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幾乎是一瞬間,張奎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周圍安靜的嚇人,甚至感覺不到旁邊的華衍老道和仙鶴,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緩緩跳動。
視線之中,隻有那大大小小,燃燒著血紅色火焰的眼睛。
緊接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饑餓感從腹中升起。
有人說,疼痛會讓人發狂,但其實饑餓更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張奎兩眼開始發紅,腦海中出現了一幕幕幻象:飛蝗蔽日,其聲如雷,赤地如焚,人儘相食,白骨盈野…
嗡!
又一次,腦海黑暗深處兩顆星辰大放光芒,張奎渾身冷汗猛然清醒。
對麵那衝天而起的邪氣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眼睛越來越亮,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也在不斷攀升。
雖然已經清醒,但張奎還是渾身麻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旁邊傳來野獸般的嘶吼聲。
視線餘光中,華衍老道和仙鶴口角流涎,如同野獸般,眼中滿是瘋狂地撲向對方。
瑪德!
張奎心中怒罵一聲,立刻用出了護體金光,雖然隻是短短一瞬間就破滅,但身體卻恢複知覺,轉身猛然揮拳衝了上去。
華衍老道和仙鶴雖然厲害,但此時已失去理智,根本不躲閃,被張奎左右兩拳打得飛出十米遠。
但他們很快就爬了起來,眼中布滿血絲,嘶嚎著向他撲來。
“快醒醒!”
張奎一聲怒吼,他本來想將華衍老道打暈帶走,但卻發現根本做不到,隻能一邊分開二人,一邊躲閃。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隨身空間內,“長生”也傳來了饑餓的感覺。
你特娘的湊啥熱鬨!
張奎有些惱火,但隨即就發現不對。“長生”並不是受到蝗魔影響,所渴求之物另有其他。
張奎猛然轉頭,發現前方地麵上有一大塊白紗,旁邊還散亂著不少竹片。
那是…關押蝗魔的籠子!
原本翠綠欲滴竹籠碎片,已經變得枯黃暗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
但那白紗在猛烈的爆炸中不僅沒有碎裂,還保持著完整,依舊色澤如新。
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傻子也知道這肯定是個寶貝。
張奎眼睛一亮,凝爪一揮,那白紗瞬間飛來,將華衍老道蓋在下麵。
果然,華衍老道不再胡亂掙紮,喘著粗氣,眼中漸漸恢複清明。
而此時仙鶴也扇著翅膀衝了過來,張奎躲過長喙,跳起來一拳將其撂倒。
這白紗麵積不小,剛好能蓋住仙鶴的腦袋和脖子,同樣很快清醒。
白紗下,華衍老道臉色蒼白,慘聲道:“水、旱、蝗三災,惟蝗數千裡間,草木皆儘,其害尤慘於水旱。”
“沒想到,這蝗魔竟如此厲害。難道天要亡我人族!”
“先離開這裡再說!”
張奎一聲低吼,二人一鶴罩著白紗,踉踉蹌蹌跑出了蝗魔殿。
直到跑出數百米後,才逃離那恐怖的血黃色邪氣範圍。
張奎將那白紗收起,但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放入隨身空間。這白紗明顯能隔絕蝗魔氣息,說不定還有用。
他們看向蝗魔殿方向,因為那古怪霧氣的阻擋,不僅什麼也看不到,甚至連氣息也無法感知。
但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覺卻越來越盛,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孕育而出。
蝗魔已出,凶威熾盛遠超龍骨戲台和旱魃神像,張奎和華衍老道心中都升起了一絲無力。
就在此時,二人猛然一驚,轉身看向後方。
濃鬱的霧氣之中,又出現了五個大大小小的身影,全是頭上觸角不斷扭曲的章魚妖。
從所穿鎧甲和氣息來看,甚至比剛才的那兩頭還要厲害。
張奎臉色陰沉。
五名天劫境老妖!
他們明顯不是對手。更重要的,是身後恐怖的蝗魔,還有不知道遊蕩在哪裡的龍骨戲台和旱魃神像。
若是在此糾纏,簡直是必死之局。
“退!”
三人沒有猶豫,立刻向側方而去。
然而,幾名章魚妖卻不肯放過他們,渾身黑光繚繞,緊緊追了上來。
五名老妖同出一脈,身後黑光之中,一根根帶著尖刺吸盤的巨大觸手猛然竄出,並且扭曲糾纏在一起。
與此同時,他們的氣息也互相纏繞,化為一體不斷提升,仿佛一尊被黑光包裹的凶獸,瞬間加速攔住了張奎他們。
張奎和華衍老道停下後,麵色凝重。怪不得靖江水府損失那麼多天劫境後,還繼續派人進來。原來這些章魚妖竟然可以使出合擊之術。
合體之後,這些章魚妖變得非常怪異,周圍是十幾根扭動揮舞的巨大觸手,五個頭顱則聚在了中央,一個個張開了蓮花狀的獠牙口器嘶吼。
“哼,畫坊那幫人就是軟弱!”
其中一個頭麵色陰沉的說道:“怪不得耗費這麼長時間,原來是放進了幾隻老鼠。”
“你特娘的才是老鼠!”
仙鶴扇著翅膀叫罵道。
“找死!”
幾頭章魚妖眼中頓時綠光大冒。
就在這時,蝗魔殿方向,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殘氣息突然爆發。
本來正要動手的章魚妖們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看著蝗魔殿方向。
“那邊什麼東西?”
這幫家夥初來乍到,再加上怪霧阻擋,哪知道蝗魔殿發生了什麼,頓時被嚇了一跳。
話音未落,那恐怖的氣息就迅速回縮,很快察覺不到。
看著緩緩飄動的黃色濃霧,這群天劫境的章魚老妖麵麵相覷。
張奎卻忽然麵色大變,一下攤開白紗罩住了己方三人。
對麵,一隻章魚頭看到後嘲諷道:“想投降,沒門,我們靖江水府從不留…”
轟!
一個樓房般大小的影子,突然穿破迷霧,從空中轟然落下又瞬間抬起。
張奎三人看得很清,那分明是一隻巨大蝗蟲的頭顱,伴著那特有的血黃色邪氣,恐怖的螯牙寒光閃爍。
那些章魚妖已經失去蹤影,就連原先所處的地皮,也被啃了一大塊。
嘶…
張奎和華衍老道倒抽一口涼氣。
轟、轟、轟、地麵開始不斷震顫,一根數米粗的蟲肢穿透迷霧從空中落下,上麵恐怖的倒鉤將砂石地麵碾碎,出現一道道裂紋。
不知這蝗魔到底有多大,因那霧氣阻擋視線,張奎他們隻能看到蟲肢從高空落下。
似乎因為黃霧的阻隔,就連蝗魔也找不到出口,隻能到處亂竄,巨大蟲肢不斷落下,沿途一座座古老的大殿和各色建築傾塌,煙塵四起,如同地震。
張奎三人這下子徹底倒了黴,雖然有白紗阻隔,可以不被蝗魔發現。但光躲避那不知何時會突然落下的巨大蟲肢,就已經危機重重。
“去你娘的!”
一次差點被踩中後,張奎大怒,陸離劍飛射而出,瞬間洞穿那巨大的蟲肢。
但那蟲肢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彌漫著血黃色邪氣,轉眼就極速恢複。
張奎更是驚恐的發現,飛劍上的庚金煞光,竟然被消磨了一些!
張奎心中一陣無力,三人隻得狼狽逃竄,往出口方向而去。
他們根本不敢躍上高空,那樣一旦被發現,以蝗魔的速度根本躲不過。
雖然這裡已經被毀的不成樣子,但大致方向還記得,眼看快到入口時,二人一鶴卻瞬間停住身形,臉色難看。
黃霧之中,緩緩出現了旱魃銅像,眼中冒著血光,喜、怒、色欲三個頭顱不斷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