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的話,震驚全場。
旁邊坐著的幾位鎮國真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沒有動彈,但幾股強大的氣機卻升騰而起,瞬間控製了整座大殿。
是警告?
亦或是挑撥?
不論此女是何居心,若是今日大乾皇帝出事,那可真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陛下,此女妖言惑眾,請…”
堂下有人當即一臉氣憤起身,但剛說了半句就感覺有些不對,看了看上麵鎮國真人們的臉色,悻悻地閉上了嘴。
龍椅上的皇帝李庚麵色不變,狹長眼睛微眯,“聖女此言何意?”
大乾與鬼戎雖在邊境時有摩擦,但基本還算關係良好,畢竟雙方境內都有強大妖魔勢力,能顧住自身就已經不錯。
難道,最近京城一係列事,真與鬼戎國有關?
雖然被數股強大氣機鎖定,但聖女曼珠迪雅卻嫣然一笑,恍若百花齊放。
“我等使團剛入貴境,就遭到妖邪脅迫,在下更是身中惡咒,要我謀害陛下,另兩國陷入戰亂。”
說著,她轉身看向堂下。
“那妖邪,便是外事監監正陳紫泉!”
“荒謬!陛下,我大乾朝臣,豈容鬼戎妖女肆意汙蔑!”
一名紫袍老者陰著臉起身嗬斥。
這是禮部尚書王源,聖女所說陳紫泉正是他女婿,一手提拔至今。
旁邊也有人讚同道:
“陳監正負責接待使團,必是得罪了這個妖女!”
然而,他們很快也感覺到不對。
鎮國真人們沒有說話,更重要的是,堂下一名麵容英俊的紅袍男子也沒說話,隻是平靜地倒了杯酒,一口喝下。
禮部尚書王源瞳孔一縮,白須發抖,“紫泉,難道,你真是…”
旁邊人驚駭萬分,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四散開來,同時殿外湧進衛士,刀光閃閃,將此人重重包圍。
堂上張奎向下望去,隻見這名官員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周身沒有一絲妖邪之氣,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人…
妖星閣!
堂上知情者頓時有所猜測。
陳紫泉麵色不變,也不再掩飾,麵部浮現出大片鱗甲,妖氣彌漫,起身緩緩站起,望向聖女曼珠迪雅,“你…”
但剛想說話,這美豔絕倫的聖女卻突然捂住胸口,麵色慘白,
“你這妖邪,我曼珠迪雅就算魂飛魄散,也不會受你威脅,行此惡事!”
說著,慘呼一聲,那妖豔的麵孔竟然緩緩皸裂,身軀迅速腐朽,坍塌成一團白灰落在地上。
幾名鎮國真人冷眼旁觀,張奎也是嘴角抽了抽。
這分明是某種替身術。
聖女演技,極其浮誇!
陳紫泉一愣,臉上頓時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微微搖頭仰天長歎。
“好個聖女!”
紫衣雙瞳美婦霍魚身形瞬息而至,麵色陰沉,“辟穀境而已,竟敢在京城作祟,說,你們還有多少同黨?”
說話的同時,那雙瞳也微微發光。
陳紫泉先是神情恍惚,似乎要張嘴,卻又猛然吐出口血,眼神恢複清明,“雙瞳霍魚,幻術果然厲害。”
他慘笑一聲,滿嘴是血轉頭環視一圈,“我妖星閣從不以戰力聞名,至於還有多少人…各位,或許你們的同僚、家人、甚至不起眼的路人…都是。”
說著,他忽然仰天高呼,“計劃暫停,靜待時機!”
轟!
妖氣忽然爆發,大片血肉爆開。
“混蛋!”
霍魚怒氣之下抬手虛摁,四濺的血肉頓時收縮,落在地板毛毯之上,不斷發出嗤嗤的聲音。
一連串變故,弄得張奎有些懵逼,看了看旁邊臉色不好的華衍老道。
“前輩,這兩人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華衍老道歎了口氣,
“早聽說鬼戎國草原金帳與白神山薩滿教生了間隙,這聖女所為,怕是與此有關,隻是不知到底是哪方的人。”
“她擺了這妖邪一道,沒想到這妖邪臨死,也擺了大乾一道。”
張奎恍然大悟,轉頭一看。
隻見龍椅之上,所有宮女內侍,已經被逼退十米遠,皇帝李庚臉色陰沉。
陳紫泉臨死示警,皇宮內必定還有隱藏的妖邪,估計很長時間內都不會安寧。
而在堂下,一眾皇子大臣互相打量,皆是一臉警惕。
顯然,懷疑的種子已被種下……
…………
“快、快,速速包圍此地!”
漆黑的大街上,人聲鼎沸,一大批城防軍和欽天監的人將王府重重包圍。
鎮國真人黃眉僧早已提著禮部尚書王源提前趕到,落在院中。
禮部尚書王源臉色慘白,跌跌撞撞指路,“就在這個院子,小女說那妖邪喜靜,刻意挑了這間。”
黃眉僧大步向前,轟然一掌擊開密室,但裡麵已是一片焦黑,什麼也沒剩下。
而在另一間房內,一名女子已上吊自殺,原本溫婉的麵孔已是一片猙獰。
“女兒啊……”
禮部尚書王源倒在地上捶胸痛哭。
黃眉僧搖頭歎息,捏著佛珠念起了往生經…
另一邊,鬼戎使館同樣被包圍。
霍魚推開門進去,頓時啞然失笑。
隻見幾名鬼戎國武士口吐白沫倒在地上,那名如熊羆的壯漢則渾身插著鋼針,臉色醬紅,滿眼怒火卻無法動彈。
臉上,更是被畫了個大烏龜。
“這小姑娘有意思…”
美婦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隨手一揮,壯漢身上的鋼針頓時嗖嗖飛射而出。
“啊!”
壯漢怒吼著站起,
“曼珠迪雅,竟敢背叛神山!”
說著,鼻子一嗅,滿眼凶光地看向西麵,飛身躍起。
轟!
霍魚右手一翻,磅礴的氣機頓時將壯漢死死壓在地上。
美婦眼角露出一絲煞氣,
“這裡是大乾,讓你彆動,就給我老實待著!”
“說,白神山打得什麼主意…”
城內混亂一片,而張奎卻早已被仙鶴送回了鐵血莊。
看到仙鶴衝天而起後,肥虎鬼鬼祟祟跑了過來,臉色有些哀怨。
“道爺,您去吃酒逍遙的很,肥虎我卻餓的前心貼後心。”
張奎嗬嗬一笑,“宴席還好說,卻是瞧了一出大戲,真是人心險惡不如水,平地顛覆起波瀾啊…”
說著,嘖嘖搖頭,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鬼,看來老張我以後也得多張兩個心眼,免得著了道。”
肥虎點頭附和道:
“道爺說的沒錯,我抓來的那書生也說過,人心劫難,有時候比天劫凶狠的多,不過道爺莫擔心,俺肥虎可是精明的很。”
“對,屬你最聰明…”
張奎翻了個白眼,轉身準備進屋。
忽然,他瞳孔一縮,隻覺胸中劇痛,心臟仿佛要炸裂一般,噗得一聲噴出口黑血。
“道爺,你怎麼了!”
肥虎頓時大驚。
張奎連忙施展生光術,渾身金光閃爍不定,滋滋作響,好像隨時要熄滅。
“瑪德,哪個混蛋在咒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