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風淒淒當中,鬼煞聖子桀桀的陰笑道:“即便你有摘花聖鏡,那卻是如何?依舊是難逃死的結局。”
“鹿死誰手,卻是由不得你說!”莫問天冷聲笑道:“你吹出的一口陰風鬼氣,不過掠走本座百年壽元,但是付出的卻是一隻胳膊的代價,本座尚且仍有千年壽元,但是你卻有幾隻胳膊?”
“你說的沒錯,但是前提你要動用十次以上靈器,可惜的是你不能,所以先死的人一定是你。”鬼煞聖子的聲音冷的仿佛九幽寒風,陰聲笑道:“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我的速度要比你快。”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地下的影子忽然一晃,莫問天渾身精神緊繃,豈能讓他輕易的得手?覷著地上人影方位,轉身揮臂猛地一拳擊出,空氣裡一連串的炸響,仿佛是被法力驟然間排空。
不料背後傳出‘嘿’的森然一笑,那道影子仿佛罔兩一般,藏在莫問天的影子裡,如影隨形般不離他的背後。
莫問天倒是有些不信,當即兩隻手左右開弓,掌拍似驚濤駭浪,拳擊似上天崩裂,手抓如萬山壓頂,諸般威能無限的手段使出,卻是好象狗兒咬尾巴似的,總是無法傷到背後那人,每每的站定身形,便就聽見背後的桀桀怪笑聲。
“小子,你這是枉費心機,即便你速度再快,都是遠遠難以及得上我。”
背後那道聲音冷笑一聲,忽然光影一陣的閃動,莫問天隻覺得頸後一涼,當即一陣的頭昏眼花,生命力在轉瞬間便流逝百年,若是旁的金丹真君驟然失去二百年壽元,怕是已經有身死道消的凶險,但是他卻是修真界的異數,上千年的壽元足以支撐一時。
“小子,本聖子要將你的壽元吸光,製作成一個乾屍的標本。”鬼煞聖子似乎是得意無比,洋洋自如道:“不知你可做好這樣的打算?”
莫問天的臉色有些難看,沉聲說道:“你們鬼煞窟的弟子,難道就隻有這一點手段嗎?”
鬼煞聖子桀桀陰笑道:“難道你不覺得,歲月是一把殺人無形的刀嗎?任憑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逃脫歲月的流逝,這便就是世間任何生靈的宿命。”
莫問天忽然神識內斂,集中精力死死的盯著腳下影子,神色萬分凝重道:“本座是無法阻擋歲月的流逝,但是卻能夠阻擋住你!”
“是嗎?”鬼煞聖子仿佛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桀桀的怪笑道:“那我倒要試一試,你拿什麼阻擋我?”
話音一落,地上的那道影子忽然一晃,在冷風淒淒當中掠至,莫問天在瞬間就撲倒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出其不意的閃在一旁。
一道黑影在頭頂上空掠過,發出一聲‘咦’的訝然聲,似乎是驚奇莫問天竟做一個市井流氓打架的動作,雖然極不雅觀,但是卻險而險之的避開自己。
他發出的那一聲,卻是將自己完全的暴露出來,莫問天忽然執起丹青聖筆,筆鋒猶如銀鉤鐵畫,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疾書幾筆,筆鋒猶如銀鉤鐵畫,在虛空裡寫出一個‘定’字,鋒芒如同刀子一般在半空掠過,空氣立即沉重萬鈞,仿佛被禁錮一樣。
淒淒冷風驟然間停歇,頭頂那道黑影仿佛被萬山壓在,身形微微的一滯,發出一聲沉悶的驚呼聲。
在聲音乍起時,莫問天手裡翻出一麵古樸的銅鏡,朝著頭頂那道黑影照過去,一道鏡光照耀在上空,任何的鬼魅魍魎都無所遁形,立即在鏡子裡顯現出那道黑影的真身。
那鬼煞聖子套著黑色鬥篷裡,看不清本來的麵目,左臂的袖管空空蕩蕩,上麵浸滿紫色的的鮮血,顯然剛才已受傷不輕。此時的他仿佛被禁錮在空氣裡,虛空不住的震蕩,顯然他正在全力的掙紮,要破開那一個‘定’字的桎梏。
時不可失,機不再來,為此一刻莫問天可是煞費苦心,成敗也在此一舉,他的另外一隻手張開,仿佛無堅不摧的鐵爪般洞穿鏡麵,閃電般抓向鏡子裡的那顆腦袋。
可在此時,似冥冥當中有所感應,鬼煞聖子的腦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一偏,險而又險的避開莫問天的手掌,雖然命堪堪的保住,但是身上那件鬥篷卻是難逃鐵爪,被猛然間的抓住往外一扯,竟然從鏡子裡麵扯出來。
“哇!”的一聲,鬼煞聖子吐出一口鮮血,在半空裡跌落下來,地上滾出幾圈以後,方才停住身形,居然是一個皮膚蒼白的猶如死人一樣的青年。
莫問天同樣臉色一片慘白,連續的動用兩件靈器,已經抽空他丹田裡所有的法力,腳步虛浮的往前走出兩步。
那青年倒在地上瑟瑟發抖,似乎失去那一件鬥篷,他的所有力量隨之而去,顫聲求饒道:“你可以不殺我嗎?那一件鬼王鬥篷是殘缺的靈器,可以送給你。”
莫問天踉蹌停住腳步,望著提在手裡的鬥篷,冷笑說道:“原來失去偽裝以後,你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說完這一句話,他一陣的頭昏目眩,一種脫力感襲了過來,竟頭重腳輕,倒在了地,似乎就此暈厥過去。
“原來強行動用靈器以後,你竟然變得如此的脆弱!”
那青年蒼白的臉頰頓時狂喜,吐出一口混雜血塊的鮮血,便就急不可迫的爬地上前,揚起手掌正要劈開地上那顆腦袋。
但是他的手卻在半空裡一僵,臉色似乎有些不舍,喃喃自語道:“你有著上千年的壽元,若是被砍掉腦袋,豈不白白的隨風而逝,那可萬萬不能浪費。”
話一說完,他便張嘴吸進一口空氣,運轉丹田裡僅有的法力,煉化出一口陰風鬼氣,準備好肆享受千年壽元的饕餮盛宴,卻忽然間渾身一震,他低頭不可思議的望去,卻見胸口被一隻手掌洞穿,鮮血和生命力已大量流失。
他艱難的抬起頭來,揚起隻尚且完整的手臂,指著莫問天說道:“你……”
話還沒有說出口,便就覺得渾身沉重起來,身體僵直的倒在地上。
“很多人都死在大意上,原來你也不會例外。”
莫問天抽出那隻染血的手掌,隻覺得丹田空蕩的沒有半點法力,頭腦更是傳來陣陣的昏厥感,但是他知道不能沉睡過去,否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才能醒轉?皇城廢墟可不比在無極峰,興許在夢中被人摘掉腦袋尚且不覺。
頭頂以上千丈上空,兩股強橫的力量在空氣裡炸響,傳出一陣陣猶如湖水的漣漪,一道仿佛上古凶獸咆哮的聲音響起,驚雷般的怒斥道:“鬼將,你的主人已死,老子送你到地府陪他吧!”
在那一道聲音下,如潮水般的巨大威壓席卷天地,驚濤駭浪間,虛空紊亂似潮水般的震蕩。
“金爪貂熊,果然瞬間晉升成為七階靈獸!”
莫問天臉上湧現出喜色,隻有靈獸晉升至七階,才可煉化喉嚨裡的橫骨,口吐人言同人交流,他當即渾身輕鬆起來,現在顯然勝局已定。
根據鬼煞窟對靈鬼的劃分,相當於煉氣期的靈鬼叫做鬼卒,擁有築基期實力的靈鬼為鬼衛,隻有金丹實力的靈鬼才能算的上鬼將,八階的鬼將實力尚且在金丹後期的修士以上。
原本金爪貂熊晉升七階靈獸,實力應當相當於八階鬼將,但是鬼煞聖子已經殞命,沒有主人的鬼將,不過是孤魂野鬼而已,即便是現在不殺掉他,失去主人的壽元和精血祭煉,也是無法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雖然是大獲全勝,但是付出的代價同樣不小,以莫問天現在的狀況,似乎又回到一個時辰以前,同樣是彆無選擇,他在納寶囊裡取出造化歸元丹,有些肉痛的扔在嘴裡,現在隻能憑借這枚八階靈丹恢複法力,可惜的是隻剩下這樣一枚。
靈丹入腹即融,臉色在驟然間紅潤起來,空空蕩蕩的丹田,仿佛被洶湧的法力移山填海,轉瞬間就圓滿飽和,原本已黯淡無比的金丹,更是爆射出絢麗的光芒。
就在莫問天重回巔峰狀態時,在上空的戰鬥似乎已經結束,一陣仿佛鬼嘶的聲音淒厲傳出,但是在轉瞬間聲音戛然而止,似乎聲帶被驟然間扯斷。
‘轟隆’的一聲,一個頭生彎角的極為猙獰的腦袋墜落下來,在大地上砸出一道巨坑,一隻金色的利爪仿佛鐵山般壓下,那顆腦袋仿佛西瓜般炸裂而開。
大地一陣的顫動,金爪貂熊龐大的體型虎踞在眼前,張嘴發出洪鐘般的笑聲:“掌門,幸不辱命。”
“好!”莫問天朗聲大笑,忽然間長身而起,上前幾步說道:“金爪貂熊,你晉升成為七階靈獸,可煉化橫骨口出人言,若是以後有幸晉升八階靈獸,需要曆經天劫化為人形,若是沒有姓名稱號卻是不行,在外曆練豈不弱本門的名頭,本座現在便就賜予你名號,也好光大本門的威名。”
那金爪貂熊當即大喜,發出一聲振奮的吼叫聲,垂下碩大的頭顱,粗聲說道:“掌門,請賜予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