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主?!”
遊府主氣笑了,捂著緩緩長出的斷臂臉色猙獰,“一個神遊境,仗著有幾分蠻力,當真是不知好歹!”
“聒噪!”
張奎身形一閃,身後衝擊波轟隆一聲炸起滔天海浪,近乎瞬移般出現在遊府主上空,圓桌大的巨錘裹著惡風呼嘯而下。
他的目的就是來搗亂,一則讓東海勢力無暇他顧,二則儘快刷技能點提高實力應對未來。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殺誰不是殺?
“瘋子!”
遊府主瞳孔一縮,再次後退,同時身後數百米高的法相虛影兩手揮舞,一個碩大明珠出現在身前。
嗡!
巨浪衝天而起,出水便化作萬千鋒利冰錐,寒光閃閃、陰火繚繞,向空中的張奎席卷而去。
張奎純粹用肉身力量,相較之下沒什麼威勢,肉眼可見全是冰刺,就像孩童在麵對天地之威。
然而張奎卻毫不在意,雙臂肌肉虯結,臉色猙獰,一聲怒喝,“滾!”
轟隆一聲巨響,青銅錘在與冰錐接觸的瞬間,震蕩波紋擴散,沿途冰錐全部化為冰屑,同時方圓千米的海麵猛然凹陷,深達百米,隨後掀起滔天巨浪。
術法被迎麵擊破,遊府主的法相虛影也是一陣不穩,他眼中閃過一絲畏懼,連忙後退,同時大喝道:“常府主、查府主快來助我!”
雖然戰場早已擴散,但這點距離對大乘境真不算什麼,那曾想羞辱張奎的夜叉將軍和紅麟毒蛟瞬間趕到。
張奎哼了一聲,身形消失。
混戰訣竅第一點,就在於不能被圍攻,即便無生死危機,也會浪費時間得不償失。
遊府主看著張奎消失的身影,神識一掃竟察覺不到,警惕防禦的同時麵色難看。
“這野妖…什麼意思?”
夜叉府主眼中驚疑不定,他本來已經覺得自己高估了張奎,但看到遊府主幾招敗落後,心中已升起一股寒意。
“他絕對不是神遊境!”
遊府主麵色鐵青左右尋找,“這野妖來曆不明,歸還龍珠顯然也是用心不良。”
“一會兒定要告知龜老…”
就在三人討論的時候,張奎已經遠去,眼中冒著凶光尋找目標。
混戰第二個竅門,是要找到弱者趁機下黑手,一擊必中,也就是搶人頭。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標。
是熟人褒無心,此時東海水府和靈教一方已占據上風,這個三尾狐妖正飄在天空,麵色冷漠,身後三尾搖曳妖火。
在她身前海麵上,一隻百米長,類似蠍子的鼇蝦兩眼赤紅,似乎已經瘋狂,翻滾著海浪噴射毒液,但根本找不到目標。
好厲害的幻術…
張奎嘿嘿一笑,身形瞬間出現,巨錘裹著惡風轟然砸下。
褒無心眉頭一皺連忙後退,卻發現對方的目標是那海眼大妖。
轟!
血肉甲殼四濺,身中幻術的巨型鼇蝦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就被砸碎了腦殼。
“你是何人?”
褒無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張奎用攝魂術抓住鼇蝦大妖神魂,不等對方求饒便紫色煞光一閃,隨後對著褒無心微微一笑,身形消失。
“好厲害的隱身法門…”
褒無心若有所思,隨後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太淵城外那場戰鬥,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元黃說得沒錯,這張真人果真是個膽大包天的惹禍精…”
張奎自然不知自己身份已經被猜到,依舊在尋找目標。
可惜,短短時間內,東海水府和靈教已呈壓倒性優勢。
海眼和將軍墓一方還活著的大乘,基本都躲在了百眼魔君和軍師身後,而靈教一方也停下了手。
場上,隻有那靈教教主與將軍墓軍師對戰,老龜妖領著幾名府主擺起大陣,祭起龍珠力抗百眼魔君。
將軍墓這次來了九名大乘,短短時間內隻剩下四個,那軍師都快氣瘋,出手毫不留情。
如今還是白日,蒼穹卻出現了星空異象,鬥轉星移,海麵空間竟詭異地形成碎玻璃狀,變化旋轉。
張奎看得眼神凝重。
這可不是一般的術法,尋常陣法也能在空間上做手腳,但無非迷陣、顛倒。
這疑似與星術有關的陣法,卻好似將空間切割,普通大乘境若是闖入,恐怕也會屍首分離。
更古怪的是,在通幽術下,雲層之上能看到百眼魔君瀝青般粘稠、猶如實質的神魂。
而那軍師,卻隻能看到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
“嗬嗬…”
大陣之中,那血色火焰輾轉騰挪,輕輕鬆鬆遊走於陣法縫隙之間,好像根本不受影響。
“軍師,彆人看不清你的底細,我卻一清二楚,停手吧,你這法門奈何不了我。”
張奎眼睛微眯,這靈教教主也不簡單,既非真身前來,也不是神魂禦器,到有點像自己的分身之術。
“赤麟…”
雲層之上,那聲音陰沉得可怕,“今日之事,無法善了!”
“給臉不要臉!”
靈教教主冷哼一聲,語氣也變得森冷,“你們一個真身被卡在海眼,一個妄圖羽化困於生死之間,真以為我沒準備麼?”
話音剛落,就見靈教之中幾名大乘境邪祟忽然變化手訣,身形急轉,海麵上頓時出現一片幽暗地帶。
緊接著,一尊百米高的青銅塔緩緩升了起來,其上每層八角都懸掛著銅鐘,無風自動,嗡嗡作響。
這鐘聲詭異至極,張奎遠遠聽到,都隻覺神魂欲脫體而出,連忙皺眉後退。
雙方大乘境也是身形急閃,驚疑不定地看著那青銅塔。
張奎看著這塔有些眼熟,欽天監內庫中好像也有,不過隻剩半截碎片和零散小鐘,被喚作落魂鐘。
而這塔卻結構完整,隻有少許銅綠,鬼麵紋路清晰如新。
“鎮魂塔!”
雲層中,軍師和百眼魔君幾乎同時後退,語氣又驚又怒,“赤麟,你真是瘋了,竟敢把這東西從陰間帶出,不怕引來地府幽魂麼!”
“那是我的事…”
靈教教主聲音冷漠,“我也不想啟動此物,今日就此作罷如何,若要報仇,改日奉陪。”
百眼魔君與軍師沉默了一會兒,“撤,先退回海眼!”
說罷,北方漫天烏雲飛速後退,殘存的大乘境也小心結陣,跟著烏雲很快消失。
張奎微微搖頭有些遺憾,看來雙方並沒有選擇打出腦漿子,不過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東海怕是今後要熱鬨了。
想到這兒,他身形一閃,悄無聲息離開這片海域,往太淵城而去。
他前腳剛走,老龜妖就領著一幫府主感激拱手:“多謝靈教諸位相助,解我水府大難。”
血色火焰中再次出現一雙冷漠眼睛,“儘快定下行程,若是你敢騙我,靈教也會是你水府之敵。”
老龜妖深深彎腰拱手:
“定不會讓教主失望。”
“好,我們走!”
靈教教主一聲令下,大軍頓時卷起無邊陰霧,妖火滾滾,很快消失在天邊。
遊府主眼中帶著一絲猶豫,拱手道:“龜老,我們當真要與靈教合作?”
老龜妖此時已變回老頭模樣,駝著背咳嗽了兩聲笑道:“所求之物不同,當然可以合作,再說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遊府主點了點頭,忽然眉頭一皺,將張奎的異常說了一遍。
“哼!”
老龜妖頓時臉色難看,“剛得到龍珠便鬨出這些事端,那野妖肯定不懷好意。”
“傳令下去,東海水府懸賞敖廣,不死不休!”
…………
張奎當然不知道,自己用的假身份已經被通緝,要不肯定會捧腹大笑。
這才是陛下何故造反。
回到太淵城時,發現這裡也遭了不小的災,一波波潮水漫過城市半米深,百姓們正在清理泥沙,滿街海貨胡亂蹦躂。
“竹兄,受損情況如何?”
剛回到欽天監,張奎便向竹生打探起了受災情況。
“米麵糧店損失嚴重,百姓家中多被水淹,倒是沒有人員傷亡。”
竹生說完後,眼神凝重,“道兄,情況怎麼樣?”
張奎微微一笑,“估計很長時間內,泉州能安穩一些了。”
竹生瞬間領悟,臉色輕鬆不少,“那就好,開元門的計劃我看了,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聊了一陣後,竹生當即離開,他如今已是鎮國,也加入了開元門,忙得一塌糊塗。
然而張奎剛準備打坐恢複,蠆國三公主媸麗妍就閃身走了進來,微微施禮。
“媸麗妍見過張真人。”
張奎嗬嗬一笑,
“三公主有何事?”
雖說已達成同盟,但畢竟非我族類,張奎也是心中提防。
媸麗妍深吸了口氣,麵色嚴肅,“張真人,可知我父皇因何事昏迷不醒?”
張奎眼神微動,“哦,願聞其詳。”
這女人隻說要去陰間找東西,關於蟲皇的事卻故意略過,現在願意透露,肯定有所求。
媸麗妍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張真人可曾聽過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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