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玩嗨了。
起初隻是部分的都靈神譜成員,之後剩下的都靈神譜成員,也都加入了進來。
畢竟對於絕大多數修行者而言,修行所謂,除了標準答案‘長生久視,永存不朽’之外,一個順心順意,肆意而為,也可當做補充答案。
身在這個以夢而鑄的世界裡,能不能長生不朽,尚且不知。
但是權柄在手,世界隨意造作的感覺,真的很爽!
所有想的的東西,都可以順手而為,所有設定的內容,都可以在他們的現實裡,得到照映。
這樣的爽快,實在太讓人上癮了。
最後,就連那些‘碎夢者’們也都加入了進來。
他們沒有獲得都靈的支持,卻有著撕裂夢境,所獲得的神秘力量灌注。
從本質上來講,那與都靈所賦予的權柄、力量,是一回事。
碎夢者們開始創造大量扭曲、改造、破壞世界的不義之神。
說這些‘不義之神’是神靈,其實更像是一群隻知道發瘋、破壞的邪惡能量聚合物,各種亂七八糟的規則與神話訊息,被瘋狂的疊加、捏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群極為矛盾的存在。
這些家夥,甚至有可能走在半路上,自己就爆炸了,爆炸的同時,也帶走一大波位於他們身邊的其它生靈。
所有位於都靈之夢‘中心世界’內的種族,都自發的集結起來,在‘都靈神譜’眾神的暗示下,組建軍隊討伐不義之神。
曠日持久的戰爭,在這個夢境中的世界打響。
現實裡,時間也在一點一滴的過去。
都靈之夢裡的時間流速,回歸了與現實的一比一,自然一切的發生與演變,也變得好似不應該那麼著急。
但是,內測玩家們的騷操作,永遠不會遲到。
他們無法加速時間,卻可以‘賦予’時間。
一個全新的種族,他們卻偏要編造出上千年甚至數萬年的曆史,比的就是誰更會吹牛皮。
明明與不義之神沒有什麼瓜葛的種族,卻因為他們的曆史以及神明,都告訴他們,他們與不義之神有著血海深仇,而磨刀霍霍···悍不畏死的衝向那些龐大、扭曲、瘋狂的不義之神。
當這場戰爭持續了三年後,繼續關注這場戰役的修士已經少了很多。
畢竟,再好看的大片,看久了也膩歪。
最鬨心的是,隻能看著那些‘內測玩家’在都靈之夢裡為所欲為,廣大的修士群眾,卻隻能看著過乾癮,沒有機會實操,這哪還有興趣?
第一次看*****的心態,和第一萬次看*****的心態,那能一樣?
前者反複回味,恨不能找個同好者熱烈討論,後者索然無味,丟掉衛生紙,不過三分鐘就忘了女主角的長相和身材。
熱度在消散,柯孝良卻沒有著急有什麼動作。
儘管小青已經催促了好幾十次。
“要敲鐘了!”
“第一次敲鐘,已經往後延遲了整整一年,你知道延後一年,我們往後的計劃,要多出多少變數,要做多少的更改?”小青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眸子裡多少有了幾分生氣,語氣裡也仿佛有了一點點人類少女的嬌憨,當然···如果不是對她十分了解的人,隻會覺得這是錯覺。
柯孝良伸了個懶腰,用手揉了揉後腰,然後做了幾個老年健身的動作,將骨頭扭的‘哢吧’‘哢吧’響。
“沒辦法,這些家夥太有趣了!他們的腦洞,讓我都不得不嘖嘖稱奇。白天是男人,晚上是女人的翽族,棲息在殘念裡,以念頭生而生,念頭亡而亡的‘嗤’,會在死亡來臨前,唱生日快樂歌的星猿···他們甚至還想給世界開個洞,再抓來一批穿越者,給這個世界再添點樂趣···隻可惜他們沒有成功。”
小青默不作聲,隻是用淡青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柯孝良,足夠做平板支撐的胸口,此刻竟然也有了明顯的起伏。
“好好好!敲鐘!敲鐘!”
“是該第一次敲鐘了!這鐘不敲,假的就是假的,做的再爭,也是假的。”
“世界不合理,邏輯不通順,這是硬傷,卻也是必然。想要作假成真,那就得拉一段距離出來。”
“就像一件偽造的文物古董,放在它偽造的那個年代,它就是個贗品,往後再推個幾百年,贗品本身又是性質特殊的古董了。這樣假的,卻又不假了,它甚至可以比真的,都更具備價值。”柯孝良絮絮叨叨的說著,在小青鍥而不舍的目視下,這才取出了···一個造型很像喜洋洋的鬨鐘。
隨後一手拍下,按在了喜洋洋鬨鐘的頭頂按鈕處。
瞬息之後,那首極具魔性的兒歌,開始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整個都靈之夢的世界,也開始了翻滾與坍塌。
一切都在消散與崩潰。
無論是什麼種族,無論是什麼樣的存在,無論是什麼設定,它都在崩潰,都在毀滅。
五百個直播間,全部斷網。
封閉的都靈之夢裡,這些與世界牽絆在了一起的‘內測玩家’,就像是被發現開掛似的,直接做封號處理。
夢境的外部,不斷的崩潰,很快就隻剩下了夢境最為核心,也最為濃縮精華的一部分。
此時,柯孝良踏入了此間,並且停止了鬨鈴,吹著口哨,安撫著躁動的都靈。
口哨聲中,柯孝良揮手將那些最影響平衡,也最不切實際的‘創造物’做成了標本,化作了化石和遺跡,埋入了地底深處或是升入了星空之中。
隨後,大量的文明片段被拆解,變得模糊不清,久遠卻又仿佛輝煌。
大多數的種族,在夢境破碎的時候,隻殘餘下了微弱的火種。
定住了世界。
柯孝良安撫著都靈,讓他不斷的沉睡,主動意識繼續往下沉,直到進入夢境的底層。
隨後柯孝良退出了世界,等待著災難過後,一切的複蘇。
第一次敲鐘,結束!
目的也很簡單,以災難掩蓋破綻,用廢墟創造文明的輝煌。
就像海底的亞特蘭蒂斯。
正因為它隻剩下了殘垣斷壁,所以才能在廢墟之上,添加無窮的想象,並猜測在這些廢墟之上,曾經有過一個無比璀璨,甚至更勝今時今日的強盛文明。
人們往往因為無法確定,所以才變得無法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