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老人?”
“哪個黑心老人?”
“我好像是在哪裡聽過···不對!不對!容老夫仔細想想。這城裡南來北往的人太多了,黑心老人這樣的名號,也沒甚出奇的,老夫想不起來···也是尋常。”
“若是馬朋友等得及,可容老夫去尋人問問,再來答複?”杜章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姿態很自然。
柯孝良卻直接了當道:“你在說謊!”
“你知道黑心老人是誰,你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用珍貴的虛空城核心寶石,來換黑心老人所住的房間。所以你打算先去探查一番。”
柯孝良本可以與杜章虛與委蛇,但是那不符合他現在的人設。
“你可以欺騙我···如果你以為,可以瞞得住一位劍修的直覺!”柯孝良對杜章說道。
絕大多數真正的劍修,即便不是什麼豪爽、灑脫之輩,也絕不擅長玩弄花花腸子。
既然如此,劍修們還未被不停的當槍使死絕了,那自然是因為,幾乎每一個純粹的劍修,都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
且他們的直覺往往可以跳過那些虛幻的障眼法,直指問題的本質核心。
這也就讓八成以上的陰謀詭計,對他們無效。
除非是以大勢推動,避無可避的陽謀,或是境界層次超過太多,強者執掌眾生,以之為棋子。
那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畢竟萬事萬物,各種道理,基本都是相對而論,鮮有什麼說法,是可以永恒絕對的。
如若非要去杠,反而刻意。
劍修的直覺,既是天賦,也是這條修行之道所賦予的神通。
既是神通,當然就受限於當前的等級。
杜章被柯孝良一語叫破心思,卻也並不尷尬。
像他這樣的老家夥,早就已經不在乎什麼麵皮了。
“黑心老人是當世金仙,真仙者長生久視,天仙者執掌一界之天道,天人合一。金仙則通曉萬界,萬界恒存,近乎不死不滅。他居住過,且長期待過的地方,即使是在這間酒店裡,也不是等閒可以進入的。想要入門,得交學費!”杜章一開口,就將黑心老人此時的境界,直接道出,不僅如此還粗略的介紹了一番,真仙之後的兩重大境界梗概。
當然,杜章的說法,也隻是一個‘大略’。
這種大略程度,就像用‘碳基生命’四個字來形容人的特質一樣。
雖然直指中心,更不能算錯,卻完全無法通過這四個字,去全麵、實際、真實的了解人以及由人組成的社會。
“學費你替我交!”
“關係你幫我疏通!”
“住多久,我說了算,你幫我頂住壓力。”
“否則,你以為單單隻是一個房間名,就值這麼大的價錢?”柯孝良對杜章質問道。
杜章緩緩的放鬆身體。
竟然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板。
一屁股···也已經坐在了椅子上。
那椅子上眾多的詛咒,大量的惡咒,都在須臾間灰飛煙滅。
通往地穴的傳送通道,也在頃刻間被堵住。
以柯孝良的眼力,自然能輕易的敲出來,椅子上存在的惡咒,至少有三分之一,本就是杜章留下的。
“或許,我等你走出酒店,會更輕鬆容易一些。”杜章用依舊優雅的口吻,慢吞吞的說道。
他的的確確是在威脅柯孝良。
這裡是驚懼之城,是所有不守規矩,不服管教,不講德行的生靈聚集紮堆之地。
杜章既然在這座城裡,有一定的根基,那就絕非善茬。
這句話是威脅,卻也是在陳述事實。
柯孝良如果不是進入酒店的腳步快了些,隻怕還在廣場上,就已經被圍堵過好幾輪了。
“那你···或者你們,就來吧!”
“我能斬一次仙,就不在乎再斬一次。就是不知道,你們這一次···能送幾名仙來。”
“最不濟,我也能在潰敗之前,毀了寶石,讓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知道,我說得出,做得到!”柯孝良給予了自己的回應,卻沒有被激怒,如杜章設想中的那樣一怒拔劍。
杜章當然希望柯孝良拔劍,破壞酒店的規則,然後被清理出去。
但是柯孝良沒有這麼做。
他也隻能順著話題往下說。
“好!好!好!老夫相信你能做到。”
“不錯,不錯!果然不愧為讓寶通界多次吃虧的馬劍魔。算我認輸!”杜章用帶著嘲諷的口吻,說出了柯孝良現在的外號。
劍魔二字,屬實已經被用爛了。
大抵上,那些不守規矩,卻又在劍道之上,顯得驚豔的劍修,都會被冠以劍魔二字。
“事情我來安排。”
“但是你得先交貨。”杜章對柯孝良說道。
柯孝良道:“我是劍修,我的品格不容質疑。你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信你。”
“再給你一句話的功夫,答應我所有的條件,我們的交易完成。”
“事後,寶石給你。”
“你不答應,那就滾出去!我自然還有彆的客人招待。”
“驚懼之城裡手眼通天的人物我想不少,對這顆寶石感興趣的人,更不會少!”
杜章被柯孝良的‘坦白’再次懟的沒話說。
再優雅的姿態,都難以繼續完全維持。
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柯孝良焚燒乾淨。
卻又緩緩被克製。
“好!你等我三天,三天之後我給你答複。”
“希望你不要妄圖愚弄我,否則···。”
杜章的話並未說完,柯孝良直接打斷:“我隻給你三個時辰,超過三個時辰,我直接通過酒店的公告處,發布懸賞。到那個時候,所有人公平競爭,或許酒店本身,就願意提供這個方便。”
“事實上,直接與酒店方進行交易,這才是我的最優選擇。”
“如果你選擇放棄,我會第一時間撿起這個方案。”
“作為劍修,我很不耐煩與人這樣勾心鬥角,這不是我的專長,也希望你不要繼續用這種方式,來考驗我的耐心。”
杜章被話堵的難受,卻還是隻能起身,然後小心翼翼的踩著地板,走到了房間的門口。
又取出一塊龍皮,包裹著房間的門把手,將門吃力的拉開。
扭過頭,對柯孝良說道:“好!你等我三個時辰,我會給你全部辦妥。”
說罷之後,人消失在了門口,似乎已經去置辦柯孝良交代的任務。
然而,就在杜章消失後三秒鐘,柯孝良就掐動法訣,將自身完全隱匿起來,如無形之物一般,飄過整個房間,竟然直接從門內穿了出來,跟在了杜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