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有五大祖庭。
其中天魔、血魔二派與十魔宗,可謂是一丘之貉。
對於身為魔道,並不以為恥,對自身的身份定位,也十分清楚明確。
魔宗修士,各個不修善果,專愛殺人放火。
不惡劣,那都不算魔宗弟子。
以這三派為核心,往下延伸出的各種魔道宗派、勢力、家族,不知凡幾。
遍布於天下各州,甚至是海外之地。
而除了這三派根紅苗正的魔宗祖庭之外,還有另外兩個所謂的魔宗祖庭···他們卻是異類。
此二者,分彆是極道宗和拜聖宗。
這兩宗又不同,他們並不自認魔道。
反而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正道。
極道宗認為,天下之混亂,修行之艱難,長生之難得,皆在於規則繁雜,所以一力主張,消除這世間的一切多餘規則與文明,重歸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一切以簡單的力與法說了算。
到那時,人們隻需不斷的錘煉自身體魄,增長氣力,便可成神成魔,如佛如仙。
而拜聖宗則是虛構出了一個虛無縹緲,自我構建的‘聖’,主張以人而拜聖,通過漫長的歲月積累,通過無數人的信仰和叩拜,從而創造出天地間的新聖,執掌一切,主宰一切,為諸聖之王,一切之主。
而創造這名‘聖’的拜聖宗,則是當之無愧的聖教。
世人皆為聖人教化,而拜聖宗卻要教化聖人···。
這何止是狂妄,簡直就是瘋狂。
所以務實的魔道三派,跟極道宗、拜聖宗,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簡單來說就是,魔道三派的修士,隻想做簡簡單單的殺人、放火、喝酒、吃肉、睡女人(男人)的單純修士,而極道、拜聖卻要和他們談理想、談信仰···這就很扯淡了。
那還能一起玩?
前者鄙視後者的不務實,虛無縹緲。
後者輕蔑前者的沒理想,不求進取。
這一次,也如同以往一樣。
十魔宗要販賣血符,自然先想到的是同道魔修。
五大魔道祖庭中,天魔和血脈二派叫上,極道與拜聖二派,卻壓根不搭理。
屍山之上,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盆地。
盆地內,數之不儘的屍體,層層疊疊的堆積,一眼望去···再大膽的粗略估計,隻怕也難以猜中這些屍體的真實數據。
數之不儘的屍體,呈現著特殊的陣法結構,吸納著天地間至陰、至邪、至煞之氣。
而盆地的最底部,卻彙聚成了一彎蜿蜒的乳白色涓流。
極致的死地,誕生了極致的生機。
這細細的一彎涓流,是天地間最為奇妙的液體之一。
名為‘歲乳’。
任何人隻需飲用一口,便可增壽十年。
對於那些將臨大限,卻還沒有做好準備渡劫避死的修士而言,這歲乳便是無上至寶。
修行界修士的真正強弱,不以境界完全劃分,那各門各派,該如何界定長老與尋常弟子?
標準其實很簡單。
人生皆有壽長,壽元皆由天定。
避死延生,便是與天為敵,逆天而行。
所謂的宗門長老,便都是至少渡過一次死劫,成功竊得壽元的修士。
這種竊得壽命,指的不是單純的服用某些天材地寶,獲得壽命上的延長。
而是躲過了天機,或是鬥破了天數,從天地之間,奪取了一定的壽元,為自己增壽爭命的那些存在。
對於修士們而言。
能勝人者,不算什麼。
能勝天者,才是真正的強大,才可稱之為長老,入各派高層,執掌權利,獲得更多的資源,了解更多的秘密。
十魔宗開放歲乳靈泉,接待來自天魔宗和血魔宮的修士,可見對二宗修士之看重。
而二宗修士,本就是有求而來,自然也不是空手。
血魔宮的一位大修士,站在血雲之中,一聲咆哮。
天地間便頓生血雨。
血雨籠罩了整個屍山。
屍山之上,但凡是喜陰、好煞,甚至是以吸血為生的植物、動物、邪修、異類修行者,都都獲得了某種程度上的增進。
一些原本卡在某個關隘處的低階修士,得了這份加持,甚至突破了境界,登上了更高層次。
血魔宮的大修士出手完畢。
身化黑霧,已經無形無質的天魔宗大修士,也在天穹之上,發出桀桀怪笑之聲,也不怕死兆星在其頭頂閃耀。
隻是順手一個牽引,虛空之中有莫名的意誌降臨。
許許多多古怪而又奇妙的知識,奇妙且詭異的落入了十魔宗修士們的腦海中。
一些見識淺,心性不佳的十魔宗修士,被著突然的知識灌注,臉上便浮現了癲狂之色,開始變得狂亂、躁動,甚至瘋狂、激進。
而更多的十魔宗修士,消化著這些古怪的知識,與自身所學所會對比,竟然都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二位道友何必這般客氣,這一番施為,倒是讓我們這十魔宗上下的這些小魔崽子們,都獲益匪淺。”十魔宗宗主墨霆淵站在歲乳涓流的源頭,對降臨而落下的兩派魔宗修士拱手說道。
盤旋的黑霧裡,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諸天為我天魔之道場,如今竟然有人化道異界,我天魔宗確實很感興趣。聽說星河派的那些家夥,早就已經進去了,連他們都沒能定住坐標,尋找到這個異世界,我們天魔宗就更是勢在必得了。”
說話之間,滿滿都是天下第一魔道宗門的霸道和氣勢。
血魔宮的修士,大多身披一身血袍,齊刷刷落地,其中為首者說道:“開拓異界,劫掠兩腳羊,搜刮精血,打造血池···我血魔宗永遠都不夠。雖然聽說異世界隻能以魂念穿梭,不過也無妨,我等修行,隻需鮮血,無須靈氣亦可。等到了異世界,同樣也可以讓一批小魔崽子們,沐浴血池。或能練出幾枚血神子,也說不定。”
二派魔修,直奔主題。
開口就這般咄咄逼人。
其中意味,無外乎是讓十魔宗,多多拿出血符來,莫要小氣。
墨霆淵籠著袖子站在那裡,笑的卻十分憨厚,宛如一個勤懇的老農。
“二位道友!血符確實一直都有一批,不過我十魔宗的修士,也得用。麵對星河、劍宗、真武、禦器這四大正道宗門的逼迫。我十魔宗要想穩住根基,不落了魔道修士的臉麵,需要竭儘全力才是。所以隻怕,能夠勻出來給兩方同道的血符···十分有限啊!”墨霆淵笑眯眯的說道。
十魔宗···彆名心魔宗。
出了名的就是心黑手狠,該痛宰一刀的時候,就絕不會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