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上午時分,在宋國康城車水拉龍,早已經是熱鬨非凡,然而在內城當中卻是一片寥寂,一座巨大的府邸屹立在鬱鬱蔥蔥當中,青銅門外玉石獅子目光睥睨,八位佩刀披甲的守衛氣息猙獰,似是巍峨高山般屹立大門兩側。
這正是無量公子的府邸,在他的寢宮裡極儘奢華,一對二八佳人白衣勝雪,正在典雅的絲竹聲裡翩翩起舞。
這兩位少女都是明眸皓齒,在鵝蛋臉上的剪水雙瞳,似乎是柔情似水一般,而且舞姿嫵媚到極點,讓依靠軟榻上的無量公子眸泛紅光,掠過淫邪的光芒。
“公子,此二女乃是一對姐妹花,都是太陰時出生,姐姐叫做大喬,妹妹叫做小喬,且是名動燕國的名媛,老奴和是費很大力氣才將她們弄過來。”
見到無量公子已然意動,站在一旁的管家當即獻媚笑道。
“哎,這般嬌豔動人的女子,若非本公子練功需要,當真舍不得辣手摧花。”
無量公子臉上掠過黯然,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位管家自然是心領神會,慌不迭的退身下去,並且貼身的將殿門關上。
啪!啪!啪!
一曲終了,無量公子霍然站起,撫掌讚歎道:“好!”
“多謝公子讚譽!”
這兩女本來就是歡場上的花魁,自然明白如何取悅男人?眉眼含春的撲上前去,卻被無量公子左右攬在懷裡,他先扯掉大喬的衣衫,就半壓在在身軀下麵。
正當小喬貼身撫摸過去,豈料大喬在下麵發出一聲呻吟,本來紅潤的臉色開始急速的蒼白,很快便就成為一具包著骷髏的皮囊。
“姐姐?”
小喬當真是驚駭欲絕,軟倒在地上尖叫道:“你……你是惡魔。”
“不錯,本公子是摧花的惡魔,你們兩位既然是好姐妹,就一起上路吧!”
無量公子伸手一扯,將小喬橫抱抓在懷裡,也不顧她的苦苦求饒,神色冷漠的朝著她喉嚨一吸,這般嬌媚動人的美人兒便就化為乾屍。
在此同時,一顆耀眼的白芒破空而來,落在無量府的這座大殿當中。
無量公子正神色黯然的望著地上屍首,忽然間心生感應,大袖往前的一甩,當即冷風驟然掠起,將大門徐徐的推開,一道白衣勝雪的巍峨身影出現在殿外。
“大哥?”
無量公子在納寶囊尋出一件衣衫,自顧自的披在身上,冷笑說道:“大哥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一敘?”
“五弟,你在裡麵快活,大哥自然不好打擾。”
那白衣青年顯然正是天劍公子,在接到無量公子請柬以後,卻是並沒有急著前來,而是去內臣的後花園一趟,這才來到無量府,所以已經時至午時。
“弟弟即便再自大,但是天劍公子在旁,哪裡有什麼尋歡作樂的興致?”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天劍公子已經施施然走進來,望著地上那兩具沒有寸縷的乾屍,不由的蹙眉說道:“兩位花樣的少女,卻就在此凋零,五弟實在不知伶香惜玉,難道你下請帖給我,為的就是看你辣手摧花麼?”
“大哥!”
無量公子卻是放聲大笑道:“倘若論起手段,我們不過是彼此而已,不過這一次下請帖於你,可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五弟,你的消息倒是不假,老三已經把勢力撤離康州,看來他是不打算爭奪儲君的大位。”
天劍公子施施然的走上前,橫劍席地而坐,給自己倒上一杯靈酒,居然旁若無人的自斟自飲。
“大哥,這是三哥以退為進的把戲,你也是看不透麼”
無量公子是大袖一揮,一團烈火在地上驟然而起,將那兩具乾屍燒成虛無,大馬金刀般坐在一旁,大口乾掉酒樽裡的靈酒。
“此話怎講?”
天劍公子卻是故作不知,放下酒盞臉上掠過異色。
“三個表麵上急公好義,但實際上是什麼性子,想必你我兄弟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一次狄國發兵攻打鄭國,三哥便就立即前去相助,若說其中沒有什麼貓膩,怕是說出去都沒有人信。”
無量公子親自的斟滿一杯靈酒,朝著天劍公子舉杯為敬。
“五弟所言極是,老三向來是有雄心,這一次怕是同鄭國達成協議。”
天劍公子舉杯一飲而儘,神色卻已是嚴肅無比。
“不錯,若是三哥得到鄭國的支持,怕是……”
無量公子的聲音,似乎有些意味深長,天劍公子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沉聲說道:“老五,你有什麼主意,直言便就是了。”
“涇州是三哥的大本營,但現在卻是空虛無比,那天譴門和金刀門……”
說到這裡,無量公子放下酒盞,臉上的神色有些似笑非笑。
天劍公子是何等人物?豈能不知他言下之意,冷聲笑道:“本公子是天劍公子,這天譴門居然想要代表天意,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好,金刀門就交給小弟吧!”
無量公子也不繞彎子,一口乾掉酒盞裡的靈酒,大笑說道:“我們兄弟兩人齊心協力,到時要看老三怎麼收場?”
“如此甚好,若是沒事的話,大哥就先行一步。”
話音一落,天劍公子化為流光,就此消失在大殿當中。
在此同時,寧州地指城,城牆上的望樓裡,響起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這是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說明敵軍已經兵臨城下,全軍將士要做好緊急戒備。
“敵襲!敵襲!是獸騎兵!”
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吼叫聲裡,剛到地指城的神武軍尚未整備,便就陷在忙碌和慌亂裡,架起連環床弩和投石車,並且架起打過煮沸獸油,妖獸的屍體煉製的油,足以灼燒築基修士的肉身,並且準備好釘拍,長鉤,滾木礌石等守城利器。
在莫問天以及諸派修士,簇擁著鄭羽兒登上城牆時,他疾步走在女牆旁邊,伸手扶在牆上,開始姚望城樓下麵,卻是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卻見在城牆的外麵,似是黑壓壓的一片烏雲,一隊隊獸騎兵仿佛開閘的洪流般,朝著城牆前穩步壓過來,那一種沉重如山的感覺,讓所有人都心情沉重起來。
驟眼望過去,在城牆前的獸騎兵,涇渭分明的分為三隊,分彆是左翼的狼騎兵、右翼的獅騎兵、以及中軍的猛獸騎,顯然獸魔真君已經領著大軍壓前,這三萬獸騎兵擺在地指城前,單單那撲麵而來的沉重壓力,都使得城牆搖搖欲墜。
狼騎兵是一支輕騎兵,速度倒是顯得較快,一隻隻騾子般的妖狼撲在城門前,揚起猙獰的獠牙發出怒吼,油綠的眸子裡掠過嗜血光芒。
在狼騎兵的前麵,卻是一位體型壯碩的大漢,此人似山嶽般掠地而來,就那麼靜靜的屹立在城前,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壓力,仿佛是隻要此人在,任何的攻擊都怡然不懼。
“掌門師兄,此人是萬獸穀右護法玄龜真君,據說是擅於防守,自吹是元嬰真王以下,無人可以破其防禦。”
在見到莫問天饒有興趣的樣子,雷萬山當即上前介紹,為此一戰他倒是做過一些功課,自然一眼便就認出此人是誰。
“哦,原來是烏龜王八蛋,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弱。”
莫問天微微的一笑,聲音裡有些不屑,然而聽到他的話,諸派修士都哄堂大笑起來,他們越看這玄龜真君的模樣越覺可笑,背上宛若倒扣鐵鍋,四肢極為的短小,倒是當真似是活王八一樣,連鄭羽兒都有些忍俊不禁。
當下眾人的心情輕鬆起來,大戰帶來的緊張一掃而空,這讓萬勝侯和升仙侯都是不由點頭,莫問天雖然修道時日不長,但是這談笑風生的氣度,並非是一般修士可以有的。
而在萬獸穀這邊,雖然象獅真君是報仇心切,但是獸魔真君還是安排玄龜真君作為先鋒,畢竟這位屬下的防禦極強,據他自稱可以抵擋元嬰真王一擊,雖然是自吹自誇的說辭,但在側麵可知其防禦何等強悍?
這玄龜真君作為盾牌防禦在前,獸騎兵的傷亡便可降低到極點,獸魔真君雖然是渴望踏平地指城,但也不希望為此落得傷亡慘重。
此時,玄龜真君正在城牆下,上麵莫問天等人的議論,他自然是聽在耳裡,當即是氣得臉色發紅,哪裡還能是按捺得住?當即仰頭發出一陣怒吼。
“兒郎們,給本真君衝上去,等到破城以後,大秤分靈石,大碗喝靈酒。”
轟隆隆!
在玄龜真君的這一聲令下,一萬狼騎兵發出陣陣狼嚎聲,開始在十裡以外進行衝鋒,奔騰的聲音使得大地顫抖,宛若雷霆不斷的震響,這一幕讓城牆上的諸派修士瞳孔一縮,隻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勢撲麵而來,似湍急的江河般奔流而來。
“萬獸穀的獸騎兵,其兵力的凶猛強悍,實在遠非神武軍可比擬。”
鄭羽兒眉頭微皺,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獸騎兵的強大遠超她想象,雖然現在有三萬神武軍守城,但是要論正麵衝鋒作戰,怕是遠非其對手。
“君上勿要擔憂,狄國在荒漠當中,物競天擇本就好鬥善戰,而且他們馴服妖獸為坐騎,就更加是不易對付。”
在升仙侯的話音尚且未落,萬勝侯緊接著說道:“不錯,狄國狼子野心,萬獸穀凶殘無道,我們乃得道的仁義之師,他們固然凶殘但卻失道,勝負早有定數。”
莫問天雖然同樣驚訝於獸騎兵的強大,但是他對那些低階的妖獸,卻顯得更加的有興趣,隻要得到這些妖獸以後,通過門派的靈獸園進行馴服,不愁訓練不出一支強大的獸騎兵。
一念至此,他正要上前部署防務,然而雷萬山在旁上前,低聲說道:“掌門師兄,師弟已經有所安排,這區區的一萬狼騎兵,定然叫它有來無回。”
“喔?”
莫問天倒是心中一奇,不知道這位師弟葫蘆裡賣什麼藥?以器堂的九宮連環弩幾乎全然毀掉,不知他如何安排守城?
不過葫蘆穀大捷,早已充分證明雷萬山的領軍能力,他既然已經做好安排,莫問天自然是不會過問。
轟隆隆!
這時候,玄龜真君已經領狼騎兵衝在三裡以外,鎮關真君神色已經有些緊張,他已經安排神武軍架好重型床弩和投石車,並且安排五千弓箭手彎弓搭箭,將箭簇遙遙的鎖定在城牆外的二裡開外。
“停!”
但是在狼騎兵衝到兩裡開外時,那玄龜真君卻是一聲令下,一萬狼騎兵就此戛然而止,進退間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
玄龜真君遙望著城牆上,但在看到被簇擁城牆正中的鄭羽兒,不由的兩隻小眼放出精芒,縱聲狂笑道:“兒郎們,踏破地指城以後,那上麵的娘們可是老子的,可不許你們來爭。”
“找死!”
在地指城的城牆上,不說其他修士神色憤然,莫問天更是怫然作色,當即是大袖一揮,一隻手印似電一般掠空而去,落在那玄龜真君的臉上,啪的一聲出現一道猩紅的巴掌印。
“什麼?”
玄龜真君摸著火辣的臉頰,這才注意到在那女修士旁,站立著一位氣宇軒昂的青年,剛才突然出手的正是此人,惱羞成怒的叫道:“好小子,你居然偷襲你家爺爺,等到踏破城牆以後,第一個拿你來祭旗。”
雖然莫問天在鄭國已經是無人不知,在大秦諸國也是略有一些名聲,但是在大戎諸國卻是名聲不顯,雖然他斬殺萬獸穀的數位金丹長老,萬獸穀這位右護法雖然知其名,但是當真正的見到反而不認識。
“老王八,等到你攻破城池再說吧!”
莫問天微微的一笑,當即大袖一甩,卻聽到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那玄龜真君即便此時全神戒備,但仍舊臉上多出一道巴掌印。
雖然這兩巴掌,莫問天打的是輕描淡寫,但是城牆上卻是一片嘩然,士氣在當即的高漲起來。
“好啊!打得好!”
“不愧是盟主,兩裡以外打敵將耳光,實在是痛快。”
“鄭國有莫盟主坐鎮,地指城簡直是固若金湯,何愁狄軍不滅?”
“……”
一片歌功頌德洋洋盈耳,諸派修士是各說各的,卻全然都是敬佩讚歎聲。
莫問天神色始終平靜似水,他在心裡自然是明白,其實遠沒有表麵那般的風光,若不然那玄龜真君早就被一掌拍死,哪能隻是打臉那麼的簡單?
這不過是一門破空大手印而已,他在藏經閣得到的一門神通法術,可以遠距離的突施殺手,讓人是防不勝防的,但是威力卻是遠遠不足,但是今日用來立威,卻是最合適不過的。
果不其然,那玄龜真君堂堂金丹真君,萬獸穀的右護法,何曾受過此等的奇恥大辱?氣得是哇哇的怪叫,真恨不得上前撕碎此人,當即下令全軍衝鋒。
嗚!
一陣號角聲吹起,似雨點般的戰鼓聲擂響,玄龜真君領著狼騎兵衝上前,轉眼間便到一裡開外的距離,彆看這是一支騎兵,但是若讓其衝到城牆前,這三階的妖狼足以撲上城牆的。
這時候,鎮關真君當即大手一揮,下令道:“弓箭手準備,射!”
嘩!
刹那間,箭似蝗蟲一般攢射而去,在半空裡交錯城一片箭雨,眼看就要傾瀉在那狼騎兵的頭頂。
卻見那玄龜真君冷笑一聲,一直巨大的龜殼倏然出現頭頂,居然將箭矢全然的抵擋在外,隻不過這箭簇裡蘊含法力,震的他往後的退出幾步站定。
“元嬰真王以下防禦第一,到並非全是胡吹大氣。”
莫問天的眉頭不由皺起,這神武軍若是萬箭齊發,都是足以射死金丹真君的,現在五千箭矢攢射而去,居然被這玄龜真君用神通抵擋住,而且是沒有半點的受傷,可見獸魔真君用此人打頭陣,卻是並非沒有任何道理,不知雷師弟如何應對?
這時候,他轉頭的望過去,然而卻看到的是,雷萬山朝著陣堂堂主陸遺風做出手勢,而後者取出一麵陣旗,領著上百位築基弟子席地而坐,似乎是開始在布設一門陣法。
“諸位同門,聽我號令,陣旗所變,法決所指,破敵在此一舉。”
話音一落,他懷裡的陣旗往上空一拋,當即一麵土黃色的陣旗破空而去,在頭頂上空迎風招展,卷起漫天的黃沙而來。
在此的諸位弟子,都是紛紛的結出法決,打出一道道土黃色的元氣,這地指城前似是生出颶風,狂沙憑空的席卷而來。
這時候,玄龜真君不知道施展什麼神通,一隻巨大的龜殼抵擋在前,他帶著狼騎兵奔騰而來,很快便就衝在城門前百丈以內。
眼見護城河已經就在眼前,玄龜真君放聲的狂笑起來,叫囂道:“鄭國的土雞瓦狗,你們給老子聽好,識相的立即大開城門,要不然等到老子攻進來,定然殺你們片甲不留。”
卻不料他話剛一說完,就聽到轟隆隆的一陣陣巨響,腳下的大地驟然間開始塌陷起來,即便他這樣的金丹真君,都是措不及防跌落在深坑裡,在周圍流沙呼嘯卷起,似乎越是掙紮陷的越深。
玄龜真君大吃一驚,當即伸手在地上一拍,就此似大鳥一般憑空而起,可是那些狼騎兵卻沒有那般的好運,一時間宛若下餃子般,紛紛的陷進流沙當中,即便是有僥幸逃出的,也被城牆上的亂箭射死。
這時候,傳來鳴金收兵的鼓聲,顯然是後方已然察覺失利,玄龜真君氣得是肺都要炸掉,但此時他卻不得不做出撤兵的命令。
這一萬狼騎兵氣勢洶洶而來,但是卻不過簡單的一輪衝鋒,就被無極門早已布設的流沙大陣,這一次死亡足以超過四成,隻能是狼狽不堪的逃竄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