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 不祥的氣息(1 / 1)

黑雲彌漫,陰風陣陣,似是透著不祥的氣息。

亡靈穀,這是羌州南下的咽喉通道,若想要前往大鄭國的疆域,這裡可以說是必經之地。

然而,此穀卻是北地有名的不祥之地,上古時期大戎國爆發內戰,曾今在此戰死過百萬將士,雖然骸骨早已歸於塵土,可死者亡靈凝聚不散,特彆是在冷風掠過峽穀時,傳出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若非烈陽高照的白天,根本沒有人膽敢經過亡靈穀。

此刻,已經是深夜時分,亡靈穀被黑暗完全吞噬,不知道哪裡飄來的黑霧,將整座山穀完全的籠罩在內。

忽然間,遠處有揚塵飛起,馬蹄聲轟然傳來,夜鳥雲煙般的被驚起,似是打破亡靈穀往日的平靜。

“天寶大將軍,前麵便是亡靈穀!”

夏國公策馬衝上前來,手中的馬鞭朝前一指,哈哈笑道:“在大軍途徑此穀以後,便就是月輪城,到時候便可稍作休整。”

月輪城,雖說此刻尚在大鄭國手上,可夏國公卻壓根沒有當回事,連番勝利已經讓他有些得意忘形,已經不怎麼將無極門放在眼裡。

這些天以來,當真可謂勢如破竹,定州連破七城以後,羌州再奪取三城,甚至不費一兵一卒,便就奪取十座城池,那月輪城遲早都是囊中之物。

雖說,大軍行軍至此,隻有二十萬人馬,不過卻是沒有關係,大戎國軍部傳來的訊息,厥卑兩國已經起兵跟上來,兩國集結兵力二十萬以上,想必此時已經在忘川穀彙合。

到時候,即便大鄭國在前麵重兵布防,也抵擋不住四十萬大軍壓境,這場戰爭可謂勝局已定。

“夏國公,這亡靈穀有些不同尋常,還需要小心為妙。”

然而,呂安雄卻是反倒謹慎起來,這是他作為元嬰真王的直覺,雖然他自持神功蓋世,根本不在乎有什麼埋伏,可麵對危險的本能卻是有的。

兵法有雲,逢林莫進,逢穀莫進。

忘川穀,他便沒有輕易的闖進去,這亡靈穀也是同樣的道理。

“來人,派人在前麵探路,大部隊跟在後麵,都做好戰鬥的準備。”

呂安雄傳令下去後,一隊上百人隊伍衝在前麵,有的放出馭獸袋裡的靈鷹,有的牽著靈犬在前麵探路,還有的施展著天視地聽的法術,似乎是在查看亡靈穀的情況,不敢放過任何的風吹草動。

可以說,這亡靈穀若有伏兵,那絕對是無跡可遁的,這上百人可是並不簡單,前兩日呂安雄得到厥國傳來的情報,得知厥國遭遇埋伏折損三萬神武軍,他便緊急在大戎國調集人手,這些都是行軍刺探的絕頂高手。

呂安雄雖然自持金剛不壞,尋常的元嬰真王難以傷到他,可麾下將士卻都是肉體凡胎,他可不想有太大的傷亡,作為無敵大將軍是不能接受失敗的,那將影響他在大戎國百姓心目中的信仰。

在修真界曾有這樣的說法,元嬰真王若是想要修成法相,必須要得到萬民的敬仰才行,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奇力量,將會增強破嬰成相的破鏡能力,作為曾今邊荒靈域修真界的四大天才,呂安雄此生的目標便就是法相真王,他可不想在此陰溝裡翻船,失去大戎國百姓的信仰。

很快,這些刺探們不斷傳來消息,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亡靈穀,居然是安全的,大鄭國並沒有在這裡設伏。

呂安雄頓時放下心來,看來大鄭國確實是撤的乾淨,連亡靈穀這樣適合的軍事要地都放棄,倘若換做是自己的話,絕對是要留足人馬在這裡斷後。

“傳令下去,所有人跟上,天亮前趕到月輪城。”

呂安雄伸手往前一揮,立即傳令所有將士正常行軍,這亡靈穀的道路崎嶇險峻,有些羊腸小道連兩匹馬都難以並行,二十萬大軍想要全然的通過,沒有兩三時辰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狹長山穀裡,漆黑的就像頭頂天空,什麼都是看不清楚,似乎是非常的安靜,隻有山風呼嘯而過,卷起幾片冬日的枯葉。

‘唰唰!’

一陣陣腳踩落葉的輕響,在黑暗裡隻見人頭攢動,好似潮水般的湧進去,似乎都是無窮無儘般,根本都是看不到儘頭。

二十萬大軍好像長蛇,蜿蜒足有兩三裡地,在亡靈穀裡迤邐前行,好像在鑽進一張洞開的大嘴裡,被黑暗漸漸的吞噬掉。

此刻,若是有人站在上空,俯瞰這樣的情景,定然會生出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

在此同時,在同一片夜空下,往北兩千裡外的忘川穀,卻將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卑厥兩國,各自領兵十萬左右,今夜將在此地會師。

大戎國的軍部傳令,讓兩國在此會師,將組成二十萬大軍的聯軍,兩位國君繼續揮師南下,協助天寶大將軍討伐大鄭國。

卑國的濡水,要離忘川穀近一些,卑國大軍在昨天便就抵達於此。

卑國公便就傳下命令,讓諸將士們安營紮寨,開始烹羊宰牛的,準備好靈酒佳釀,要款待厥國而來的將士們。

夜晚,在此忘川穀裡,早就已經點燃無數篝火,一陣陣山風掠過峽穀,裡麵傳來陣陣的肉香味,這似乎是某種低階的靈羊,煮熟後有著濃鬱的肉香味。

不到午夜,便聽到穀外車馬粼粼,厥國大軍也是如約而至,厥國公高大的身影衝在最前麵,人尚且沒有來到,那豪爽的聲音便就傳過來。

“哈哈哈!”

厥國公的笑聲爽朗,朗聲說道:“卑老弟,當年前往王城拜會戎王後,我們便有數十年沒有相見,今日共討大鄭在此相會,實在是幸何如之。”

聲音尚且沒有落下,卻聽到穀裡傳來戰馬嘶鳴,上百位禦林軍左右開道,簇擁著一位披著蟒袍的髯須青年出來,可不正是那位卑國公?

“厥國公所言極是,寡人得知兄長率兵前來,也是心裡高興的很。”

卑國公滿臉的笑容,聲音如浴春風般,讓人聽到耳裡說不出的舒服。

“厥國公率軍遠道而來,一路舟車勞頓的,寡人領卑國將士在此設宴,為厥國的將士們接風洗塵。”

眼見卑國如此的熱情,已經擺下篝火晚會恭候在此,厥國公倒是不疑有他,畢竟都是大戎國的諸侯國,兩國的國土並不接壤,也沒有什麼利益瓜葛,自古以來都是同氣連枝的盟國。

“好,卑老弟如此的盛情,那老哥便就卻之不恭。”

厥國公當即便揮手下令,讓將士們以百人為單位,在百夫長率領下進穀,在卑國將領的安排下,前往營寨裡開始赴宴。

此刻,忘川穀裡炊煙嫋嫋,每座篝火旁都架著大鐵鍋,裡麵燉著低階的獨角羊,大鍋裡的肉湯翻滾,一陣濃烈的肉香味飄出,被輕風徐徐送過來。

厥國的將士們頓時興奮起來,他們陸續的走進卑國營寨裡,眼睛卻直勾勾落在那鐵鍋肉湯裡,喉結滾動乾咽唾沫,顯然都已經食指大動。

說實話,在此兩日以來,為趕到忘川穀會師,厥國的將士夜以繼日的趕路,一路上連點米水都沒有進食,對於這些低階的修煉者而言,食量原本就是異常的驚人,早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就等著在忘川穀埋鍋造飯。

沒有想到,卑國居然如此盛情,早就殺羊煮肉在此款待。

“厥國公,我卑國將士已經用過膳,今夜備下酒肉為厥國將士接風,你們可以儘情的享用,但倉促間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卑國公親自陪同左右,將厥國公迎進中軍大帳旁,那裡篝火上架著一頭牛,似乎是五階的白肢靈牛,在周邊設有一宴席,上麵布置著各種美味佳肴,還有數壇的高階靈酒,似乎是專門為厥國公所準備的。

“卑國公實在客氣,倒讓老哥不知道說什麼好,等將士們吃飽喝足以後,我們兩國通力的合作,共同討伐瓜分大鄭。”

厥國公滿臉感激溢於言表,心裡也是頗為是舒暢,數日以來壓在心裡的陰霾,此刻像是被全然的驅散,甚至有些意氣風發起來。

前幾日,在梵淨山脈損兵折將,厥國公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不過現在他反倒覺得沒什麼,有卑國這樣的鐵杆盟友在,厥國的基本盤並沒有丟。

等到明日,厥卑兩國合兵一處,二十萬大軍揮師南下,將來恢複羌狄兩國以後,甚至打倒邊荒靈域的東南諸州,說不得厥國將再增添數州,疆域擴張何止一倍,這損失的區區兩三萬人馬算什麼。

當下,在卑國的殷勤招呼下,厥國公當仁不讓的落座入席,他作為厥國的國君尚且如此,所率領的十萬將士更不會拒絕,紛紛的開始落座入席。

一陣陣的歡聲笑語裡,諸位將士們開始大快朵頤,鼓動腮頰享受靈肉的美味,有卑國士卒端來的美酒,他們同樣都是來者不拒的,雖然行軍作戰是要禁酒的,不過厥國公對這方麵並不嚴令,加上他作為禦駕親征的主帥,也已經完全的放開暢飲,身先士卒帶頭飲酒,作為麾下將士哪裡有可能拒絕?

所有的一切,似乎那般的順利,隻有頭頂上的夜色,始終都是烏雲密布,似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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