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領著夏雷走進了樓梯，慢吞吞地往上爬，一邊說道：“那兩個女奴，你還滿意嗎？”

夏雷說道：“很滿意，她們年輕漂亮，也很溫柔。”

“當然，她們可是身價不菲的女奴，通常隻有王城的官員來了才會被派去伺候。你這家夥，你不過是一個奴隸，卻敢開口向夜鶯夫人將那兩個女奴賞賜給你，你就不怕以後會給你帶來厄運嗎？你根本就沒法養活那兩個女奴，你自身都是一個奴隸。”吱吱說。

“你想說什麼？”夏雷淡淡地道，他對這個吱吱並沒有什麼好感。事實上，他對所有的守夜者都沒什麼好感。守夜者高高在上，對彆的弱小的種族燒殺擄掠，他其實很反感，甚至是厭惡。

“我勸你將那兩個女奴退還回去，就說你養活不了，玩一兩天就送回去。”吱吱說。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更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夏雷的聲音轉冷。

“嗬！你一個奴隸，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吱吱轉過頭來，怒視著夏雷。

夏雷從她的身邊走過，一腳踩過了她的一隻腳背。

“啊——”樓道裡頓時傳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夏雷繼續往前走，聲音淡淡，“不要惹我，下一次可就不是踩碎你的腳背了，我會踩碎你的腦袋。”

吱吱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了黑山的腦袋被夏雷一拳打爆的畫麵，然後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痛苦嘶叫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幾個侍衛衝了過來，他們看到了正往上爬的夏雷，還有提著一隻腳一臉痛苦表情的吱吱。

“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守夜者侍衛出聲問道。

夏雷說道：“身後那位姑娘扭到了腳，恐怕是走不動了，帶我去見夜鶯夫人吧。”

“跟我來。”那個守夜者侍衛轉身帶路。

夏雷跟著那個守夜者侍衛來到了樓上的一個房間之中，很大的房間，幾乎是他住的那個房間的五倍之大。房間的裝飾和家具也都高出了好幾個檔次，富麗堂皇。不過風格卻還是沒有變化，依舊是“哥特式”的，使用了大量的黑暗、恐懼、死亡的元素。就連牆壁上的燈也是真實的骷髏頭。

夜鶯夫人已經等在了房間之中，房間裡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也是一個守夜者，但他的皮膚已經不再透明，呈現出一種死灰色。一雙原本應該是幽藍的眼瞳也出現了死灰色，看上去毫無精神。

看到這個老人的第一眼夏雷就想起了一個未成露麵的人物，灰燼城的孤夜城主。

這個人確實就是灰燼城的孤夜城主，他快走到他的生命的儘頭了。

孤夜城主和夜鶯夫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夏雷的身上。

夏雷微微彎腰和低頭，客氣地道：“兩位大人，我來了，有什麼吩咐嗎？”

“你還是不願意給我下跪嗎？”夜鶯說道。

夏雷淡淡地道：“我是戰神，我在我的世界擁有擁有億萬人民的信仰與愛戴，從來隻有人給我下跪，還從來沒有我給彆人下跪的道理。”

“哈哈哈……咳咳！”孤夜城主笑了三聲，然後劇烈地咳嗽了兩聲。

夜鶯跟著走到了床邊，伸手將孤夜城主扶了起來，並拍打他的後背。

孤夜城主緩過了氣來，“很特彆的奴隸，你自稱是戰神，不對你的主人下跪。我很欣賞你的勇氣與骨氣，可是……”

“可是什麼？”

“你就不怕黑山已經死了，我可以殺了你嗎？”說話的不是孤夜城主，而是夜鶯。

夏雷笑了一下，“你是主人，你當然有權利處死你的奴隸。如果你要處死我，我會欣然接受你的裁決。不過，黑山雖然是死了，可關係著兩座城市的未來之命運的血晶礦，你覺得熔岩城會輕易放棄嗎？根據我的經驗，血月公子肯定不會就這麼放棄的，他會召集熔岩城的軍隊發動新的戰爭。他或許還會從彆的地方請來跟厲害的強者，或者加入戰爭，或者刺殺你和孤夜城主。你需要我這樣的死侍，這樣的情況下，你真的會殺了我嗎？”

夜鶯的嘴唇動了動，正要說出什麼，孤夜城主卻擺了擺手，製止了她。

“你的分析很正確，以我對血月和他父親的了解，這兩個家夥很快就會發動戰爭。灰燼城確實需要你，我們不會殺你。”孤夜城主說。

夏雷說道：“我願意為灰燼城出戰。”

“我馬上就要動身去西北區的血晶礦，你跟我走。”夜鶯說道。

夏雷說道：“我要帶上那兩個女奴，黑妮和彩玲。”

夜鶯頓時皺了一下眉頭，“我帶你去是接收西北區的血晶礦，然後在那裡布放，你竟然還要帶上那兩個女奴。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你竟敢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

夏雷不以為意，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夜鶯夫人，我有一個習慣，在上陣殺敵之前喜歡和女人狂歡，如果沒有這個，我可沒有力氣打仗。你自己考慮吧，你可以殺我，但你必須允許我帶上我的女人。”

“那也是我的奴隸！”夜鶯幾乎要被氣爆了。

“答應他，這隻是小事。”孤夜城主說道。

夜鶯點了一下頭，狠狠地瞪了夏雷一眼。

夏雷麵帶笑容，“謝謝孤夜城主，謝謝夜鶯夫人。”

孤夜城主的聲音很虛弱，“我就要死了，可我不甘心啊，我將我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這座城市，可它沒有因為我的努力而變得更好，現在的情況對它來說非常糟糕……我需要你，龍，你可以幫助夜鶯將這座城市發展得更好，那個時候你將獲得你失去的自由，還有榮耀和財富。”

“我答應你，我會幫助夜鶯夫人打敗熔岩城的軍隊，我也會保護夜鶯夫人。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夏雷說。

“混蛋！你居然還敢提條件！”夜鶯夫人還真被氣爆了，一個奴隸，讓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應該毫無怨言地去做，他居然還敢提條件！”

“夜鶯，讓他說！”孤夜城主也發火了，可他的火顯然不是針對夏雷，而是奔著夜鶯去的。

夜鶯伸手拍打孤夜城主的後背，他衝她發火，她的眼眸中沒有半點怨氣。相反的，她的眼神之中還帶著敬意。

夏雷的心裡暗暗地道：“這對老夫少妻還真有意思。”心裡雖然這樣想著，可他的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說道：“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我隻需要一個能在灰燼城自由行走的權限就可以了。”

夜夫人鶯微微地楞了一下，“你的條件就是這個？”

夏雷點了一下頭，“是的，這就是我的條件。另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著我的兩個女人在城裡逛一逛，等到夫人這邊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我隨時都可以跟隨夫人出征。”

“我答應你。”給出回應的是孤夜城主。

“那我現在就帶我的兩個女人去城裡逛一逛。”夏雷轉身離開。

夜鶯想要說什麼，孤夜城主卻抓住了她的手，直到夏雷離開房間，消失在視線之後他才出聲說道：“夜鶯，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什麼？”夜鶯這才從門口收回視線。

孤夜城主說道：“這個人的氣度，還有他的實力，他怎麼可能是奴隸？”

“我也懷疑過，可是……我沒有查到任何線索。”夜鶯說。

孤夜城主說道：“不要去查了，這樣的人物，如果他不想你知道他的身份，你怎麼也查不到。現在看來他對我們沒有惡意，還能幫助我們，所以你不要再去激怒他，儘量滿足他的要求，還有……”

“還有什麼？”

“如果有一天他要離開，不要攔阻，讓他離開。”孤夜城主說道：“這是我的經驗，隻有這樣對你，對灰燼城才是最好的。”

“可是……”夜鶯欲言又止，她顯然不甘心。

夏雷這樣的超級奴隸，又有幾個奴隸主願意放棄？又有幾個奴隸主不想牢牢控製在手中？

孤夜城主說道：“夜鶯，當初我將你從那個偏僻的山村裡帶出來，並娶你為妻，那不是因為我看中了你的姿色，我老了，我也做不動那種事情了。我將帶回灰燼城並娶你為妻是因為你才是最適合灰燼城的人。我沒有子嗣，你將成為新的城主。我希望你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將灰燼城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要意氣用事。”

夜鶯低下了頭，“我明白了，你是我這一生最尊敬的人，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這不是一個妻子與丈夫說話的口吻，可這個秘密隻有夜鶯和孤夜城主知道

“我累了，我想睡覺了。”孤夜城主躺了下去，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夜鶯給孤夜城主蓋上了被子，然後離開了房間。

走廊裡靜悄悄的，夜鶯緩緩地向前走，心裡卻還是放不下那個問題，“過去之人？哪有這麼厲害的過去之人？他究竟是誰？他想乾什麼？”

這時一個侍衛從樓梯口出來，看見夜鶯，跟著行禮，“夫人，那個死侍要帶著黑妮和彩玲離開，說是去城裡逛逛。他說是你同意了的，我不敢放行，所以過來問一下。”

夜鶯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點了一下頭，“是的，我同意了，放行吧，不過盯著他，不能讓他出城。”

“是。”侍衛轉身離開，但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夫人，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那個死侍踩傷了吱吱的腳，估計要休息十幾天才能正常走路。”

夜鶯的眉宇間頓時閃過一抹怒意，可孤夜城主的話卻又同時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後，你們最好不要去惹他。”

侍衛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點了一下頭離開了。

他有一句沒有說出來的話，那家夥還是奴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