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氣這一境界,地仙道可謂是走到了極致,這種五氣與洞天相合的方法,雖說是走了捷徑,但也算得上是另類的五氣朝元。
正當陸羽準備隨著眾人緩緩退去時,兩個粉雕玉琢的小道童攔住了他的去路。隻見這兩個道童長得十分可愛,穿著一身道袍,紮著發髻,頗有幾分可愛,隻不過臉上卻帶著幾分傲慢之色,正是清風,明月二位童子。
“這位先生有禮了,我家老師有請。”兩位道童對陸羽行禮說道。
陸羽卻是微微愣神,自己和這位鎮元大仙素無交集,為何會出口相邀,如今又是快要到西遊這個關口,難免讓他浮想聯翩。
但既然已至五莊觀門前,受人相邀,不去倒顯得的他無禮,因此也是拱手說道:“既是大仙有請,敢不從命。”
在清風與明月二位童子的帶領下,陸羽徒步走入觀中,走至觀門便看到了那幅赫赫有名的對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陸羽不由撫掌歎道:“此言方是神仙之語。”看似簡單的幾句話,讓人瞬間就能感覺到觀中之人的魄力,不愧是能夠自開一道的祖師。
清風明月似乎很高興看到彆人誇讚,揚起自己的小下巴有些倨傲的說道:“我師父乃是地仙之祖,這兩句話又怎能道儘他老人家的實力。”
陸羽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兩個童子終究是不懂,於平凡處方能見不平凡,這種好似平淡敘述之語才更顯位格。
等進了大門,發現彆有洞天,一門之隔,便將此地分割為了兩個世界,門外看似一間小觀,門內卻是另一方天地,須彌納芥子,莫過於是。
“果真好手段。”這等手段,陸羽隻在靈台方寸山見過,鎮元子的實力於此處可見一斑。
穿過幽深的長廊,陸羽來到大殿之中,此時鎮元子已經端坐在大殿中的蒲團之上,身穿灰色道袍,長須縹緲,手持拂塵,在蒲團上閉目打坐。
自有一股幽深的氣度顯出,恍若巍巍高山屹立於前,讓人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似乎感應到陸羽的到來,鎮元子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一臉笑意的說道:“道友來了,還請上座。”
陸羽不知道這位地仙之祖,邀請自己前來究竟有何貴乾,懷著忐忑的心情落座,靜待後話。
鎮元子卻是命清風道:“清風,你前去後院,打一顆人參果給這位道友。”
清風詫異的望了陸羽一眼,心中十分疑惑,不知陸羽是何等人物,自家老師為何要用這至寶招待,要知道這人參果又名草還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隻結果三十個,前段時間果子熟了,自家師傅才打下一個,讓眾人分食,如今卻是如此大方。
陸羽也是一驚,如此厚禮他怎麼敢受,這等因果若是不弄清楚緣由,他又怎麼敢接。
“此禮太重,陸某無福消受。”陸羽連忙擺手推辭。
鎮元子似乎看出了陸羽的擔憂,笑著說道:“此物道友受的,實在是我有事相求,還請道友莫急,等我一一道來。”
陸羽聽到鎮元子說的這番話,提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下一半,他拱手說道:“還望大仙解惑。”
“剛剛我見你也在人群中聽我講道,可有所得?”
“所獲頗豐,五氣一道,大仙可謂走到了極致。”陸羽情不自禁的感歎道。
“是啊,地仙之道原本就是在五氣上麵下功夫,因此若論五氣積累之厚,以及五氣相合之奧妙,即使是和天仙道的大能相比,我鎮元子也敢說一句不弱於他們。”鎮元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自豪。
於天地彆開一道,使得眾生長生之路多了一條,絕對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件事。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說道:“然而,終究是取了巧,不是真正的五氣朝元,雖說神通法力並不遜色,但唯有一點難與天仙道相提並論。”
說到這裡,鎮元子臉上難免帶了遺憾之色,畢竟作為一道之祖,讓自己親口承認自己的法門趕不上彆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還望大仙賜教。”陸羽聽到這裡,頓時來了興趣,當初祖師講解天地人神鬼五仙之道,隻不過是泛泛而談,並沒有深入,而自己修行天仙道,雖說天地二仙是一棵樹的兩個枝丫,但終究還是有些不同。
“那便是超脫無望,或許對於很多人而言,能夠五氣朝元,長生久視便足夠了,但對於某些人而言,這種情況無異於深淵。”鎮元子唏噓的說道。
聽到這裡,陸羽內心漸漸品出味道來,看著情形必然涉及了鎮元子的超脫之道,隻是他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法力低微,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到鎮元子的。
“地仙道最大的麻煩在於,即使想要重塑根基也是難上加難,因為和洞天相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和天地相合,隨著地仙道法力的加深,與天地間的聯係便愈加牢固,到了這時再想超脫就是千難萬難。”
“敢問大仙,超脫一次陸某也是耳聞多次,但一直還是難以理解,何謂超脫。”陸羽也是趁機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都說跳出命運與時光長河便是超脫,這話不假,但這是結果卻不是過程。所謂超脫,就是一個人有一間房子,能夠遮風擋雨,讓他健康成長,但隨著他的長大,小小的房子已經顯得擁擠,這時房子不在是遮風擋雨之地,反倒成了囚籠,此時便要破房而出。”
“但是這房子了不僅僅生活著你一個,若是破房而出,那些住在房中其他人便活不下去,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重新修繕房屋,而在修繕房屋的過程中自然就有了離開的機會,這便是超脫。”
鎮元子形象的說明了超脫的過程,讓陸羽有了茅塞頓開的感覺,這樣他就能理解為什麼道祖在補全天道,立下天庭之後便有了超脫之機,而如今大能們為何又要開啟西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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