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不成,反為爐鼎!
然而,這等天大的機緣,對於慕容星月而言,不啻於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因為,想到奪舍的,居然是她的父親,這是人生當中的悲哀。
不過,在這樣的過程中,她始終都是懵懂不知的,因為在被秦王掠走時,便就已經沉沉的昏睡過去,對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全然不知情。
不知,反倒是最大幸運,有時候活的太明白,卻反倒是一種痛苦。
當然,莫問天不會告訴她實情,他跟雷萬山和穀傲雪約定好,這將會作為一個秘密,被永遠在塵封在心裡。
在女兒的眼裡,父親永遠是高大偉岸的形象,這樣的認知若是坍塌,那將對她的人生都是災難性的。
特彆是,莫問天也是一位父親,很明白其中的道理。
七星殿主有著三尊元嬰,除土元嬰尚且頗為的不足以外,水木屬性的元嬰俱都修煉圓滿,恰好慕容星月也是水木雙靈根,自然是很容易吸收煉化。
此時莫問天需要去做的,便是催動法力破掉土元嬰,將這股無用靈氣釋放而出,以保證其他兩尊元嬰全然煉化,成為丹田裡的純正法力。
這時候的慕容星月,雖然依舊是昏迷的狀態,可是她的丹田穴竅大開,磅礴的靈氣在體內生出,丹田似乎在驟然間擴大一倍,金丹已經耀眼奪目到極點,宛如黑暗裡升起的烈日。
在轉瞬間,便就在那金丹上麵,浮現出五官的麵目來,開始夢幻泡影般的虛影,很快便就栩栩如生起來,就好像是刻在上麵一樣,全然都是慕容星月的容貌。
在此以後,那兩尊元嬰煉化的法力,就像是滾滾浪潮湧過來,水位沿著大壩不斷上漲,連浪潮都快要溢出水壩,始終在決堤的邊緣徘徊著。
假嬰巔峰,甚至是在隨時隨地,都有著晉升元嬰真王的可能。
早在數年前,慕容星月便就是無極門弟子,在這些年待在北鬥山脈,也不過是打探消息而已,這次帶回門派以後,隻需她在參悟室靜坐一宿,便就有望成功晉升元嬰真王。
甚至於,連結嬰丹都不需要,結嬰成功率便有六七成以上。
七星殿主的兩尊元嬰,不僅將她的修為推至假嬰巔峰,甚至帶來無與倫比的積累,這些對於衝擊元嬰境界有著難以想象的好處。
不過,讓莫問天頭疼的是,等待慕容星月醒來以後,將要如何的去解釋這些。
也隻能說,這是七星殿主在臨死前,不惜元嬰解體灌頂傳功,以此維護住她心目中父親的偉岸形象。
那祭台上的納寶囊,也是七星殿主生前留下來的,在莫問天檢查以後,發現在裡麵有著大量的天材地寶,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甚至還有著數百塊極品靈石。
當然,其中最為彌足珍貴的,便就是中品靈器金蛇聖矛,還有一卷上古時期的法源神通秘籍,那便就是五嬰煉魂神法,都是北鬥真王留在神廟遺跡的寶貝。
五嬰煉魂神法?
尋常的元嬰修士,都隻是修煉有一尊元嬰,並且不斷壯大提升,直至元嬰達到嬰變巔峰,破嬰化相成為法相境界的修士。
然而,七星殿主威震邊荒上千年,在實力上足以碾壓同階,甚至可以越階抗衡元嬰後期的修士,主要是因為他修煉五嬰煉魂神法,在丹田裡誕生出三尊元嬰來。
不過,這一門神法雖然強悍,然而卻有著致命缺陷。
因為,五尊元嬰需要五種靈根,靈根越是雜亂越容易修煉,可是能修煉成為元嬰真王的,也都可以說是天道寵兒,基本是以天靈根和異靈根為主的,連雙靈根的都是極為的少見,更不要說是雜靈根和偽靈根,那簡直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所以,這門神法雖然厲害,可對於元嬰真王而言,便就顯得有些雞肋,不過七星殿主所以選擇修煉這門神法,因為隻要煉出五尊元嬰以後,便有極大把握衝擊法相真皇。
靈根純正的,也隻能輔以天材地寶,通天靈物便就是最好的選擇,或者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手段,七星殿主修煉的奪基大法,便是掠奪他人根基的法門。
不過,這門神法對於莫問天而言,簡直是量身打造的神通,也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獲。
五行靈根,倘若是修煉此法的話,便可以輕易修煉五尊元嬰,更何況在莫問天的手上,還有著四件通天靈物,分彆是祝融冰焰、句芒金木、九幽魂水和九天息壤。
五行靈根俱全,通天靈物五行缺金,若是修煉五嬰煉魂神法,可以輕而易舉修煉到嬰變境界,至於說問鼎法相真皇的境界,也是有著極大的可能性。
所以,莫問天基本沒有什麼猶豫,便就將這門神法據為己有,其餘的都留給慕容星月,畢竟都是他父親遺留的,自己也不能貪圖這點便宜。
此時,在趕回雲州邙山的路上,莫問天盤膝坐在七彩玲瓏殿,便就開始修煉五嬰煉魂神法,這門神法總共分有五層,分彆對應的是元嬰初期、中期、後期、大圓滿、嬰變,每另行修煉出一尊元嬰,便就代表境界的提升。
七星殿主第三尊元嬰沒有修煉成,便就卡在元嬰中期巔峰,可惜到臨死都是沒能突破,不過莫問天有著悠久的壽元,修煉這門神法一路晉升至嬰變期,應該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於說突破嬰變成為法相真皇,便就需要有機緣巧合。
這時候,在數萬裡開外的雲州,位於邙山的無極峰上。
此時,雖然已經夜幕降臨,茫茫山脈被黑暗所淹沒,可在無極峰的門派大殿裡,卻是點燃著燭火,在肅殺的氣息裡搖曳起來,大殿也開始變得忽明忽暗。
牧雨宣神色漠然的坐在上首,臉上神情隱藏在黯淡的光線下,此時在她的下首位置,卻坐著孫世雄、唐景香和金臨風三位長老,此時俱都是沉默寡言起來。
“陳二狗,綽號麻臉,在七年以前成為本門記名弟子,不到兩年晉升入門,在去年的入門弟子考核裡,他輕鬆的奪取前十名,晉升成為本門外門弟子。”
王立辰額頭上溢出汗珠來,可卻連擦都不敢擦一下,繼續說道:“當日赤炎峰靈脈發生坍塌,此人便就匆匆離開門派,再也沒有任何的蹤跡。”
“如此說來,這陳二狗有著重大嫌疑。”
孫世雄神色冷漠如霜一般,漠然說道:“靈石礦脈的坍塌,是上百爆裂符炸開的,這條線查得怎麼樣?”
“爆裂符是每月限額供應的,可就是在五年以前,葉虎總以開辟礦區岩石堅硬為名,每月會額外的申請兩張,由於他負責的礦區產量極大,每次靈石所繳的份量最為充足,內務堂便就破例多批一兩張。”
說到這裡,王立辰舔一下發乾的嘴唇,沉聲說道:“陳二狗便在葉虎轄內采礦,可是卻就在不久以前,這葉虎也死於非命,死狀極其的蹊蹺,很可能死在陳二狗催眠下。”
“葉虎若非是同謀,便就被陳二狗所脅迫。”
孫世雄微微的點頭,蹙眉問道:“這陳二狗到底是誰,在數年前便就處心積慮,他到底是想要乾什麼?”
“這陳二狗,生在是雲州和永州交界的地方,一個名叫陳家村的地方,從小他跟著同村老獵戶,以打獵為謀生的手段。”
金臨風神色若有所思,似乎在組織語言,蹙眉說道:“在七年以前,在我們掌門突破元嬰境界的半月前,陳二狗跟著同村三位老獵戶進山打獵,可這三位老獵戶死於非命,也隻有他一個人活著回來,聽同村的百姓說,此人回來以後性情大變,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收到消息,居然趕路數千裡投奔本門。”
“如果,也隻是獵戶的話,怎會有如此狠辣手段?”
孫世雄卻是微微的搖頭,神色沉重的說道:“總感覺,此人頗為的不簡單,從他成為本門弟子開始,似乎便處心積慮要報複本門。”
“沒錯,這也是師弟疑惑的地方。”
金臨風聲音一頓,沉吟說道:“這一次,外門弟子查得很詳細,他們尋到老獵戶的屍首,發現他們死於修真者的手下,甚至在翻看本地案籍時,卻得到一個奇怪的消息。”
說到這裡時,他的語氣疑惑起來,不解說道:“也就在三位老獵戶死亡的兩天後,在溪水村的村婦說,那日河麵突然的結冰,在裡麵居然凍著一個人,可是在她們報案以後,等到官差趕來卻什麼都沒發現。”
“每一個難解的謎題後麵,都有著一個有趣的答案。”
孫世雄不由的冷笑一聲,沉聲說道:“現在,我們需要查清楚的,便是這陳二狗到底是誰,他也不過是普通的獵戶,為何對本門有如此深的仇恨?”
”孫師兄,這三位老獵戶死亡的地方,似乎透著不同尋常的玄機。”
這時候,唐景香忽然的站起身來,在納寶囊裡取出一幅地圖,在眾人麵前徐徐的展開來,伸出纖纖手指找到雲州邊境,在陳家村的位置畫一個圈。
“七年以前,三位老獵戶死在這裡,陳二狗突然的性情大變,在此到底曆經什麼?“
在說話的同時,她似乎是想到什麼,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恐怕,這陳二狗,並非普通的獵戶。”
這時候,坐在上首的牧雨宣輕歎一口氣,微微搖頭道:“在他的身體裡麵,還住著一個可怕的惡魔,也是我們曾經的對手。”
奪舍?
她的話音一落,在場修士神色一怔,卻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金臨風神色難看起來,咬牙說道:“沒錯,就在七年以前,外務堂弟子追蹤玄陰公的元嬰,便就是在此地全然沒有蹤跡。”
玄陰公!
當這個名字說出來時,所有人俱都沉默下來,因為不論是在時間上,亦或是在地點上,這都是不容反駁的,完全都可以對應得上。
在陳二狗的身體裡,果然住著一個惡魔。
那便就是,玄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