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藏著一筆巨款不說,錢的來路還不清不楚。
即使宋月紋膽子夠大,難免會有些提心吊膽,生怕早兩天那夥劫匪的目標其實是自己,被他們再次找上門。
這就是宋月紋試圖挽留陳林芝,將自家空房間出租給他的原因。
如此說來,難免有些禍害旁人的意思,宋月紋也想到了,並且還很不好意思,左右為難,因此已經下定決心,等殷蟄離開後找陳林芝單獨聊一聊。
假如主動同意共患難,房租收不收算小事,哪怕從那被她藏在床板底下的五十萬美金裡,拿出一筆錢當做酬勞都沒問題。
到底是大風刮來的錢,宋月紋相當看得開,多了不說,兩三萬美金絕對沒問題。
兩三萬美金,這個數目瞧著不多,實際上已經是舊金山普通人三四年的工資,因此乍一得到這筆總數目高達五十萬美金的橫財,她才會慌亂到手足無措,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
反倒是位於市區的那套公寓,輕飄飄幾張文件而已,雖說價值更高些,卻沒有現金簡單直接、衝擊力強......
各有各的小心思。
能跟她這麼個大美女同住,陳林芝求之不得。
就算沒王八綠豆看對了眼,有宋月紋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蕩,心情無疑會舒暢開朗些。
他答應得爽快,壓根沒給宋月紋仔細再考慮的機會。
第無數次準備戒煙的殷蟄,見此暗自傷神,嘴上沒說什麼,煙先叼起來了。
好在接觸幾次,彼此間本就沒有任何火花出現,所以殷蟄感覺還好,無非是見不得美女上趕著挽留自己朋友,心裡打翻小醋壇。
人嘛,總歸會有情緒。
前有年紀輕輕的趙白露,現在又有個成熟些的大美人,殷蟄這會兒覺得兄弟難當,要不然遇到好姑娘都先被陳林芝吸引,自己豈不是悲催到老,一直要這麼單著。
......
沒多少需要收拾的物件,一些花裡胡哨的舊衣服、老物件等等,直接扔掉陳林芝都不會心疼,留著反倒礙眼。
宋月紋家裡什麼都有,陳林芝直接住下了。
皮肉傷還沒好全,和殷蟄一起去了趟附近的百貨市場,買些洗漱用品,被褥衣物,順便提了些熟食,包括燒鵝和白斬雞等等。
殷蟄吃完去上班,宋月紋並沒有找陳林芝談話。
第二天。
她獨自一人偷偷摸摸地出門,先提著包去銀行租個保險櫃,隨後帶著合同找到車行,確實成功拿到一輛保時捷911,總價值八千多美金。
隨後開著車趕往市區,繞了幾圈找到房產證對應的地點,成功用鑰匙開門後,被裡麵的奢華美式風格裝修嚇到,站在窗邊能遠眺舊金山市政廳,除了生活物品之外一應俱全。
愈發難以相信,被關進牢裡四十多年的外祖父,居然可以做到這地步,畢竟旁人即使在外麵辛苦上班,都難以用大半生時間,存到這麼些財富。
隻覺得不真實。
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緩過神以後,她沒敢將車開回家,打了個出租回到住處,發現陳林芝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很清楚這位無業遊民時間充足,宋月紋再三籌措完,才在他旁邊坐著,臉色一本正經地告訴說:“我們需要談談了,是正事。”
“......難道不能用你電視?”陳林芝以為她想談這個。
自認已經很克製,屋裡東西都擺在應該在的位置上,就連去衛生間洗澡,事後都把浴缸仔細擦一遍,免得惹了房東不爽,又要出去找新房。
可以說,很有寄人籬下的自覺了。
宋月紋眉毛微挑,錯愕之餘哭笑不得,搖頭說:
“當然不是,電視、收音機這些你隨便用,彆改我電話留言提示音就行。我想跟你談的是......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你嗎?”
“看我帥,見色起意嘛。”
“呸的見色起意,你真無聊。哎!彆總打岔,真是正事!”
宋月紋有點惱意。
聞言。
陳林芝稍微認真些,示意讓她繼續往下說。
等宋月紋支支吾吾,將自己的懷疑,以及從王老頭那裡得到車子和房子之類的消息,全都抖露出來。
陳林芝這才麵色嚴肅,將一塊塊拚圖勉強拚湊好,得到個還算靠譜的答案。
被她有所保留的,隻有那五十萬美金。
這些事都敢說起,可以說宋月紋很信任陳林芝了,畢竟一旦泄露出去,不僅王老頭多半要倒黴,就連她自己都可能被牽連進去。
“也就是說,前幾天那夥人,應該是衝著你才堵住我們?這就對了,我又沒錢,仇家還不至於下那狠手,難怪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緣由,原來根源出在你身上。”
話音剛落,陳林芝又自我否定,補充句:“應該是王老頭身上,你是他外孫女,我跟他當了四個月的牢友,都有被針對的理由。”
“......嗯,差不多吧,我也這麼想。”
陳林芝見她表情為難,像被話噎住,說不出口,猜到應該想說抱歉之類的話。
擺手打斷她,繼續來句:
“心頭的石頭總算落地,我還以為自己莫名奇妙被卷進一些事情裡,知道不關我事也就輕鬆了。
前幾天我為你挨了頓打,如今又窮成這樣,你好意思收我房租?最少也應該請我下館子,喝點酒吃頓大餐吧,順便坐你的車出門兜風,還有,精神和肉體損失費可以免了,我的修車費用又怎麼算。”
事情發生,追宋月紋的責任也無意義。
何況深究整件事,禍又不算由她引起,陳林芝自認倒黴,那天主動送她過去,還在外麵等她出來,陰差陽錯被波及到。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那天如果他不在場,白江肯定也不會在場,到最後宋月紋的下場可就難說了。
見陳林芝居然有心思,讓自己賠付車錢,宋月紋微微無語。
她找到台階下,心情跟著變得輕鬆,簡單考慮完以後說道:“車錢當然由我出,今晚想去哪吃你說了算。另外你的醫藥費也由我支付,明天取點錢給你,房子你先住著?”
陳林芝這才想到,那夥人仍有可能再次出現。
既然都動過手了,貌似沒道理中途改主意,何況前幾天在路上傷了那麼些人,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如果再遇上,對方必然下手更狠。
看看這套房子,陳林芝提議說:“你不是剛拿到一套,這裡不太安全,要不然去你新房住幾天?我算不算舍命陪你,保護費另外計算,中午我想吃燒烤,烤羊肉。”
見他三口離不開一個“錢”字,宋月紋剛產生的小感動,頓時化為烏有。
想著這人分明不差,為什麼總讓自己覺得欠揍,她果斷起身道:“行,我去換身衣服,待會兒去找燒烤攤,如果最近有空,你能不能陪我再去一趟舊金山縣監獄?我有些事想問清楚,要不然晚上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