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晃便是十年歲月。
河田正一從船上下來,心情是有些微妙的,那是一種很奇異的心情,三言兩語,難以說清。
還在扶桑的時候,早些年,他就聽聞那個東方的強大國度,爆發了一場慘烈的戰爭,新的王朝,踩著舊的王朝的屍骨,君臨天下。
改朝換代的事情,這種事情,其實屢見不鮮,但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卻太過奇異,因為新王朝,是在舊王朝,最為強盛的時候,使得舊王朝,半道而崩。
這樣的事情,上一次發生,還是在數千年前,那時候,最為強大的大秦帝國,就是在最強盛的時候,因始皇帝突然駕崩,而半道崩殂。
出雲是島國,此間天地廣袤,一島之地,已經不小,但同時,海洋,也是同樣的遼闊,哪怕是有道術這種超越凡俗的力量,但也難以跨越如此遙遠的距離,傳遞信息。
在神州上,許多消息,可以在短短時間傳遍天下,靠的是以道術,修建出來的眾多類似於“基站”的東西。
這種東西,無論是運轉還是維護,都花費不小,在以往,也隻有朝廷,能將之遍布全國。
出雲國,自然也有類似的東西,但也僅限於島上,要說讓他們在海上修建這種東西,卻是萬萬不可能做到了。
而神州大地曾經的王朝,閉關鎖國,禁止了海上通商的行動,在以往,出雲的海船,根本不敢靠近神州大地。
這種情況下,信息的流通,有多麼的困難,是可以看出的。
不過,出雲還是得知了神州大地上,已經改天換地的消息,同時也聽到了,許多讓人無法相信的消息。
神州大地上,已經不存在皇帝了,而是改為神道監國,諸聖治世,眾多以往靠官員才能維持的係統,如今,全靠神道來維持運轉。
比如說稅收,比如說市場的流通,物資的調度,物價的製定,全部都不由人來過手。
當然,這裡麵,物資的入庫出庫,中間的運輸,還是要靠人的,這一點無法避免。
但有了神道的監察,任何一個環節,如果有人發現問題,就能直接上達神道,頃刻就會有神道偉力降下,讓事情瞬間水落石出,不存在,追責追不到罪魁禍首的身上的這種事情。
以往的朝代,一批物質丟了,因為體係龐大,人心鬼蜮,多是最後堪堪找幾個替罪羊了事,更有甚者,賑災的糧食,朝廷撥下去,到了災區,十不存一。
現在卻是不同,若是出現災荒,朝廷撥下去多少糧食,到災區就得有多少,以往的災民,信息蔽塞,哪怕明知道糧食少了,也沒有發聲的途徑。
如今卻是隻消有一個人大喊三聲乾元上帝,就能引來神道目光,這種情況下,誰敢貪墨分毫?!
……
這種種的事情,在海外的一些國家,被傳的神之又神,河田正一還在出雲的時候,從開始剛剛聽聞時候的絲毫不信,到後麵的將信將疑,再到在後麵的開始信了,心路曆程的變化,不可謂是不複雜。
到底是三人成虎,一個人說的時候,可能覺得那人在說胡話,但要是兩人三人,甚至更多人都這麼說的時候,就由不得人開始相信了,哪怕那個事情,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神,就真的有這麼強大?!”
“還有,沒有皇帝,一個國家不隻有一個聲音,這樣的國家,真的不會亂?!”
河田正一心中帶著疑惑,卻是對神州大地,充滿了好奇心。
特彆是前者,要說鬼神,出雲也不是沒有,出雲號稱八百萬神明,雖然大多都是毛神,但至少在數量上,不輸於人了,但雖然傳說裡的鬼神數以百萬計,但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有看到哪個鬼神顯現神通的。
莫說是鬼神了,就連孤魂野鬼,也不過是傳說而已,人死燈滅,就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而神州大地上的乾元上帝,在那眾多傳說裡的神通,就顯得可怖了。
甚至可以說,整個乾元神朝,都是建立在神道上麵的,神道一旦不存,整個乾元神朝也會分崩離析。
歸根結底,河田正一,是對乾元上帝的神通,存在懷疑。
畢竟,神州大地太大了,比之出雲,大了三十倍不止。
如此巨大的範圍,要多大的神通,才能同時在整個神州大地內顯聖?!
除此之外,他還聽聞,這乾元上帝,開辟了一個名為乾元道網的神國,將傳說之中神靈的國度,放在大地,隻要是神州的子民,憑借著一種名為個人終端的“神器”,就能以靈魂,進入乾元上帝的神國之中。
在神國裡,哪怕兩個人在現實裡,隔著十萬八千裡,在神國裡麵,也能瞬間相見。
而個人終端,屬於乾元神朝的基本福利,隻要是神朝的子民,就能獲得。
這個終端除了可以進入“神國”,還包含著戶籍之類的種種身份信息,沒有身份,稍微大一點的城市,都不能進入。
……
前來迎接河田正一的,是幾個年輕的男女,這幾個年輕人,一個個眸光明亮,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們身上充斥著強大的自信,心中生出,此人並非凡人的想法。
河田正一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心中有所猜測,以為這些人,定然是神朝之中,那些大家大族出生的公子小姐。
雖然都說乾元神朝,人人平等,無有將相王侯,但河田正一卻是覺得,不過是某些人,換了一種稱呼而已,以此把自己隱藏了起來。
人和人之間,又怎麼可能真正的平等呢?!
彆人數代,乃至是十幾代的家業,又怎麼可能讓寒門子弟,靠著所謂的天賦以及努力,輕易趕超呢?!
但沒過多久,河田正一就知道自己是徹底的錯了,這些人,不是什麼公子小姐,而是學生,來自於乾元神朝的一流學府,浩然院。
他們學校從眾多學府之中,強到了這個任務,於是就安排他們這些學生,過來曆練,長長見識。
這種真相,不得不讓河田正一感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