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城進入地下世界的計劃擱淺了。

在沒有弄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之前，貿然讓懸浮城進入是很危險的。懸浮城不僅是他完成那個使命的重要保障，更是大喬小喬和貂蟬，還有幾千個過去之人，狼人和白幽靈的安身之所，他不能拿它來冒險。

看不見的敵人被拋在了身後，那可怕的響聲也消失了，四野一片寂靜。

夏雷是追著神月如一來到這裡的，可他已經失去了神月如一的蹤影。他現在擁有遠超神月如一的進化，神月如一已非他的對手，可如果神月如一要逃跑的話，他是沒法追上的。

夏雷在一座山峰上停了下來，他警惕地觀察了四周，確定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之後才出聲吼道：“神月如一，我來了，出來吧！”

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聲音在山穀間回蕩，引出好幾個野獸的吼叫聲。

夏雷皺了一下眉頭，“你不是說跟你走嗎？我來了，你連麵都不敢露嗎？出來吧，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向你出手。狄法西斯已經死了，我殺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聲音落定，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側麵飛來，轉瞬間便到了夏雷所在的山峰之上。

神月如一來了，不過她與夏雷的安全距離起碼有一百米。這樣距離，隻要夏雷露出任何攻擊的跡象，她都可以安全逃離。不難看出來，她對夏雷的忌憚有多深。

畢竟，在今日之前，無論是在藍月還是中土她和夏雷的關係都是死敵的關係。而夏雷也不缺少殺她的理由和決心，這讓她不得不防。

夏雷攤開了雙手，“你站那麼遠，我們怎麼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你現在的表現可不是我所認識的神月如一，你是月王啊，藍月的女王。”

神月如一冷哼了一聲，“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好，我可不相信你，你是我見過的最狡猾的人類。”然後她又補了一句，“以及最無恥和下流的人類。”

夏雷苦笑了一下，沒有反駁。他殺死過她，他對她的恨意也早在那個時候發泄乾淨了。他也很清楚站在眼前的神月如一是一個什麼性質的存在。她隻是一個過去式的存在，雖然不知道狄法西斯截取的是她的哪一個點，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他殺她的那個點。這是一個基本的常識，因為如果他殺死了她，她已經不複存在，又怎麼可能有可以複活的過去之點呢？

“你……”神月如一似乎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夏雷說道：“放心吧，我真的不會殺你，我殺過……”他也閉上了嘴巴，沒有說下去。

“你殺過我？”神月如一問。

夏雷搖了搖頭，“沒有，上次我說的不過是刺激你的話。我如果殺了你，你怎麼可能站在我的麵前，還問我這樣的問題？”

神月如一沉默一下才說道：“如果你殺過我，這也很正常，我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缺少殺我你有和決心。”

“你今天很奇怪。”夏雷說。

神月如一說道：“在中土的時候，在門裡，狄法西斯對你出手的時候，連我都沒有放過，它一點都不在乎我，為了殺你，它隨時都可以將我當作棋子一樣犧牲。”

“你總算是明白了這一點。”

“我……”神月如一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出來，“我也相信你說的另一件事。”

“什麼事？”夏雷其實知道她想說什麼。

果然，神月如一說道：“你說我是過去之人，我相信了。我正在死去，我的能量衰減很快。更糟糕的是，我的靈魂，我的靈魂也正在衰弱。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我就會死去。”

所有過去之人，包括神月如一在內，存在的時間都極其有限。這是宇宙的平衡法則所致，想要活得更長就得擁有逆天改命的手段。這種手段，夏雷並沒有掌握到，但他自身的能量特性，還有他會的一些手段卻能延長過去之人的壽命。這一點在小喬的身上已經體現了出來，因為他勤於耕耘灌溉的原因，小喬的生命力明顯比以前強了很多。照目前這種狀況，就算他停止耕耘灌溉，她活個幾年是沒有問題的。

“你跟我說這些乾什麼？”夏雷猜測著她的動機。

神月如一說道：“我知道你救下了很多過去之人，他們都在你的城市之中。你的能量性質擁有締造生命的特性，這非常神奇和偉大。幫助我，讓我活下去。”

這就是她的動機。

這就是神月如意一的目的，如果不是這個目的，剛才她不會出聲提醒夏雷離開，她會落井下石。

“你認為我能幫助到你嗎？”這一點就連夏雷自己都不能確定，他幫助那些過去之人，可他也沒有辦法製止過去之人死去，隻是減少了死亡率而已。

“是的，我是這麼認為的。”神月如一說道：“你能幫助那些過去之人活下來，你就有辦法幫助我活下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或者說是智慧。”

“我或許行，或許不行，可我為什麼要幫助你？上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想殺我的決心可不小。”夏雷說道。

“狄法西斯已經死了，我已經恢複自由了，我不再為誰效力，我想要一個機會，然後為自己而活。”神月如一說道。

“那麼你告訴我，我救你，我能獲得什麼好處？”夏雷看著她，觀察她的反應。

“我可以幫助你完成那個使命，我也有辦法讓你能看見那些你不能看見的東西。”神月如一說道：“相信我，我能幫助到你，我對你有很大的價值。”

夏雷的臉上不動聲色，可他卻知道他已經有些心動了。

神月如一抬起她的能量手臂，指向了山峰所對的一片平原，“在那裡有一座城，你能看見嗎？”

夏雷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可是他隻看到了黑色和灰色構成的平原。那裡有森林，有黑色的河流，還有黑色的荒地。昏黃的天空下，這個世界無處不散發著死亡和詭異的氣息。

那裡或許真有一座城市，可是他根本就看不見。這也是他現在遇到的最大的問題，他無法看見這裡的城市，這裡的智慧生命，那他怎麼可能在這個世界之中找到關於那塊碎片的信息和線索？帶白幽靈來倒是可以解決問題，但那隻是解決最簡單的問題，一旦有戰鬥發生，白幽靈根本就無法自保，他也不可能依靠白幽靈的指引和描述進行戰鬥，那根本就不現實。

“成交嗎？”神月如一的聲音，帶著一點焦急的意味。

相比之下，她所麵臨的問題其實比夏雷更嚴重，因為她的時間並不多了，而她除了夏雷這個昔日死敵，她也沒有彆的人可以求助。夏雷還可以有彆的選擇，可是她沒有。

夏雷說道：“那你告訴我，你怎麼幫我看見我看不見的東西？”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這一點你毋庸懷疑。”神月如一說道：“不過我可不是傻瓜，現在告訴你，你還會幫助我嗎？”

夏雷說道：“這個秘密對你來說確實非常重要，我能理解你的決定。不過，你總得表現出一點誠意吧？告訴我，你指的那個地方，那座城市是什麼樣的城市？剛才攻擊我的是什麼人？最後出現的又是什麼東西？”

神月如一沉默了，有些猶豫的樣子。

夏雷說道：“如果你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我們還用談下去嗎？你找個地方等死去吧，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

“那座城叫灰燼城，剛才攻擊你的人就是來自灰燼城的守夜者。”神月如一說了出來。

“守夜者？”

“是的，守夜者，黑暗死亡世界的智慧生物。”

“他們長什麼樣？”

“與我達成交易，你自然會看見。我現在給你描述，反而會影響到你的判斷。”神月如一說道。

“不要用這樣的話來忽悠我，你是純能量體，你可以隨意改變你的形態，變成守業者的樣子吧，讓我看一看。”夏雷說道。

“這也是你要我表現的誠意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

神月如一猶豫了一下，然後改變自己的形態。藍色的能量體蠕動著，融成了一團，然後再長出頭部和軀乾。藍色也消失了，變成了透明的顏色。最後，頭部出現了五官，不過也是趨於透明的狀態。如果不是夏雷的雙眼擁有逆天的能力，隔著百米的距離他也無法看清楚。

神月如一的能量體停止變化。她模擬的是一個女性守夜者，擁有豐滿的胸部，下麵的特征也和人類女性的特征一樣。整體趨近透明，唯有一雙眼睛是幽藍色的，嘴唇是紅色的，看上去特彆妖豔詭異。

可最詭異的是，除了這些特征，她的樣子居然和人類的女人沒什麼區彆。

“這就是守夜者？”

神月如一點了一下頭，“是的，這就是守夜者，黑暗死亡世界的生命。”

“藍月人呢？真正的藍月人。”

“當然也有藍月人，但比起守夜者，藍月人算是善良的種族，戰鬥力也不在一個層麵上。”神月如一說道。

“藍月人在什麼地方？”夏雷又問道。

神月如一說道：“你不會指望我在這裡，在你沒有答應幫我之前，我會滿足你的所有的好奇心吧？”頓了一下，她說道：“那個交易，你究竟答應不答應？”

夏雷笑了一下，“為什麼不答應，我這個人重來不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