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文的眼立刻就紅了。
這個‘懲罰’，似乎讓他很心動。
看到神情變幻的宋清文，李姑姑又轉過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譏笑。
三十年的清心洞閉關···怎麼可能呢？
十魔宗若是要覆滅，作為十魔宗的長老，宋清文這個魔風殿的殿主，理所應當也要跟著陪葬，那才對啊！
“姑姑！三個月···最多三個月，靜候佳音。”
“還有，我會先找個理由，將那些被劫擄來的同門釋放回去。其實之前我就有花費一些手腳，將一些同門庇護在了我的魔風殿。隻是···終究是被擄走的同門太多了，我難以照顧全麵，也不好做的太明顯。”
“如今竟然要撕破臉，不再顧及隱蔽，那怎麼做都不為過了。”宋清文說道。
李姑姑一愣，卻突然道：“萬事···還當以大局為重。倘若···你真的有把握殺死柯孝良，且讓十魔宗大亂。那···那些被擄走的弟子們，也可暫緩營救，隻是稍稍照應一些便罷了。”
“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此時補充這麼一句，當真是有些畫蛇添足。
全程旁觀的柯孝良，都覺得有些辣眼睛。
“就這智商和水準，還想和宋清文玩心眼子，這個李姑姑是真的莽！”柯孝良此時卻已經跳開了李姑姑的三個要求，開始尋思著宋清文答應這三個苛刻要求的目的。
從任何理智的角度來講，宋清文都沒有理由答應這三條。
因為這三條一旦答應了，無論做或者不做，宋清文都將自絕於真武宗。
等於是自廢武功。
以前柯孝良以為宋清文是騎牆派，是雙麵間諜。
兩頭吃，拿雙份好處，然後讓自身強大。
但是現在，柯孝良有些讀不懂宋清文的打算了。
“即便是被捏住了把柄，不得不與真武宗虛與委蛇。此時宋清文也應當知道，和真武宗劃清界限，完全倒向十魔宗，才是正確的選擇。”
“至於利用真武宗，達到自身某種目的這種事···還是彆想太多為妙。怎麼看，宋清文都不像是利令智昏之輩。”
“又或者，他真正想要下注的是真武宗，而十魔宗被他當做了跳板？”
“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完成李姑姑的那三個要求吧？他不會真的以為，完成了那三個要求，真武宗就會接納他，然後還準許他回歸真武宗，做真武宗的長老吧？”柯孝良眉頭緊鎖，有些疑惑宋清文的動機。
真武宗不是警察局。
警察有執法權，天然占據道德和法理的製高點，所以那些臥底歸隊，滿身都是榮譽。
無論曾經為了當好臥底，做過什麼，那都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所迫不得已的策略。
即便如此，臥底也還有許多規章製度需要遵守，有些事情被逼無奈可以做，有些事情即便是槍頂在腦門上也不能做。
而真武宗隻是一個正道門派。
安排一名弟子加入十魔宗，做了十魔宗的長老。
最終十魔宗哪怕是真的被覆滅，那這臥底的弟子一旦曝光，也是妥妥的醜聞。
那些弟子‘被逼無奈’犯下的罪，或是一些無頭公案，都會轉嫁到真武宗的頭上。
從這個角度出發看問題，真武宗的掌權者隻要腦袋不傻，都知道宋清文這個炸彈留不得。
宋清文送走了李姑姑。
隨後退出了葫中界。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柯孝良就在心魔大殿見到了前來拜訪的宋清文。
“他直接來找我了？”
“是想向我坦白？”
“果然···還是選擇了十魔宗嗎？”
“又或者，他是想偷襲，真的摘我的腦袋？”柯孝良看著宋清文，猜測著對方的行為邏輯，以及下一步的計劃。
宋清文卻對柯孝良說道：“我有一事想要向宗主單獨稟告，還請宗主屏退左右。”
柯孝良揮了揮衣袖道一聲：“都下去吧！”
隨後期待的看向宋清文，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宋清文卻雙手抱在胸口，在大殿內跺了跺腳步，隨後說道：“宗主，還請開啟大殿內的陣法，防止有人竊聽。”
柯孝良自然又依了他。
等到一切都妥當後。
宋清文第二次跺起了腳步。
直到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才停止。
然後抬頭看向柯孝良。
“我此時距離宗主不足十步，十步之內我的指力會被最大發揮，宗主如今屏退左右，又開啟了陣法，外麵的人進不來。難道宗主就不怕，我對宗主有什麼謀算嗎？”此時的宋清文，仿佛還在用這句話試探柯孝良。
柯孝良卻隻是微笑，笑而不答。
他穩坐釣魚台，為什麼要回答？
宋清文的態度是什麼，目標是什麼，方向又是什麼···柯孝良並不非得知道。
但是宋清文此時，卻因為柯孝良的一番操作，而被懟到了牆角，不得不做點什麼，來改變局勢。
宋清文見柯孝良笑而不答，卻也不再糾纏。
轉而又說道：“宗主或許知道，或許不知···我···宋清文！十魔宗的魔風殿大長老，實則也是真武宗的弟子。”
柯孝良依舊迷之微笑。
就像蹲在櫃台上的招財貓似的。
宋清文看柯孝良這種表情，心中某個答案就要篤定下來，卻聽柯孝良突然回應道：“這事啊！這也不算什麼！咱們十魔宗的修士，誰又沒幾個外麵的身份呢？”
“表麵一個身份，暗地裡又有好幾個身份···這是十魔宗的常規操作，我並不驚訝。想來大家都不會驚訝，重要的不是屬性，而是做了什麼，那麼宋長老···你有做什麼對魔宗不利的事情嗎？”
柯孝良此刻，完全就是一幅貼心宗主的姿態。
將一名大派宗主，應該有的心胸和氣度，彰顯的淋漓儘致。
宋清文停頓了一瞬，思維都被柯孝良的大度給打斷了，突然就下麵的話有些不會了。
遲疑了半響，這才說道：“多謝宗主寬宏大量，不過···宋某心中有愧！”
柯孝良一揮手：“無妨！你是本座的師父，本座免了你的罪，你不必心懷愧疚。”
這樣的回答，十足的任性。
不過···誰讓這裡是魔宗呢？
做一名魔宗宗主，肆意妄為的任性一點，有什麼錯？
宋清文徹底被柯孝良弄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他要的展開，不是這樣心平氣和，大度隨和的展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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