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的後麵有一間小屋，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張沙發，很簡單，但收拾得很乾淨。小屋前是一條河，河的對麵是一個停建的工地，那裡鴉雀無聲。

“我曾經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夏長河說，然後讓夏雷在沙發上坐下。

夏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爸，有很多地方我弄不明白。我們終於見麵了，我想弄清楚那些事情。”

夏長河坐到了夏雷的對麵，“我知道，現在也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夏雷看著他的父親，靜靜地等著他往下說。

“相信你已經知道我不是一個普通人了。”夏長河徐徐述說，“我是FA組織的人，也就是Freeagent自由特工。這個組織誕生於一百年前的一戰時期，你想象不到它有多強大和神秘。”

“你……是怎麼加入這個FA組織的？”夏雷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夏長河苦笑了一下，“我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有一天，有一個人來到了孤兒院帶走了我。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收養，我被帶到了西伯利亞，在那裡接受殘酷的訓練。在那裡，有來自世界各個地方的孩子，美國的，德國的，英國的，日本的，以色列和沙特的，你在地圖上能看到的國家，都有孤兒被送到那裡。FA組織是一個世界性的組織，它有專門挑選成員的機構，我隻是之一。”

夏雷這才明白他為什麼從來沒見過爺爺奶奶的原因。

夏長河接著說了下去，“我在西伯利亞待了十五年，很多人都死了，通過最後的測試並活下來的人也被送回到了原來的國家，潛伏並等待執行任務。在那段時間，我認識你的母親。”

夏雷的心微微一痛，關於母親的記憶，他竟然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我這種人不應該接近她，可是我還是控製不了我自己。我墜入了愛河，第一次覺得我活得像一個人。於是，我們結婚了，後來就有了你和夏雪。我在家庭和FA組織的夾縫中生存，一邊為FA組織執行任務，一邊在家庭中扮演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角色。”

“FA組織知道我和妹妹的存在嗎？”夏雷問。

夏長河說道：“有三個人知道，但他們已經死了。我是不會讓他們活下來的，無論是誰威脅到你們兄妹倆，我都會殺了他。”

夏雷心中凜然，老爸居然是這樣一個狠角色！這與他記憶中的平凡而老實的父親簡直判若兩人！

“我最對不起的是你的母親，直到她生病去世，她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在你母親去世之後，我接到了一個任務，調查美國的AE研究中心。我帶著幾個FA組織的新生代精銳，用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才調查清楚AE研究中心的秘密，也就是AE膠囊，一種可以讓人類全麵進化的藥物。恰好在那段時期，你生病了，經常莫名其妙頭疼，而且身體越來越差。我帶你醫院檢查，醫生告訴我，你的腦袋裡有一顆腫瘤，無法手術，你能活下來的時間不超過一年。”

“所以你……”

夏長河點了一下頭，“你媽媽臨終的時候囑咐過我，要好好照顧你們兄妹倆，我答應了她。我不會看著你就這樣死去。我盜走了AE研究中心的十二顆AE膠囊，讓你服用。這是唯一能讓你活下來的希望。”

許多往事浮現在了夏雷的腦海之中，“你讓我每個月服一顆AE膠囊，我服用了十一顆……可是，AE膠囊怎麼能治療我大腦裡麵的腫瘤？”

夏長河搖了搖頭，“我不是生物學家，我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知道進化是非常神秘且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能將你的身體改變得更完美，更強大。事實上，在我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我掌握了很多信息，我深信AE膠囊能讓活下來，不然我也不會將它們盜走了。”

夏雷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合金吊墜，十二顆AE膠囊他已經服用了十一顆，如果將最後一顆服下，他會得到什麼？

“我知道你還留著一顆。”夏長河看著夏雷，“你打算什麼時候服下它？”

夏雷想了一下說道：“我很想服下它，也很想知道服下它會帶來什麼，但是我更想弄清楚它的成分究竟是什麼。我也調查過，我知道它們是唯一的，所以暫時沒有服下它的念頭。我也有一個困惑，既然是唯一的，AE研究中心是怎麼得到它的？它們是被誰生產出來的？美國嗎？”

夏長河沉默了一下才說道：“現在人類的科技還不能達到這種程度，它們是被挖掘出來的。”

“啊？”夏雷頓時驚愣當場。

“我得到的信息是，二戰時期，日本侵占南京的時候在一座圖書館裡找到了一本明朝的古書。那上麵記載著一些匪夷所思的內容，也就是與AE有關的內容。明朝的書籍裡麵出現‘AE’這樣的字母，這本書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不過，日本人忙著侵占我們的國土，並沒有特彆在乎這件事。後來，二戰結束，日本投降。美國軍方接管了日本，並發現了那本書。美國人開始研究它，根據書中的線索尋找，最後在耶路撒冷找到了AE膠囊。”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光怪陸離的神話故事。

日本侵略者占領了南京，發現了明朝的古書。美國人接管了二戰後的日本，發現了線索，並在耶路撒冷找到了AE膠囊。可最後，這些AE膠囊卻鬼使神差地進了一個華國少年的肚子。這是命運嗎？

夏長河繼續說了下去，“如果再給美國人一些時間，他們或許能解開AE膠囊的秘密，可惜你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我盜走了它們，將它們交給了你。我也因此被CIA全球通緝，同時也被FA組織追殺。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能和你們兄妹倆相見？”

夏雷苦笑了一下，“這麼說，目前就連AE研究中心也不確定AE膠囊的來曆和秘密嗎？”

夏長河搖頭，“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目前這個世界上還沒人知道AE膠囊的秘密。”

“那麼我在阿富汗挖到的古合金呢？那上麵也有AE的標記。”

夏長河說道：“我的調查從來沒有中斷過，所以我才讓葉列娜來找你，想讓你把那塊金屬給我。不過，你的做法也是對的，你將它交給了華國政府。畢竟，AE的源頭是在華國發現的，這也算是一種歸宿吧。更重要的是，以你在101局的身份，你也有機會接觸到那種金屬，所以我就放棄了。”

夏雷卻很清楚，換作是彆人拿著那塊古合金，父親夏長河恐怕就沒這麼想得開了，沒準會乾掉那個人，奪走那塊古合金。

“我雖然已經做到了最好的程度，可你最終還是被CIA發現了。他們派了華籍情報官梁思瑤來接觸你，那段時間我很想殺了梁思瑤。可是，她很厲害，而且在她的身邊有CIA的人保護她。後來，我發現梁思瑤沒有傷害你的心思，我也隻是派了葉芙根尼婭來給你報信，卻沒想到被她給殺了。”說到這裡，夏長河笑了一下，“更有意思的是，她愛上你了，你也愛上她了，我就更不能殺她了。那樣的話，你不會原諒我。”

夏雷忍不住苦笑，他和梁思瑤的愛情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那麼，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夏長河看著夏雷，滿目慈祥。

夏雷說道：“能告訴我的你都告訴我了，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不過我還想問一下。關於AE的秘密，你已經調查到什麼程度了？”

夏長河說道：“現在你和我知道得一樣多，要查出AE的秘密還得靠你。兒子，隻有你有機會接觸到那隻羅盤和那種金屬。我會在暗中幫助你，我們父子聯手，我們有機會揭開謎底。”

夏雷本想脫離101局，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又得延後了。如果他和101局撇開關係，他又怎麼能接觸到那隻羅盤和古合金呢？

世事就是這麼無奈，有些人你不想見，可偏偏糾纏不清。有些事你不想做，可偏偏要去做。

“兒子，你要小心。”夏長河叮囑道：“我的身份特殊，一旦被101局的人知道，你會有麻煩的。”

夏雷說道：“我已經被人盯上了。”

“誰？”夏長河頓時皺起了眉頭。

夏雷說道：“我還不清楚是誰，但我確定這一點。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沒做對不起國家的事，也沒有做犯法的事。事實上，我一直在為國效力，他們也不會無視我的貢獻和作用。換句話說，就算有一天，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相信上麵的人會給我一個公平。”

夏長河歎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不過，不樹敵不少，我還是擔心你的敵人會利用這一點攻擊你。”

夏雷點了一下頭，“我會小心的。”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你是我爸，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始終我爸，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我行得正，坐得端，我光明磊落，他們要用這一點來攻擊我，那就來吧，我不會退縮，更不會害怕。”

夏長河露出了笑容，有這樣的兒子，他還有什麼理由不感到驕傲呢？

卻就在這時，屋子裡傳來了葉列娜的聲音，“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