺了擺手,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嘴亂糟糟的黃牙,“起碼在你死之前,老夫是死不了的。”
“你這老東西,還是跟之前一樣……要我說,你這舌頭就該割下來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