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古秘境內怪霧阻擋探查,因此剛剛離開的張奎,並沒發覺自己逃出一劫。
此地雖沒有什麼陷進機關,但隻那詭異的龍骨戲台,就已經讓這遠古稷廟堪稱絕境。
依舊隱去身形,確定天劫境老妖也察覺不到自己後,張奎明顯加快了速度。
沒過多久,一座倒塌的大殿就出現在眼前,破敗不堪,已成廢墟。
隻是,並沒看到什麼神像。
忽然,張奎眉頭一皺,看向地下,隻見不遠處躺著一塊匾額,雖布滿灰塵,卻可以分辨得出三個古體大字:
旱魔殿。
糟糕,難道已經出來了?
張奎心中一驚,連忙環顧四周。
依舊黃霧飄蕩,不辨南北。
周圍十分安靜,靜得莫名有種壓抑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從旁窺視。
有點不對勁!
張奎眼中凶光一閃,放輕腳步緩緩搜尋。
那旱魃雖已被剝皮拆骨鎮壓,但經曆這麼許久歲月,不知如今到底是何狀態。
迷霧深處,似乎有聲音傳來。
張奎眼睛微眯,禁住全身氣機,緩緩靠近,那詭異黃霧迎麵而來又迅速淡化。
“官人,你難道忘了奴家了?”
忽然,伴著一聲若有若無的幽怨歎息,黃霧中出現了一個女人。
柔弱嫵媚,眼波流轉。
竟是吸乾了前身的狐妖胡媚娘。
張奎眉頭一皺,“幻術!”
看來自己的隱身術瞞得了天劫境,卻瞞不了這封印魔物。
“哼,找死!”
張奎怒喝一聲,陸離劍飛射而出。
那胡媚娘頓時如煙霧般潰散…
“道兄,前世種種皆為夢幻。蓮今生想做個人,做你的娘子…”
旁邊突然響起個熟悉的聲音。
張奎轉身,
卻是蓮站在一邊,麵色淡然。
“小輩,莫非你對我師徒都有企圖?”
天水宮的顧紫青和淩秋水也出現了,拉著手媚眼如絲看著他,口中發出誘人的嬌喘聲。
隨後,越來越多的女人出現,花魁淩豔塵、赫連薇、霍魚、甚至還有李冬兒,一時間周圍春光旖旎。
“瑪德,老張我可不是種豬!”
張奎頓時大怒,但剛想動手,腦子就一陣迷糊。
陸離劍嗖的一下飛回體內,身體不由自主放鬆下來,眼中開始漸漸迷離…
黃霧之中,旱魃的銅製雕像如鬼魅般緩緩出現。
三頭六臂端坐於蓮台之上,手捏法印神聖而又詭異。
三個頭顱皆是柔弱女子的相貌,不似中原之人,都張了一口猙獰獠牙。
一麵是張是充滿邪意的笑臉,一麵怒目而視,猙獰可怖。而麵對張奎的這麵,則表情充滿**。
但無一例外,眼中全是一片血紅。
雕像詭異地懸浮在空中緩緩靠近,隨著嘎嘎吱吱的聲音,銅像竟然如蛇一般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嘴巴。
而六隻手臂,也開始婉轉扭曲。
就在這時,一臉呆滯的張奎腦海黑暗深處,那象征導引術和斬妖術滿級的星辰忽然光芒大作。
唰!
原本迷糊的腦袋,好似被一盆涼水澆下。
張奎猛然驚醒,瞬間看到了近在眼前,眼冒血光的旱魃銅像腦袋。
猙獰扭曲,怪誕邪意。
張奎頓時渾身炸毛,下意識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隨後身形急退,消失在迷霧中…
旱魃銅像被扇得嗡嗡作響,愣在原地,竟好似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眼中忽然血光大盛。
旱魃腦袋唰唰幾下連轉,將那張猙獰的怒臉轉向正麵,隨後,嗖的一下消失在黃霧中…
數百米外。
“瑪德,這鬼玩意兒真硬!”
張奎心中砰砰直跳,一邊捂著有些發疼的手罵罵咧咧,一邊在破敗樓閣間穿行。
他現在可是辟穀境,再加上學了大力術和吞刀術,渾身堅若金剛,就是實心銅塊也能赤手空拳砸扁,卻差點兒被那旱魃銅像震斷手掌。
不行,看來這玩意兒和那龍骨戲台一樣詭異的很,需要從長計議。
想到這裡,張奎分辨了一下方向,往華衍老道藏身的水陸殿而去。
就在他離開不久,旱魃銅像也緩緩出現,懸在空中左右轉了幾圈,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如果張奎看到,肯定會驚訝這黃霧的厲害,不隻他和那些天劫境老妖,竟然連這詭異的銅像也無法探查。
嘩!
水陸殿大門被打開。
張奎跳了進來,一邊背手關門,一邊沉著臉說道:“前輩,果然不妙,不僅龍骨戲台,就連那旱魃銅像也已經脫困…”
說著,將自己所見描述了一番。
華衍老道聽得心驚。
旁邊醒來的仙鶴也是抖了抖腦袋,“奶奶的,還有這種詭異的東西。兩個邪物在外麵遊蕩,那咱們豈不跟老鼠一樣被憋在這裡?”
華衍老道翻了個白眼,隨即皺眉沉思道:“我聽聞古時有種失傳的大神通,可以變化三頭六臂,但隻是臨時而為。”
“到是京城中有孔雀佛國來的番僧四處傳教,說那邊有個傳說中的種族就是三頭六臂。”
“難不成,這旱魃是從孔雀佛國而來?”
“或許吧…”
張奎想起旱魃銅像那張不似中原人的麵孔,搖頭坐了下來。
“如今哪還顧得上管那旱魃的跟腳。這東西已被剝皮拆骨鎮壓。我奇怪的是,這玩意兒如今是想殘魂複生,還是餘留邪氣作祟?”
“還有…”
張奎想起在青州時那詭異的花轎和食人破廟,皺眉道:“我怎麼瞧,都像是器物成精。”
“器物成精,哪有這般凶狠詭異…”
華衍老道微微搖頭,忽然腦中閃到一道靈光,瞪大眼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想到了!”
他的神色變得有些緊張,“我到處挖掘古秘境,對神器還算有所研究。”
“古器與神器的最大區彆,就是神器有器靈存在,可以不斷進化提升…”
張奎聽得眼睛一亮,“難道這倆玩意兒被弄成了古器?人族前輩果然好手段。”
同時,他也想到了自己的“長生”,有了藤妖做器靈,應該是個神器的胚子。
“如果那樣到好了…”
華衍老道的臉色十分難看,“我翻閱古籍,曾看到個記載。到了這一級彆,除了神器,還有邪器和魔器之說。”
“神器雖然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卻可被人操控!邪器則古怪的很,動則就會噬主。魔器更凶,無論人妖鬼邪,見之就要吞噬以養自身。”
“老道也是糊塗,看到那龍骨戲台時就應該想到的。”
一旁張奎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古器還有這麼多說道。
不過轉念一想,卻鬆了口氣,笑道:“前輩莫急,有失必有得,這魔器雖然恐怖。但卻沒了赤地千裡,洪水肆虐那種禍亂天下的能力,也算幸事一樁。”
華衍老道麵色稍微好轉,“你說的倒也沒錯,不過為防意外,我們還是早點兒把那些靖江水府妖祟乾掉,想辦法封閉這裡。”
做好決定,兩人一鶴當即離開水陸殿,往稷廟後方而去。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兩名滿頭扭曲觸角的天劫境老妖,正鬼鬼祟祟進入一座大殿。
張奎和華衍老道互相看了一眼,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就在他們離開後,黑色不詳的龍骨戲台緩緩出現,又緩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