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飛死亡的那一刻,大陳的氣運之龍發出了悲鳴,聲震四野,所有修行之輩都知道這是龍氣的悲鳴,代表著一個王朝的覆滅和另一個王朝的興起。
“這場人間大劫,總算要過去了!”有的人歡欣鼓舞,已經有太多的人死在了這場浩劫之中。
“唉!看來這城隍之位和我們沒關係了。”這是曾經有誌登神的人發出的歎息,隻不過麵對生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淡然處之,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賭那一絲可能。
還在行軍途中的陸章亦是抬起了自己的頭,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告訴他,大陳覆滅了。
不過此時的他卻絲毫不見欣喜,對他而言大陳覆滅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重要的是大亂之後的大治,還有那豐京城中遺留的那些官吏和世家,如何處理也是讓他頭疼的事情,他的內心是十分想讓這些隻顧自己的混蛋下地獄的,但作為一個成熟的帝王,他不能這麼做,還得違心的去寬慰這些前朝舊臣。
“想想就惡心!”忍不住吐槽道。
“陛下忍一時風平浪靜,此後我為刀俎,他為魚肉,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胡生亮自然知道自家主公為什麼不高興,開口寬慰道。
其實他心中也沒有多樂意,自己這些人打生打死,耗了多少年才得了天下,這些世家大族一個個躲在幕後享受著榮華富貴,如今轉頭投降,自己這些人還得把這些人捧著,誰讓他們根深蒂固,若是貿然拔掉必然使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天下,重新陷入風雨飄搖。
陸章點了點頭,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如何處理這些棘手的世家。
與此同時,陸羽望著那悲鳴的龍氣,也是不禁感慨道:“人道爭龍,便是你死我活之爭,這泱泱大陳終究是被雨打風吹去。”
他幼年讀書時,大陳還正值盛世,是見過大陳鼎盛時的模樣的,如今回想起來恍如一夢,這個強大的王朝已經湮沒在了曆史的長河中,終究會變成青史上的寥寥幾筆,嚴格算起來自己身上也有大陳的功名,誰知道最終卻做了它的掘墓人,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等到天下大定,便是冊封城隍之時,謀劃許久也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候,也不知道這次能夠得到多少功德。”陸羽轉頭便想起封神之事,他估摸著功德應該不少,仔細思索著這些功德應該用在什麼地方。
功德一般有三個用處,一是與自身氣運相合,凝結功德金光,有諸多妙用,最關鍵是逼格滿滿,試問打架的時候,亮出自己腦後的功德金光,絕對能夠亮瞎敵人的眼睛。
二是祭煉法寶,這樣可以使法寶超脫本事材質和祭煉手法的桎梏,隻要功德足夠,法寶便能成為傳說中的功德至寶,到時候同樣能夠鎮壓氣運,妙用非凡。
第三中便是和先天靈根相合,加速靈根的生長,彌補靈根的損傷。
豐京城中,所謂的世家已經徹底占據了皇宮,摘星樓的變故讓他們損失慘重,收斂了前麵的張狂,開始小心翼翼的清理皇宮,這種功勞可不能讓他們從自己手中溜走。
兵戈之聲響起,便看見劉青雲已經率領大軍進到皇宮。
“劉將軍可算來了,我等已經在此恭候多時,這皇宮也快要清理完畢!”世家的人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恭維道。
劉青雲冷著一張臉,在自己父親身死之時他便看清楚了這些人的嘴臉,嘴上和你稱兄道弟,恨不得從一個娘的肚子裡爬出來,等到真正落難之時又有幾人願意出手援助,他沒有功名之心,早就打定主意遠離凡塵,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和這些人虛與委蛇。
“皇宮由我接手,你們還不速速退下!”劉青雲冷聲說道。
世家的人一個個麵帶尷尬,沒想到劉青雲對他們這般不客氣,不過他們也深知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陸章的心腹愛將,又是戰功彪炳,哪敢招惹他,帶著訕訕的笑容離開了皇宮。
“哼!有什麼神氣的,居然這般高傲,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世家中自然有人憤憤不平,他們養尊處優多年何曾受過這等冷遇,隻不過自幼的教育讓他們能夠成熟的控製自己的情緒,這才沒有起衝突。
“和這等丘八有什麼好計較的,打天下靠他們,坐天下還不得靠我們這些世家大族,等著吧,總有一天會讓他付出代價的。”這些人還是十分自信,他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朝廷的權利還是會慢慢落到他們手中。
劉青雲卻是懶得搭理這些人,如今的他大仇已報,心中對這些早已看淡,隻等天下安定他便辭官歸隱。
信步走在皇宮之中,他曾無數次想象自己會如何去麵對這個曾經給了自己家族無儘榮耀,最終又將其毀於一旦的地方。
這裡是他小時候的向往,父親每次提到這裡都是極儘讚美,似乎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聚集在這裡,後來他知道這個地方也沒有那麼美好,最後他厭惡這個地方,因為就在這裡決定了他們家族的命運。
走到摘星樓下,此時的巍巍高樓已經化作一片廢墟,還有零星的火焰在廢墟中閃爍,宮裡的人員正在忙碌的將廢墟清理,畢竟這裡將會在不久之後迎來自己的新主人。
“這便是他身死之地?”他平靜的問著旁邊的內侍。
“先帝自刎於大殿之前,後來那位貴妃將他搬到了這裡。”內侍小心翼翼的回答,他沒有像那些世家之人用昏君和妖妃稱呼那兩位,生怕這個年輕的將軍會因此而怪罪。
“恩怨情仇,隨風飄去。”劉青雲笑了笑,心中沒有大仇得報的興奮,隻有一片釋然,人生便是一場修行。
“既然找不到屍首便算了吧,也許這也是那位放了這把火的目的吧!”劉青雲向旁邊的人吩咐道。
之後他便靜靜的站在原地,回憶著過往,那些逝去的終究是逝去了,自己也該放下包袱重新出發了,他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