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袖手站在兩人身前,麵上神色如常。
而對麵兩人則是眼中驚恐,其中馬丕的額頭上更是冒出了冷汗。
“法、法術!”穿著白衣的雜役失聲叫出。
此人緊盯著自己的雙手,明明他的眼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他的兩隻手分明就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彆說動用符籙,連挪動一絲都做不到。
馬丕的嘴皮子哆嗦,同樣失聲叫出:“煉氣?不可能!姓許的你突破到了煉氣境界?”
許道手中空蕩蕩的,周身也沒有符籙燃燒的跡象。他沒有回答兩人的話,隻是看著對方,臉上微微一笑。
啪哢!一聲脆聲響起,現場立即響起慘叫聲。
“啊啊!”在馬丕驚恐的目光中,他的兩隻手掌被無形之力折斷,瞬間耷拉下去,軟趴趴的垂在手腕上。
馬丕的麵孔扭曲起來,他身子蜷縮,一下子捂著雙手在地上打滾,痛苦的呻吟。
而另一邊,馬丕的同伴瞧見這一幕,也嚇得身子哆嗦,連連向後退,臉色變得煞白起來。
許道雖然還沒有學習煉氣級法術,但他已經熟稔的掌握攝物術等小法術。
剛才便是許道趁兩人不察,暗中使出攝物術禁錮對方,先是防止兩人動用符咒,然後又活生生掰斷了馬丕的雙手。
不過即便已經禁錮住兩人,許道還是法訣再一掐,將對方手中、身上的符咒、銅鈴等物全都卸下。
咻咻!數張黃撲撲的符紙從馬丕兩人身上飛出,落到了許道的手中。
許道捏著擒來的符咒,心中暗道:“胎息級的法術雖然威力不大,但也能對敵,特彆是在麵對凡人和道童時。”
許道瞥了眼驚恐的兩人,忽地明白為何道徒和道童之間的地位天差地彆。
他攏著手,站在馬丕跟前,笑問:“你我同舍一場,又何必兵戎相見呢?”
馬丕聽見許道說出這話,趴在地上麵部疼得扭曲,但是他居然能忍住痛苦,咬著牙不叫,轉而強笑說:“是、是。許道、、大人說得對!是小人衝撞大人了……”
馬丕抬起頭,發現許道的表情依舊玩味,他狠下心,竟然趴在地上磕頭,叫到:“還請大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饒了小人!”
磕頭聲砰砰作響。
許道聽見對方口中的“情分”兩字,默默的看了馬丕幾眼。
他擺了擺衣袖,輕歎一聲,說:“也罷……”
得到許道的回答,馬丕佯裝狂喜,但他心中不僅沒有生出感激之情,反而湧起源源不斷的屈辱情緒。
“沒想到我馬丕今日還要在這人麵前磕頭認錯。”他抬頭看著,麵上繼續強笑。
正當他磕著頭,準備說出感激的話時,一股強烈的刺痛出現在他的腹部位置。
“這是……”馬丕的表情僵住,他低下頭看向疼痛出現的部位,眼中一時驚愕和難以置信。
“咳咳咳!噗!”馬丕趴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馬丕已經來不及去在意自己折斷的雙手,他用耷拉的手掌捂著腹部,絕望、不敢相信的望向許道:
“你、你廢了我的丹田?”
散亂的真氣在馬丕的腹部散開,令他的身體和心神皆數發涼。
噔!旁邊的雜役聽見,頓時被嚇得腳下一軟,一屁股跌倒在地。
雜役哆嗦著,連忙也匍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來許道的注意。
這是許道使出攝物術,將勁道打入馬丕的體內,一下子擊散了對方的真氣,打爛了對方的丹田穴。
而丹田一廢,道人便再難修行。
麵對馬丕投來的目光,許道矜持的點了點頭,回到:“正是。”
既然此人以同舍之情祈求,許道也不好推脫。
不過許道也擔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索性就廢掉此人的丹田,絕了對方的修行前途,也算是成全兩人間的“情分”。
聽到許道的回答,馬丕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失掉,他明白體內的劇痛非是幻覺。
馬丕一時眼神恍惚,表情呆滯住,像是被嚇傻了。
處理掉了馬丕,許道瞥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白衣雜役,對方頓時被嚇得身子一陣哆嗦。
許道在心中暗道:“此是觀內,終究不便殺人,今日便先這樣。”
思量清楚,他一甩袖袍便準備離去,但才走出半步就頓住了。
呼呼!陰風吹起。
四簇鬼火突地在三人身旁浮現,濃重的濕氣陰氣撲麵而來,霧氣一滾,四周有身影浮現而出。
是四個古怪的“人”,它們的臉色蒼白如紙,神情也呆板,身上穿著皂衣皂帽,手拿鐵尺、鐵索,好似凡間的雜役一般。
但許道可以清楚的看見,這些“人”身上的衣服更像是紙製,而非是尋常的布衣,同時它們的身子也虛幻,非是實物。
這便是“陰兵”,在白骨觀中巡遊四方的鬼物道兵。
許道瞧見陰兵現身在四周,眉頭皺起。
正當他思忖時,馬丕也看見了陰兵。
這些陰兵正是馬丕叫過來的,但他此時臉上一片慘然,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陰兵一來,馬丕心中的恨意也勃發起來,他腦子一蒙,抬起頭看許道,居然嘶聲道:
“姓許的,你廢我丹田!不報此仇、我馬丕誓不為人!”
“嗯?”許道聞言看去,挑了挑眉毛。
隻見馬丕麵上猙獰,眼中狠意深沉,一片癲狂之色。
許道頓時明白過來,此人對他的仇恨已經深至不可化解的地步。
但緊接著,許道灑然一笑,心道:“不可化解?那便了解因果。”
他彈了彈手指,衝馬丕反悔說:
“既然如此,還是請你彆做人了罷。”
馬丕聞言,腦中電光一閃,他頓時眼睛瞪大、瞳孔微縮,急聲喝到:
“爾敢!陰兵尚在……”
可沒等他說完話,他的臉色就大變,喉嚨中發出嗬噝聲,“咯咯……”
在馬丕難以置信的表情中,他恍惚間聽見了哢嚓一聲。
瞬間,馬丕眼裡的神采黯淡下來,他的身子一軟,腦袋耷拉下。
屍首倒地的聲音響起。
四下頓時寂靜,一隊陰兵還幽幽佇立著,無聲無息。
趴在地上的雜役因此更加驚恐,他身子哆嗦著,祈禱許道千萬彆叫他。
但是很快,現場響起聲音:“兀那道童……”
雜役身子一趴,哭叫到:“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小人該死……該死!”
他一邊磕著頭,一邊抽自己耳刮子。
許道見此,目中有些無奈,他摸了摸下巴,暗道:“貧道有這麼凶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