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的左手手心,一朵帶著夢幻色澤的小花,被輕輕的捏碎。
隨後這花朵碎裂的花粉和花香,在空氣中開始頗為明顯的傳播。
幻空之花,一種帶有極強至幻效果的奇花。
當然製造幻象,那是主要用法。
它還有一個次要用法,那就是花朵在被摧毀之時,釋放出來的花香味與花粉,會動搖人的心智與心神。
隻是相比起它的主要功用,這個次要作用,反而顯得有些雞肋。
此刻,柯孝良卻要用這樣的一朵花,將李姑姑的最後一點心理防線鬆懈。
“玄武遺蛻!”
“玄武遺蛻一直就在曆代宗主的手中,作為宗主象征,傳承而下。它還有一個名字···真武寶印。”李姑姑對柯孝良說道。
柯孝良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來如此嗎?”
“和古神之血,魔種種庫不同。玄武遺蛻竟然是可以隨身攜帶的一枚寶印,或許真武宗相比起十魔宗和血魔宗,對自家的傳承至寶,已經有相當的利用程度。”
“這也並不難理解,畢竟真武宗原本是從玄青門中分裂出來的。以玄青門曾經的實力,開發出玄武遺蛻的某種利用方法,自然是可能的。畢竟即便隻是想象,也該知道曾經的玄青門,遠非今時今日的所謂正魔大派可比。”
柯孝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沒有繼續糾纏。
直接揮手散去了手中的幻空之花花香。
隨後拍了拍手掌,將李姑姑從失神狀態驚醒。
“好!那我需要將真武寶印,拿到手裡保管。”
“你去將這個要求轉告給宗主···不!我親自去找宗主談。”
“如果他不答應我的要求,那我就不會交出你們想要的東西。”柯孝良說道。
李姑姑此刻也緩緩回過神來,表情分外難堪的看著柯孝良。
“你竟然···你竟然會這麼對我?”
“你想要真武寶印···這絕不可能!”李姑姑說道。
柯孝良卻一步走向李姑姑,瞬間出現在了李姑姑的對麵。
距離李姑姑那張仙氣十足的小臉,不足一掌之距。
“我不僅想要真武寶印,我還想要···你!”
“你知道我在十魔宗這一百多年都是怎麼過的嗎?”柯孝良在李姑姑的耳邊輕聲說道。
李姑姑渾身一僵,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給盯上了,這一瞬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推開柯孝良。
“不錯···我學會了很多很多,十分有用的知識。”
“我每天,每天,每天都在想···該怎麼把這些知識用在你身上。”
“看著你這張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我就在想,應該怎樣讓它變得崩壞和墮落,發出那些隻有最下賤的人,才會發出的聲音。”柯孝良在李姑姑的耳邊,用極為微弱,唯獨隻有她聽得見的聲音,不斷的說著。
“你···你···你混賬!”李姑姑終於按耐不住,一掌打在了柯孝良的胸口。
柯孝良卻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隨後整個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真武宗真武大殿的方向墜落過去。
這一聲慘叫,驚醒了半個本就精神緊張的真武宗。
柯孝良一頭砸進真武大殿,卻發出了憤怒以及絕望的怒吼。
“你要殺我!”
“你竟然要殺我!”
“原來你一直都在恨我,原來你全部都在騙我。我隻是你們利用的棋子,我隻是你們的工具。真武宗···真武宗···哈哈哈!什麼狗屁真武宗!你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你們這樣的作為,與十魔宗有何異?”
“不···不對!你們還不如十魔宗。至少十魔宗的卑鄙擺在了明麵上,大家都知道。而你們的卑鄙,偽裝在了所謂的道德禮數裡,你們將自己裝扮成正義之士,卻做著最肮臟下作的勾當!”柯孝良的聲音,穿透了大半個真武宗,在宗門內不斷的回蕩。
這仿佛泣血的控訴聲,令不少對內情有一知半解的真武宗弟子,心生愧疚,暗懷不滿。
而李姑姑站在明月崖上,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些發愣。
那一掌···她雖然是悲憤而出,卻絕對沒有用出這麼大的力量。
“不···不是這樣的!”
“你冤枉我!”李姑姑憤怒極了,同時也感覺到委屈。
柯孝良麵對李姑姑的反駁。
卻沒有再解釋,隻是淒厲的笑著。
那笑聲裡,完全聽不出半點的喜悅。
隻有悔恨、絕望以及悲涼。
真武宗內···一些中低層的弟子們,開始小聲的議論紛紛。
他們此時,都沒有明悟,柯孝良是敵人,而不是同門。
對真武宗高層而言,正道的麵龐,是他們的一張皮,一件武器。
但是對大多數的中低層弟子來講,這卻又是他們的信念,他們的堅持。
十魔宗崇信算計和各種心毒的手段,所以缺乏凝聚力,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真武宗則是過份的宣揚所謂的正義和正道理念,以至於底層弟子大多數都被洗腦,他們所尊重與服從的便不再是某個個體,而是某種信念。
倘若某些個體不再代表這個信念,他們也是會迷茫與反噬的。
柯孝良環顧四周。
“可惡!林獬不在這裡。”
“看來還要想辦法,將林獬引出來,然後再從他身上扒下真武寶印。”柯孝良心想。
隨後笑聲更加的瘋狂。
“我知道!我隻是被你···不!你們利用了。”
“你的未婚夫,根本就不是我殺的!你卻要我承擔下這個罪責。你原本告訴我,這樣做我會在十魔宗獲得信任,成為掌實權的長老。但是現在看來···你不過是利用了我,殺死那個倒黴蛋的···另有其人。”
“是誰?是林獬嗎?”
“他才是你的姘頭?他才是你真正的心有所屬?”
“就是因為他,所以你才要這麼迫不及待的殺死我?”柯孝良這就是隨口汙蔑了。
這樣的汙蔑,有腦子的人,稍微冷靜的想一想,就能想清楚。
然而,汙蔑和謠言的威力,有時候就在於它根本經不住解釋與說不清楚。
謠言止於智者,然而絕大多數的人,卻甘願受謠言擺布。
原本還在暗中觀察,調遣人手,準備悄悄控製住柯孝良的林獬,聞言一驚。
既有被叫破某些心思的驚惶,同時也有被潑臟水的憤怒。
而更多的···是一種仿佛被當眾扒開某種偽裝的悲憤與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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