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莫問天當即轉頭過去,橫眼冷睨道:“萬天炎,你若是掌門,那麼千山羽卻算什麼?”
“他是失敗者,是本座的階下囚。”
萬天炎神色一片的冷然,像是在述說一個道理,平靜的聲音說道:“掌門的寶座隻有一位,本座眾望所歸成為掌門,他隻有淪落成為階下囚,成王敗寇卻是怨不得誰,相信你也明白這樣的道理。”
“不錯,你說的有道理!”莫問天微微的點頭,聲音卻在驟然間一轉,繼續說道:“可是在先天宗,不是可以並存兩位掌門,前任左右掌門千裡冰和萬裡火,赫赫威名享譽在邊荒諸國,為何你要獨占掌門的寶座?不給千山羽一條活路。”
“千裡冰封千裡雪,萬裡火燒萬裡雲,前任的兩位掌門可是鄭國的天才,而本座的修煉天賦同樣有目共睹,不弱於前任兩位掌門。”
萬天炎冷笑一聲,滿臉自得的說道:“隻是千山羽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紈絝公子,在修煉上更是廢物一個,先天宗交給這樣的人執掌,簡直是讓祖宗蒙羞,乃是本門的恥辱。”
“誰說千山羽不能成為掌門?他是千裡冰的獨子,你是萬裡火的義子,若是從血統上而論,你可以算作是外人。”
莫問天微微的搖頭,繼續說道:“至於修煉天賦不過是資源傾斜,這一年你得到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支持,而且傾門派力量得到一枚結金丹,這才僥幸的結丹成功晉升真君,若是將這些資源用在千山羽上,比你不會相差的太遠?”
“你……”
萬天炎神色當即怫然,有些不悅的說道:“這位夜先生,你的來曆不明,此來本門是故意搗亂的吧?”
莫問天冷笑一聲,卻是不再理會他,攙扶著幾乎沒有半點力氣的千山羽,溫聲說道:“千山羽,你不必驚慌,本人不但信守承諾前來,而且帶來千裡冰掌門的四位散修朋友,他們都願意加入先天宗,以後好生的輔佐你成就大業。”
他的話音尚且沒落,不說千山羽滿臉興奮的不能語言,在前麵的萬天炎當即是暴露非常,怒喝一聲道:“你果然是來本門搗亂的,幾位長老一起上,將這些人全部拿下。”
他的話音未落,當即便有三道人影齊齊撲上,除著那一位老僧入定的黑袍老者沒有動以外,其他三位長老俱都撲身上前,似乎是知道莫問天的厲害,以品字將他圍困在正中,居然都是祭出自己的金丹。
金丹蘊含著金丹修士畢生修為,可以算是真君最強的攻擊,因為金丹不像法術那般的單一,可以完全的展現數種本命神通,祭煉的本命神通數量越多,所蘊含的威能便就越強。
這三位先天宗長老,兩位是金丹中期,金丹祭煉有四門本命神通,隻有四長老火鳳真君是金丹初期,金丹祭煉二門本命神通,三枚金丹直接的轟擊而出,足以對金丹後期的修士造成損傷。
他們都已經看出來,這位自稱夜先生的黑衣鬥篷人,絕對並非簡單易於的角色,恐怕真實的實力已在金丹中期以上,甚至於在金丹後期,便就直接的以最為淩厲的手段,想要直接的將他轟殺在當場。
莫問天倒是有些訝然,這幾位長老果然沒有白活這長的歲數,對敵的經驗果然是豐富無比,倘若是彆的金丹修士的話,定然會手忙腳亂一陣,說不定直接的隕落在金丹轟擊下。
而且他已經有所察覺,那位天門峰的大長老,已經在此時睜開渾濁的雙眼,將目光死死的鎖定過來,隻要自己稍有馬腳露出,便就接下來應對層出不窮的攻擊,一直就會窮於應付落在下風,甚至可能耗儘法力有隕落的凶險。
不但是如此,一陣清風忽然掠出先天殿的殿門,像是在石門的縫隙裡擠出來,悄聲無息的落在半空裡,一張麵孔隱約間藏在風裡,冷冷的俯視在殿前。
萬天炎放聲的狂笑起來,破空而出的三枚耀眼金丹,在他臉上染出一片興奮的光芒,當真是無知者無畏,本座既然放你們五位來到這裡,難道沒有把握對付你們麼?
一念此時,他便望著那麵如死灰的千山羽,隻覺得是痛快無比,你這廢物居然得到五位金丹真君的支持,不過好運便就到此為止,先天宗的掌門寶座依舊是本座的。
不光是這幾位金丹真君,連同那些被邀請觀禮的他派修士,以及守在四周的先天宗築基弟子,幾乎都認為莫問天等五人必死無疑,幾乎沒有半點脫身的可能。
可是在此時,他們卻聽到一聲歎息聲,像是對生命的惋惜?又像是對命運的無奈,這樣的聲音不像是絕望者發出,反倒像是在憐憫他人的聲音,這是一種奇怪的錯覺。
這時候,他們驀然間的發現,那位黑衣鬥篷人的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抓起一隻筆,筆鋒如勾一般落在虛空,執筆疾書出一個字。
這是一個‘收’字,這個字雖然隻有幾筆,但是筆鋒在虛空裡掠過,像是破開一道無儘的黑洞,裡麵氣息氤氳蕩漾,仿佛颶風海洋上的漩渦,傳出陣陣的莫名吸力,像是要將萬物生靈生生的困在其中。
三枚金丹在那字下,像是受到莫名的牽引一樣,不受控製般的偏離原有的軌跡,朝著那個字斜斜的投過去,像是真的要被收走一樣。
“啊啊啊!”
冰川真君等三人都發出一陣淒厲慘叫,他們不容置信的催動法力,想要擺脫那個字的控製,但是任憑是百般的驅使,金丹都是不會移動分毫,像是完全的失去聯係,沒入在那個字的筆鋒當中。
“噗噗噗!”
三位真君紛紛噴出鮮血,慘白一片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老起來,刹那間便就溝壑縱橫,皺紋滿布,失去金丹以後壽元便立即的流失。
這一切的變化,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任憑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位黑衣鬥篷人隻是執筆寫一個字,便就收掉三位先天宗長老的金丹。
在場的築基修士沒有想到,萬天炎是更沒有想到,都是張大嘴巴合不攏,像是一隻隻乾涸道床是渴死的魚兒。
那位如同老僧入定的黑袍大長老,此時卻是渾身的顫抖起來,都險些要軟到在地上,他的修為最高年歲最長,眼界自然是要高過其他人一籌,已經瞧出那一杆筆是一件靈器。
靈器啊!金丹修士若是拿在手裡,簡直可以是橫著走,想要殺誰都不用第二下,這簡直是無敵的存在,自己即便是金丹後期,同樣是挨不住靈器的一擊,這位大長老已經在考慮自己的下場。
而那一陣飄蕩在半空裡的清風,此時同樣在輕輕的顫動,藏在風裡麵的人已經悄然運轉法決,正準備悄聲無息的溜之大吉,在先天宗居然發現一件靈器,這樣的事情若是稟告上去,說不定不但沒有過,反倒是大功一件。
可是沒有等他掠出兩步,那黑衣鬥篷人卻說出的一句話,讓他險些在半空裡跌落身形。
“東方乘風,當年你殺掉十七公子,已是鄭國的通緝要犯,現在卻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在先天宗興風作浪,你耗費心機的助萬天炎奪取掌門,卻到底是何險惡居心?”
一直藏在風裡的那人當即是驚駭莫名,他畏懼的並非是黑衣鬥篷人的靈器,而是對他的無所不能感到恐懼,因為當年殺掉十七公子的這件事情,已經讓他不得不隱姓埋名幾十年,自己的本來姓名更是無人得知,但是這位自稱夜先生的黑衣鬥篷人居然全然知曉。
一位喜歡藏在暗中進行操縱的人,卻被人當眾的扒光衣服,這樣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這位東方乘風強忍心中懼意,沉聲說道:“夜先生,你到底是誰?你的來曆定然並非簡單。”
“本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莫問天滿臉的殺機,冰寒刺骨的聲音道:“今日便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話音一落,執筆在虛空裡疾書幾筆,筆走龍蛇,寫出一個血紅的‘斬’字,每一筆一畫如同刀鋒,鋒芒四射,煞氣騰騰。
那東方乘風看到那一個‘斬’字,似乎是看到自己人頭落地的下場,當即驚駭欲絕到極點,立即的瘋狂的催動法力,掐起風遁神通的法決,就要立即的掠身逃走。
可是這一個‘斬’字威力驚天,空氣沉重的如同禁錮,即便東方乘風可以逃命本領厲害無比,但是在這一個‘斬’字下,渾身沉重的像是被千座巨山壓住,根本就是難以逃脫得掉,
“啊!”
東方乘風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驀然覺得脖頸有熱血噴湧而出,腦袋在驟然間失去重量,居然斜斜的飛在半空,而且在恍惚間,他看到自己無頭的屍體跌落在地上,這個字居然真的斬掉他的腦袋。
名震一時的定風真君,散修聯盟的四長老,就此便隕落在先天宗,隻是慶幸的是死在一件靈器下,但是若不動用靈器,這位將風遁神通已經祭煉成為本命神通的修士,哪裡會那般的容易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