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經》…”
李碩咽了口唾沫，輕撫著這本泛黃的古籍，當看到上麵的小字後，眼睛更是瞪得賊大。
“李無極…竟是元帝所留!”
陸真人眼皮微抬，
“沒錯，大乾世代所傳，唯真龍血脈、當朝皇帝可以修煉，他人若是練了，必然橫死。”
隻有皇帝可以修煉?
李碩眼中閃過一道熱切，顫聲問道:“國師，難道這功法…可得長生?”
“長生無望。”
“可無敵於世?”
“雖有法力，但用不得術法。”
李碩頓時有些失望，尷尬一笑，“那…這典籍練來何用？”
陸真人閉上了眼睛，
“練此典籍，可與國運相連，從此便為大乾至尊，掌控社稷，諸位國師儘心輔佐，就連那四洞五水府的妖祟，也不敢輕辱。”
李碩呼吸立刻變得急促，深深彎腰拱手道：“還請諸位國師教我！”
陸真人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太子可上前來…”
說著，拂塵一揮，地板之上頓時閃爍起微光，竟有一青銅柱緩緩升起，上麵有一潔白玉璽，渾厚大氣，玄光蕩漾。
“傳國玉璽！”
李碩瞪大了眼睛，聲音都在發抖。
隨後，在陸真人的指點下，太子李碩將手放在玉璽之上，演練起了《皇極經》。
他也曾修煉道法，但原先那點真氣很快一掃而空，而一股霸道的真氣，也隨之充滿全身經脈。
恍惚中，李碩以一種怪異視角看到了整個鎬京城，有種江山儘在掌控的感覺。
這就是國運嗎…
李碩心中再無懷疑，修煉結束後，感激的深深彎腰拱手：
“碩，多謝各位國師！”
臉上幾根觸手，一閃而逝…
…………
張奎策虎而行，回到了鐵血莊。
此時夥計已全部離開，偌大山莊頓時顯得有些寂寥，料峭寒風吹過，滿山古樹已有嫩綠抽出。
看似春色萌頭，萬物複蘇，但在張奎眼中，除了鐵血山莊周圍，漫山遍野地下深處，全是密密麻麻細小蟲卵，令人不寒而栗。
“娘球的…”
張奎嘟囔了一句，跳下虎背來到後院，立刻聽到有人正在閒談。
“崔兄所言，真令我大開眼界…”
“唉…可惜大災將至，崔某身無分文，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知能做什麼…”
石桌旁坐著三人，一是劉老頭，一是寄宿在他門下的崔夜白，另一個則有些意外，竟是那勃州欽天監都尉楊柏。
這人此時已退下官袍，換上長服，看到張奎後，連忙起身就是一個大禮。
“楊柏見過張真人！”
“嗬嗬，我老張哪是什麼真人…”
張奎打著哈哈瞥了肥虎一眼。
肥虎抖了抖耳朵，若無其事將頭扭過一邊。
張奎有些無語。
他們在勃州時停留了幾天，誰曾想肥虎這癡貨被人拍馬屁拍的高興，不僅收了個小弟，竟然還偷偷跟著楊柏跑回家族，幫其壯聲勢。
人的名，樹的影，張奎雖很少和同道打交道，但早已名聲斐然，再加上運河殺了那龜妖，楊家哪還敢放肆。
張奎當然知曉，不過在聽聞楊柏所為和他那二叔的德性後，也就裝作沒發生，誰知這貨竟順杆子跑來了京城。
這楊柏是個心思靈敏的主，當即拱手說道：“張真人莫怪虎爺，若不是虎爺義舉，在下早已沒命。”
肥虎一聽頓時抖了起來，
“那是，救了全城百姓，扭頭就被家族懲罰，天下哪有這道理，當然，俺肥虎嫉惡如仇，全是我家道爺教導的好。”
“行了行了，演的什麼雙簧…”
張奎搖頭失笑，“你來京城做什麼，先說好，老張我可沒空搭理朝廷那些雞毛狗碎。”
楊柏立刻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張真人誤會了，在下已辭去官職，專心經營家族，此次前來，皆因大災將至，想要投入張真人門下為蒼生造福。”
老子信你有鬼…
張奎翻了個白眼，這人喜歡溜須拍馬，又會鑽營，離好人差得遠。
不過大是大非麵前能堅守底線，卻又強過了許多人。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張奎眉頭一挑，“朝廷還在封鎖吧，你到是消息靈通。”
楊柏嘿嘿一笑，“不瞞張真人，這大乾朝立國千年，朝堂之上，地方豪強，甚至鎮國真人之間關係早已亂如麻，所謂封鎖之說，隻是針對平民而已。”
張奎點了點頭，也不意外，“那些世家豪強，目前什麼動向？”
楊柏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都在暗中大肆囤糧，修建塢堡，若不是怕引發動蕩，市麵上的糧價恐怕早就升了幾十倍。”
“在下走的時候，僅勃州一地，一夜之間就起了十幾座塢堡，還有不少人在招攬民間修士，以求自保。”
一旁的崔夜白頓時怒了，“人族大難臨頭，這些人還如此行事，真是不仁不義，鼠目寸光。”
張奎嗬嗬一笑，“就讓他們收著吧，到時候我這鎮國真人上門搶…不，征糧，難道還有人敢說個不字？”
劉老頭搖頭歎道：“老頭年輕時見過一次蝗災，那真是天昏地暗，寸草不生，餓殍遍野，那還僅是一州之地遭災，如今這情形，真是不敢想象。”
“奎爺，老頭我攢了一輩子錢舍不得花，卻原來是要應在這裡，今天就去收糧，到時候開設粥場，能救幾個算幾個…”
“劉老爺子高義！”
楊柏肅然起敬，拱手道：“在下家族到也有些餘財，願助老爺子一臂之力。”
書生崔夜白聽得熱血沸騰，“小生一介窮酸，無甚本事，但跑腿記賬還是沒問題。”
三人談得儘興，甚至忘了旁邊張奎的存在。
張奎也不在意，隻覺心中暢快，也不打擾他們，搖頭晃腦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開始分類整理藥材。
糧食雖重要，但若不除去蝗災根本，到頭來萬事皆休。
張奎的計劃很簡單，就和他的性格一樣，直來直往，以力破之。
首先要將禳災術升至滿級。
因為有過經驗，所以他知道滿級後必定對此術徹底通曉，到時候，看能不能幫天下蒼生，消了此業！
………
夜色漸深，繁星滿天。
當太子李碩從太玄湖出來時，臉上的喜悅已是難以自製。
剛上馬車，大儒司徒顏就眉頭一皺，“太子見國師發生了什麼，為何如此喜悅？”
李碩微微一笑，“老師多慮了，幾位國師對我大乾忠心耿耿，無需再擔心。”
“哦，太子既有打算，老夫也不再多言…”司徒顏似乎一點兒也不奇怪，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道白絲。
中途下車後，司徒顏回到了自己府邸，孤身一人來到了書房，點燃蠟燭後，感慨道：“花娘你猜的沒錯，太子果然已經被國師用秘法控製。”
燭影閃爍，黑暗中突然走出個身著輕紗的嬌媚女子，微微一笑走到司徒顏身後，幫他按揉起了太陽穴。
“書院那位秦教席呢？”
“一直在暗中打探欽天監，老夫裝作不知，已經向太子舉薦。”
女人眼中精光一閃，
“方仙道的餘孽，看來我猜的沒錯，鎬京城下果然是那東西，老爺莫要理會，隻需做成我說的那件事就行。”
“不好辦那…”
司徒顏微微搖頭，“雖然國師常駐太玄湖，但京城還有數位鎮國真人在，根本瞞不過他們。”
嬌媚女人微微一笑，“放心大人，那些人很快就會永遠消失…”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道綠光，背後突然伸出八條手臂，濕漉漉，黏噠噠。
司徒顏似乎根本看不到那詭異的情景，閉著眼睛一臉享受，任由女子手上突然生出的白絲鑽入鼻孔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