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飛刀一直紮在我的眉心,影響我調動真氣,吞吐靈氣。所以我才會重傷不愈,情況反而愈發難堪。但是我亦沒有手,舌頭和頭發雖然可以伸長,纏住這飛刀,卻根本承受不住飛刀上蘊含的刀意。我必須找個人,幫我將頭上的飛刀拔下來。唯有如此···我才能重新聚攏真氣,尋找新的身軀。”
“這個小胖妞似乎並不認識我,方才她沒有喊出我的名字。而且看起來有些笨拙,我或許可以利用她。”
這樣的念頭在古神通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他做出了決斷。
然後對有些腿軟的楊真真說道:“小胖丫頭!過來!捧起老夫的腦袋,帶老夫去溪邊。否則老夫現在就啃死你。”
古神通在高武世界鬨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楊真真正沉溺在甜蜜的糕點裡無法自拔。
而關於古神通的事跡和名字,她雖然也從一些師兄、師姐口中得知過,此刻卻並未很靈光的將傳聞中的古神通與眼前這顆詭異的人頭聯係起來。
畢竟···楊真真一直也不是什麼聰明人設。
熊大的女人當然不一定腦子不好,但是楊真真是真的不聰明。
“我···我不!”楊真真雖然此刻並沒有多少反抗的實力,但是她也並不懂得審時度勢,十分明確的拒絕了古神通的要求。
“你敢拒絕我?”古神通眯了眯眼,心中的殺意反而淡薄了一分。
有時候一個念頭的改變,就會造成兩種決然不同的態度。
當古神通誠心想要利用楊真真的時候,楊真真的傻與憨,就成為了優點。
她越是憨直,古神通反而越不會殺她。
畢竟···古神通也是吃過人心凶惡之苦的魔頭,如今依舊還在舔舐內心的傷口···雖然他連心臟都沒有了。
“我···我就拒絕你!”楊真真退後兩步,雙手捧著那把寒光閃爍的匕首,眼神認真的說道。
“你為什麼拒絕我?”古神通覺得自己今天說的話是真的多,以前碰到這麼磨嘰的,都是一刀了事。可惜了···今時不同往日。
楊真真梗著脖子,很認真的說道:“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我不能幫你。”
古神通開始深呼吸。
被拒絕的理由可以有千萬種。
但是這種毫不避諱,絲毫不注意氛圍和氣氛的拒絕···他也是罕見。
“小姑娘!我雖然看起來有些可怕,但是我真的是好人···你看我剛剛還救了你!”古神通讓自己的聲線,儘量的顯得綿和起來。
楊真真依舊搖頭:“不對!你騙我!我可不傻,你剛才還殺人了,而且是用嘴。”
古神通道:“我那是在救你,如果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像你這樣的小姑娘,他們很有可能會先把你身上的肥肉,一片片的割下來,然後再將你丟進油鍋裡炸,滾油一燙···皮開肉綻的···。”
楊真真眼神中帶著驚懼,表情卻還很鎮定。
“我可以先自殺,而且你殺他們,不代表你就是好人。除非你證明你自己是個好人。”楊真真執拗道。
古神通的心態差點爆炸了。
“我特麼···怎麼才能證明,我特麼的是個好人?”古神通如果有手,這個時候定會指著楊真真的鼻子大罵。當然或許他有手的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砍死楊真真。
“那···小姑娘,我有些口渴,你可以到旁邊的小溪,替我弄點水來嗎?我真的快要渴死了,如果你不給我弄水喝,我就隻能喝他們的血了。”古神通在地上滾動著唯一的腦袋,對著那些屍體說道。
楊真真這回遲疑了,隨後她答應道:“好!我給你弄水喝。”
說完楊真真用匕首在一旁的樹杆上,劃下一大塊樹皮。顯然是想要用它當盛水的容器。
古神通看在眼裡,隨後眼神一頓。
很想開口告訴楊真真,他揦開的樹皮是毒龍樹的樹皮,雖然這種樹的花粉才是劇毒,樹皮隻是微毒,但是長時間用手接觸樹汁,也是會導致雙手紅腫的。
不過古神通又克製了這種想法。
“就讓這笨丫頭吃吃虧。她若不吃虧,如何知道敬重老夫,聽命於老夫?”古神通心想。
看著楊真真深一腳、淺一腳的去溪邊采水,古神通滿腦子轉動的,都是在利用完楊真真之後,如何整治她的惡毒念頭。
時間緩緩推移,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楊真真始終沒回來。
“等等···這胖丫頭不會是耍滑頭,用話套住老夫,然後自己就跑了吧?”見識過人心險惡的古神通,頓時怒不可歇。
他賭咒發誓,下一次見到楊真真,一定要先扒了她的皮。
正咒罵著,卻見楊真真渾身浮腫,雙手更腫的和豬蹄似的,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穿過樹林,往回挪步。
她走的極為小心,隻因為她手裡,用一個凹槽形的石塊,端著一小捧水。
遠遠的看到古神通,楊真真用沙啞腫痛的嗓音說道:“那個···不是好人的腦袋,你再等一會,我很快就給你送水過來了。”
說著她繼續捧著石塊,艱難跺步。
突然,一條埋在堆積樹葉下的樹藤,絆住了她的腳。
楊真真連人帶著石塊都滾了一地,石塊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楊真真的臉上,砸出了大片的烏青。
楊真真卻翻身將石塊撿起來,看到石塊裡的水液被撒的一滴不剩,表情中露出了懊惱和氣餒,卻又緊接著鼓起了乾勁。
“那個···不是好人的腦袋,你再等等,我已經找到了竅門,下一次不會再灑了···你再等等。”說完她竟捧著石塊,轉身又朝著溪水的方向,慢悠悠的艱難挪步。
古神通看著楊真真緩緩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發愣。
他突然想不起來,上一次被人這樣真摯的真心以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似乎在他的記憶裡,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
又似乎是他自己將那樣的記憶都剔除、遺忘了。
“算了···不殺她了!”
“她隻是一個笨丫頭而已,殺或者不殺,有什麼影響呢?”
“隻要她幫我把飛刀拔出來就好!”古神通默然的想著,卻在腦海裡,忍不住的回憶起一個模糊的身影。
似乎那個人···在記憶深處的那個人,也曾經對他這樣真誠而又笨拙,簡單而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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