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洙泗山,弟子苑。
一座白玉石碑坐落當中,宛如巨型利劍一般,直指蒼穹的方向。
金色陽光灑落上麵,立即照亮這把巨劍,上麵光芒閃爍起來,似乎有人名跳躍而出。
“放榜,要放榜?”
“會考放榜,不求名次,隻希望榜上有名!”
“這次考得不好,若是榜上無名,也隻能來年繼續努力。”
“……”
在那白玉石碑前,上千弟子聚集在前,都在惴惴不安的等著。
“莫兄,以你的不世才華,定然可金榜題名,成為書院的弟子。”
上官虹滿臉含笑的走來,神色似乎頗為淡定,顯然對自己成績充滿信心。
“不敢當,不敢當!”
莫問天滿臉汗顏,連連擺手道:“上官賢弟滿腹經綸,定然高中一甲榜首,免去文淵閣的殿試,但是莫某才疏學淺,不過是拾人牙慧,三甲都未必榜上有名。”
“怎麼可能?”
上官虹滿臉不以為然,搖頭讚歎道:“莫兄才學過人,勝過在下足有百倍,可卻仍舊這般的謙虛,也著實讓人敬佩不已。”
莫問天頓時有些無語,說真話怎麼就沒人信,肯定是登高裝的太過頭,現在想低調都是不行。
“放榜了,隻有五名。”
“這是一甲名單,當然隻有五位?”
“大秦國上官虹,高中一甲的榜首。”
“……”
那上官虹神色不由一呆,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他連忙抬頭望向那石碑,果然看到排在最上麵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名字?
書院三關,分為登高、會考、殿試。
登高不排名次,隻要在規定時間內,登上洙泗山頂便可,等於擁有參加會考的資格。
可是會考,卻要放出三榜,分為一甲、二甲、三甲。
一甲共有五名,不用去文淵閣殿試,直接錄用成為書院弟子。
二甲共有二十名,即便文淵閣殿試失敗,但也會被推薦給其他院,最不濟也是聖儒宗六院的弟子。
三甲共有八十名,若是第三關殿試失敗,也隻能是打道回府,等到來年再登洙泗山。
“老朽苦讀百年,螢囊映雪,手不釋卷,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那位白發老儒老淚縱橫,仰天發出長歎聲,顯然是榜上有名,讓他激動的情難自禁。
“越國司徒隕,排在一甲榜尾。”
“記得上一次,他便是三甲的榜首,可惜卻被殿試刷下來。”
“所謂天道酬勤,司徒隕百年苦讀不輟,也應當成為書院的弟子。”
……
高中一甲的榜首,上官虹激動片刻以後,便就找到莫問天,蹙眉說道:“莫兄,你竟然沒有位列榜內,不應該如此,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虢子監也尋過來,滿臉不解道:“莫……莫兄,這……這……”
雖然,他半天沒有說出所以然,可是莫問天卻明白意思,畢竟登高表現的太驚才豔豔,但會考放榜卻名落前五以後,這確實有些說不通道理。
對於這一點,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都是東拚西湊的東西,所謂的海納百家答案,裡麵抄的未免全是對的,成績不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快看,二甲放榜!”
“榜上有名,我榜上有名,不枉負這數十年的苦讀。”
“可惜,隻能等三甲榜單,若是還是沒有,也隻能連夜下山。”
“……”
二甲榜單,即便殿試失敗,也會被推薦成為其他院弟子。
好比樂院的教習青靈子,當年也是會考二甲及第,但書院的殿試卻沒有通過,被推薦成為樂院的學生,沒想到在樂理上天賦驚人,很快便就技壓同門,年紀輕輕成為樂院教習。
這些事例數不勝數,總之名列二甲榜單的,將來也不會有太差的發展。
“二甲排名第六,虢國虢子監!”
莫問天哈哈大笑起來,伸手一拍虢子監肩膀,滿臉含笑道:“賢弟,恭喜!”
“謝……莫……莫兄弟。”
那虢子監雖然頗為歡喜,可目光仍在榜單上掃視,蹙眉道:“怪……哉,怎麼沒有莫……莫兄的名……名字?”
上官虹也是連連搖頭,似乎頗為的不解,他甚至有些質疑榜單的公正性。
這讓莫問天不由心生感觸,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不是敬畏自己的弟子,便是懼怕自己的敵人,可真正將自己視為朋友的,卻似乎已經是屈指可數。
今日,難得有這般真摯關懷,不由的頗為感動,倒也不白來這洙泗山。
好在這時候,三甲名單公布,在那榜單的末位,莫問天的名字赫然在列。
三甲及第!
上官虹和虢子監神色輕鬆起來,隻要幫上有名便就好,以這位莫兄弟的才華,即便是會考發揮的不好,也將在殿試技驚四座,成功成為書院弟子。
然而,在莫問天的心裡,卻有些發起愁來。
會考,也不過作弊取巧,可殿試眾目睽睽的,當要如何的蒙哄過關?
要結交魯國儲君,若是不身負才學,那也很難得到他的信任。
在此同時,大秦王城,王宮大殿內。
“啪!”
一個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嚇得倒茶的宮女跪倒在地上,渾身瑟瑟的發起抖來。
“可惡,豈有此理?”
秦王世子神色震怒,他霍然間便站起身來,陰沉著臉在大殿裡走來走去。
“趙太後的千年壽辰上,魏安嬉作為堂堂的魏國公,居然被泣血魔刀所殺,可凶手居然是韓雲奇?”
秦王世子喃喃自語,忽然間停住腳步,沉聲道:“紅霞管家,此事絕對有蹊蹺,即便是泣血魔刀不假,可韓雲奇未必有殺人之心,此人素來陰柔寡斷,斷無可能當眾殺人。”
“殿下所言極是。”
紅霞微微的頷首點頭,補充說道:“而且,燕無雙在北邊起兵,可南邊的趙白鴿,就鬨出這般動靜,當真未免太過巧合。”
“紅霞管家,那依你的意思?”
秦王世子臉色陰晴不定起來,似乎是想到緣由,蹙眉道:“魏安嬉被刺,韓雲奇被擒,不過是趙白鴿的布局?”
“不錯!”
紅霞管家以斬釘截鐵的應道:“在大秦國以南,趙魏韓同出一脈,雖然偶有摩擦,但對外卻是同氣連枝,上萬年都是相安無事,可卻因為一場太後的壽宴,便就落得分崩離析的局麵,其中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一頓,繼續說道:“所謂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且不管韓雲奇是否殺人,可是從結果來看,趙白鴿都是最大的得利者,很難說不是他精心布局?”
秦王世子頓時默然不語,他知道紅霞管家說的沒錯,而且那魏安嬉可以說是自己人,卻死得不明不白的,也著實讓他憤怒不已,而且更為震怒的是,趙白鴿居然打著為魏國公報仇的旗號,打算調兵遣將討伐韓國。
大秦諸侯國,是嚴禁血拚搶地盤的,這可以說是鐵的規定,絕對是不允許觸犯的。
然而,趙白鴿視若無睹,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燕無雙明著要反,趙白鴿暗中要反,這是要跟大秦國為敵。
“殿下,由此看來,趙白鴿心生不臣。”
在這時候,紅霞管家聲音一頓,沙啞說道:“這場苦心策劃,其意昭然若揭,為的隻是試探秦王世子的反應。”
“試探?”
秦王世子有些不解起來,望過去的目光透著疑問。
沒錯,趙白鴿便是在試探,若是大秦降罪下去,他定然立即舉起反旗,跟燕無雙南北夾擊大秦,若不然……”
紅霞管家好整似暇,繼續說道:“若是大秦不聞不問,趙白鴿將會蠶食韓國,並且控製魏國朝堂,坐擁大秦以南十三州,養虎成患,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麵。”
秦王世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若是當真如紅霞這般說法,那確實是極為的不妙。
燕無雙已反,趙白鴿再反。
大秦相當於腹背受敵,即便可以鎮壓下去,那國力也將大為的消耗。
“如何是好?”
秦王世子喃喃自語,他是在問自己,似乎同樣在問紅霞管家。
“殿下,燕趙都是肘腋之患,可兩害相權取其輕,燕國才是當務之急,趙國尚需徐徐圖之,依老身看來……”
紅霞管家心中似有計較,沉聲說道:“可令刑部派人前往趙國,以徹查此案為由,將韓雲奇提到王城問審,若是趙白鴿答應則可,若是不答應……”
“若是不答應,那他是必反無疑!”
秦王世子眼前一亮,隻覺得此計甚妙,趙白鴿想要試探大秦,那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倒要看看他如何反應?
“來人,宣六扇門雷掌門!”
秦王世子話語剛落,便立即有下人領命而去,自然是去刑部的六扇門傳人。
刑部的高手,基本都是在六扇門,且那趙白鴿是假嬰境界修士,當然也要派一個實力相當的,否則如何鎮得住場麵,六扇門雷掌門顯然是一個合適人選。
在此以外,秦王世子仍舊有些不放心,當即傳來仲舒子,立即草擬詔書傳令軍部。
令鎮南將軍顧平南,領兵十五萬前往漳水,以防趙國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