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說的是實話。
不過這實話有水份。
廢土世界坍塌一半是真的，柯孝良會損失慘重···這是假話。
柯孝良早過了依賴廢土世界這種常規設定世界反饋的時期了。
現在經營諸界，本就隻是為了收割世界內的魔性值，維持各方麵的日常消耗。
這就又回歸了本質。
做世界···就像做遊戲。
遊戲鋪開、拓展是一種玩法，遊戲崩了、回檔、跳票···那又是一種玩法。
怎麼不是一個娛樂？
隻要柯孝良想，他甚至可以走回老路，把世界重新變成最初的摸樣。
那種隨時可以顛覆，完全以搞人心態為主的摸樣。
有時候，世界的開放，可以提供足夠多的空間與選擇。
但是設定好約束，讓人們隻能按照既定的套路去進行下去···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強大不應該是束縛，弱小才是。
柯孝良既然強大起來了，那麼世界的設定，對他來講就不該是一成不變的束縛。
莫莉盯著柯孝良，重重的發出了一聲鼻音。
他讀懂了柯孝良的暗示，所以才表達不滿。
然後伸出手掌，用古怪的表情看著柯孝良。
“怎麼？要和我握手？”柯孝良問道。
莫莉卻說道：“我最近想起了一點東西，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看看？”
說了一半，卻又突然換了個語氣：“就當···是我討要菲尼克斯和雷奧的報酬。不過先說好···我不保證安全，對於你我而言，看見就是參與，即便隻是跟我一起去記憶深處，也相當於親身經曆，有危險的話···彆怪我。”
柯孝良沒有猶豫，一把抓住了莫莉的小手。
對莫莉，柯孝良保有著極大的信任。
當然，柯孝良最信任的還是自己。
對付莫莉，柯孝良有自己的底牌與底氣。
莫莉的手掌很柔軟，也很細膩，溫和的散發著一股暖意，帶著奶糖般的馨香。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柯孝良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這幅偽裝之下，可能存在的某種真實。
柯孝良自己是一個吞噬一切規則的洞，而莫莉卻像是一個信號塔。
她接收著仿佛無窮無儘的訊息，然後又釋放著它們。
她在偏移和轉移規則。
這同樣是對世間之道的一種解讀與利用。
每個人的金仙之路，都是相似卻又不同的。
相同的是，必須都跳出規則，讓世間的規則，不再對其形成傷害與束縛。
不同的是，每個人挑選和找到的方式不太一樣。
這取決於，那跳出的一瞬間，於靈魂中生出的念頭。
那必然是其修行的一切總結，也是靈魂的本意。
“所以莫莉是金仙？”
柯孝良還不能確定，隻能說···現在的莫莉，確確實實是金仙。
“好！抓緊了！小心了！”莫莉用了兩個感歎詞，隨後一用力。
一股龐大的信息洪流，瞬間爆發出來，卷住了柯孝良。
兩人在同一時間，定在了原地，就像是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修行狀態。
而在這種狀態之中，他們的身體都處於萬法不沾的境地，除非是更高維度，達到大羅、太乙境界的強者對他們發起攻擊，否則的話即便是十幾名金仙合擊圍攻，也傷不到他們。
柯孝良的不朽金性與莫莉的不朽金性，竟然默契配合，形成了另一種圓滿。
這或許是巧合···又或許不是。
柯孝良的靈魂，跟隨著莫莉的牽引，跨越了記憶的洪流，直接抵達了莫莉記憶的底層。
就像是跨過了一重紀元的障礙，他們抵達了一個全新的視角。
柯孝良身邊，原本嬌俏可人的莫莉，一瞬間變得成熟風韻，渾身都散發著誘惑的氣息。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紗裙，裙子看起來複雜又華麗，手裡握著的是銀白色的權杖，權杖的頂端，鑲嵌的十三顆寶珠，每一顆都讓柯孝良感覺心驚。
他們的腳下，踩著的是赤紅色的沙土。
席卷天地的風暴，拉拽著沙塵，構建了一個野蠻而又荒蕪的世界。
柯孝良看了一眼莫莉，這是在詢問。
“這裡是一顆起源星。”
“我們看到的維度，是由物質和虛無組成的，那你有想過，最初的物質，是如何誕生的嗎？”莫莉的聲音，悅耳中帶著一絲成熟的沙啞，不得不說···相比起蘿莉莫莉，這個成熟風韻版的莫莉，更長在柯孝良的XP上。
“你是說，所有的物質，起源於這麼一顆看起來很荒蕪的星球？”柯孝良問道。
莫莉搖了搖頭：“不！不是所有，而是一部分。”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都是虛無的，而一些虛無坍塌到了極點，就形成了另一種極致···極致的物質。而這極致的物質，有著不同的屬性。”
“它們中，有一些可以不停的分裂，也有一些可以產生匪夷所思的效果。比如我們腳下的這顆星球，它會在固定的時間爆炸，然後化作碎片，再經曆了時間的衝刷後，更多相似的星球，會在碎片中誕生。它的存在是顛覆性的，同時也是一個節點，一個物質與虛無相互溝通，互相轉換的節點。”
“它們或許並不是像常規意義上的強大，卻又十分的寶貴。而追尋這些物質，對我們的修行，有極大的好處。”
莫莉的解釋很模糊，或許對她口中的‘起源’，其定義本身就是模糊的。
因為越單一的存在，其定義才能越清晰。
就像我們可以輕易的對具體的某個人，進行評價和總結，卻很難對‘人’這個群體，做出完整的判斷與解釋。
但是，莫莉的這種模糊解讀中，柯孝良卻想到了他一直沒有直接挖掘的那個問題。
他的金手指，那個纏繞著他的身體和靈魂的葫蘆藤···。
它也像極了莫莉口中的起源。
柯孝良一直在想，為什麼簡單的負麵情緒，轉換而成的魔性值，就能充當萬能鑰匙，點燃一切，創造世界。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世間萬物的規則，在其眼中都沒有了秘密，卻唯獨看不透他自己身上的金手指。
直到此刻，柯孝良隱約有了一點點的答案。
如果葫蘆藤的本質是溝通虛無與物質，那麼魔性值···或許隻是一個引子，它存在的目的是兌換，而不是直接轉化。
就像鈔票之於商品。
鈔票本身不會變成商品，它隻是在購買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