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是完美脫身了。
但是血魔宮的廢墟裡,卻是怒吼聲從未斷絕過。
古神之血被抽走,血雲崩塌,血魔宮的大半主體建築,全都依托在血雲之上,也自然跟著一起坍塌下來。
如今劫火山的廢墟裡,滿地的殘垣斷壁中,大量血魔宮低階修士的屍體,灑落一地至今還沒有被打掃。
血巢的崩毀,血池的泄空,各種秘境的崩潰與萎靡。
有形的、無形的,可以估算的,不可估算的損失,疊加在一起,就是一把熊熊燃燒的怒火,在血魔宮修士的心間,不停的燃燒擺動,仿佛永遠都不會熄滅。
撩撥著他們的憤怒,讓他們恨欲發狂。
“稟告宮主,乘機作亂的那些正道修士,已經抓住了一些。從他們口中,大致還原出了事情的真相。”長老丁辰引帶著幾名血魔宮的弟子,快速穿梭在廢墟中,繞過一片破碎的雕欄,然後在殘破的血魔大殿門口,對坐在廢墟裡的宮主厲行舟彙報說道。
“說!”厲行舟用手捂著額頭,眉心有血色的紋路蔓延,扭曲成一個個複雜的符號。
這符號不算閃爍著,似乎正在散發著某種特殊的訊息。
“負責放他們出來,然後製造混亂的是十魔宗弟子柯孝良。”丁辰引先說道。
厲行舟冷哼一聲,怒而說道:“果然是十魔宗那些肮臟卑鄙的家夥。”
丁辰引沒有反駁自家宮主的話,等待著厲行舟的憤怒自行壓製平息。
“你接著說。”厲行舟說道。
丁辰引道:“宮主···作亂的確實是十魔宗。但是這一回···他們可能是替彆人做了嫁衣。”
“宮主可還記得古太浪?”
厲行舟道:“那個煉刀意入骨血的古太浪?我記得···他是被關押在血獄穀第十層···。”
“等等···你的意思是,是他盜走了古神之血?”
丁辰引點頭道:“有很大的可能性。因為從那些正道修士的口述中,不難得出結論···這個古太浪有問題,他早就做好了謀劃。並非是一時、一日開始打主意。”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古太浪為什麼會知道古神之血在血獄穀之下。並且他還知曉如何通過咱們的傳送陣,更能十分明確的···刪改其中的部分陣法符文。這是曆來隻有宮主,才能完全知曉的機密之事。”
厲行舟聞言,麵色幾番變幻起來。
關於古太浪,其中又有一些血魔宮的舊事糾纏其中,這是他所不願明說的。
“那麼取走古神之血的,定然是那古太浪了!找血機子算過了嗎?”厲行舟轉移了話題,直接跳過了古太浪身份的問題。
丁辰引還欲再說,卻想了想沉默了一瞬,接著順著話茬說道:“血機子隻算出,古太浪還活著。但是九天十地···已經找不到他的蹤跡,仿佛已經不在這方世界。”
“欺天遁世符,是盜天宗。”厲行舟莫名其妙的卻又斬釘截鐵的說道。
“全力派人去搜捕盜天宗的修士,我要找到他們的山門所在,然後···奪回古神之血,讓他們血債血償!”厲行舟暴戾的咆哮道。
整個血魔宮殘缺廢墟裡,飛馳著大量的血影,數不清的血魔宗修士,都忙碌不休。
隻怕接下來相當一段時間,他們都有的忙了。
而血魔宮被打破山門,摧毀駐地。
同時古神之血被盜的消息,也開始快速的傳遍整個修行界。
血魔宮···堂堂魔道五大祖庭之一的超級大派,竟然遭遇了這般萬年不遇的羞辱。
對旁人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特彆是正道修士,更是對這樣的笑話喜聞樂見。
普通的底層修士,在茶餘飯後更將這事,編成了段子,各種嬉笑。
類似的風潮,甚至在朝著葫中界快速傳播。
廢土世界,如今已經容納了更多的修士。
常駐的修士人群,已經多達百萬以上。
原本獲得血符的各大宗派,早已經開始兜售血符。
都想要搶占著先機,與其它對手做競爭。
趕在血符爛大街之前,先攻占市場,撈回更多的好處。
而關於廢土世界、神域世界以及高武世界的各種傳言、消息,也經過這些宗門的宣傳,如火如荼起來。
即便是沒有進入過葫中界的修士,也能隨口道出一些關於廢土世界和神域世界的奇妙來。
柯孝良路過的修士集市裡,也有了一些或真或假的血符在販賣。
“聽說了嗎?”
“血魔宮被攻陷了!出手的是咱們正道的豪傑前輩古太浪。他一人一刀,從血獄穀殺到了血神殿,又從血神殿殺到了劫火山。當著血魔宮宮主厲行舟的麵,奪走了古神之血,然後大笑三聲,揚長而去!”廢土世界裡,一間帶著濃鬱末日朋克風格的酒吧裡,兩名正道修士,坐在吧台前,手裡一人端著一杯過期朗姆酒,聊著近日來最熱門的話題。
“不對!我怎麼聽說,其中還有十魔宗的影子?”另一名修士說道。
“十魔宗不過是地溝裡的老鼠,能成什麼氣候?充其量就是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不光彩的卑劣角色。厲害的還是古太浪···你說古太浪得了古神之血,將來會多厲害?會不會打破天命,飛升成仙?”前一名說話的修士固執己見。
隻是他說話著實有些不注意場合。
所以被身後一名路過的十魔宗修士,抄起酒瓶子,就來個爆頭。
酒吧裡很快就熱鬨起來。
那些正在舞台上搔首弄姿,解開本就不多的裝備,妖嬈扭動嬌軀的原住民女孩,也不能再吸引多少注意。
狂躁的氛圍,渲染了酒吧裡的喧囂。
正道、魔道、散修···都在這股漩渦中,打作一團。
舞台上,幾個原住民的樂隊歌手,狂熱的唱起了‘Immortals’,為那些正在扭打、撕扯的人們,加油鼓勁。
“我們的存在被他人所定義。”
“然而那定義卻虛妄地束縛著自己。”
“雖然我舉手投足往往惡劣不端。”
“但是每一次行動都不會流於徒然。”
此時,也隻有很少、很少、很少的人,注意到了天空的變化,注意到了世界的變化,注意到了空氣中所多出來的味道。
那股令人懷念,卻又早已闊彆的味道。
宋清文推開城堡頂樓書房得窗戶,站在窗口。
一架大大的天文望遠鏡旁,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然後吐出了一口白霧。
“要···來了!”
酒吧裡的歌聲依舊繼續,穿透了門扉和玻璃窗,在窗外和天空,陰霾下展翅飛翔。
“我會成為那。”
“恒燃烈焰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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