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那隻手掌在半空裡劃過弧度,好像拍死牆上的一隻蒼蠅似的,重重的落在壁畫上麵,手掌的邊緣滋滋作響,冒出一陣陣電光火花。
可在壁畫裡的那位青年,卻在手掌落下來前的瞬間,腳步詭異般的一錯,側身挪移到上方的位置,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小子,你果然藏身在畫裡?”
那道金色的影子聲音陰冷,猶若電般的目光逼視而去,森然說道:“不過你得罪天一真君,就算你藏在哪裡?都是死路一條。”
在畫中那位青年麵含冷笑,忽然間低頭在地上吐一口痰,似乎是極為的不屑,頭也不抬便就沿著石階而上。
那道金色影子勃然大怒,在邊荒數以百年以來,尚且沒有人對他如此的不敬,眼前這位金丹初期的小子是第一個,他發誓也是最後一個,陰冷的目光猶若注視死人一般,望著在畫裡麵沿著石階而上的那道背影。
“不好,天一哥哥,他想要得到丹青聖筆。”
在星月真君的一聲驚呼裡,那道金色的影子回轉過神,目光順著在壁畫裡的石階望去,卻見那條路順著牆壁盤旋而上,丹青聖筆正懸掛在路的儘頭。
原來想要得到丹青聖筆,必須走進壁畫裡的世界,沿著畫在裡麵的石階而上,在路的終點得到丹青聖筆,上古真王當真是手段通天,布設此等匪夷所思的禁製,若是想不到此點的話,即便是老死在殿裡,都是無法得到真王傳承。
可是怎麼走進壁畫裡的世界裡?諸位金丹真君的目光凝聚在一起,沿著石階的走向往下望去,卻見在大殿東南牆角的位置,畫著一扇極不起眼的小門,石階的起點便畫在那扇小門裡。
“這小子可以走進壁畫裡,我們沒有理由不能?”星月真君稍有沉吟,冷然說道:“我們立即進去,不可讓他得到丹青聖筆。”
話音一落,星月真君便就走上前去,伸手放在畫在牆上的那扇門上,輕輕的一推,在耳朵裡傳出‘吱呀’的開門聲,居然真的將畫在牆上的那扇門推開,一長串陡峭逼仄的青石台階鋪在腳下,盤旋曲折通往無窮無儘的遠方。
星月真君隻是遲疑片刻,便就抬腳拾階而上,仿佛是走進另外一個世界,她的人就此消失在大殿裡,渾身縮小至尺許般大小,在那浩瀚無垠的畫中世界裡,仿佛滄海一粟,渺小的難以找到。
四位的太保真君對視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同樣上前在抬腳的間隙,就此出現在畫裡麵,成為縮小版的畫麵,其中詭異實不足為人道。
先天宗的兩位掌門在驚愕的同時,也都顯得有些著急,千裡冰疑聲說道:“君上,我們要作何打算?”
那道金色的影子有些疑惑的橫目四周,沉聲說道:“千掌門,這幅壁畫裡並非那麼簡單,那道石階是盤繞著山穀而上,但是在那山穀當中,卻是繪有近百隻的上古凶獸,我們若是都進去,難免會驚動到它們。”
他的話音一落,先天宗的兩位掌門環顧四周,目光遊走在畫在山穀深處的那些上古凶獸時,都是莫名的有種心神不安的悸動,似乎那些是活生生的存在。
“也罷!”那道金色的影子歎然說道:“七星殿都已進去,本君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我們一起進去,互相也好照應一下。”
話音一落,他渾身猶若電光般一閃,便就穿過牆角前的那扇門裡,一道金色的影子出現在畫裡麵的石階上。
千裡冰和萬裡火對視一眼,神色都是有些震驚,天一真君不愧是邊荒天賦最高的金丹真君,居然掌握電屬性的功法。
當下兩人不再遲疑,飄然閃現在那扇門前,一抬腳仿佛是穿過一層薄膜,就在丹青殿裡完全的消失。
在壁畫當中,兩人在體型縮小數倍,此時已被拋在最後麵,跟在那道金色的影子後麵,剛剛的走上青色石階,便就聽到星月真君的聲音,徐徐的從頭頂上方傳來:“天一哥哥,這裡沒有什麼危險,隻要沿著石階往上走,就可以追到那小子,扒皮抽筋任憑你處置。”
她的話音剛落,便就聽到極為遙遠的上空,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想要追上本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千裡冰聽到那道聲音,頓時便怒火中燒,嘶聲在下麵叫道:“臭小子,陰鬼山和死亡深淵,都僥幸讓你逃得一命,但是現在你逃不掉的,老夫要將你打死喂狗。”
“本座死不死,倒是不知,但是卻知道,你今日必死!”那道聲音在上空哈哈大笑,繼續說道:“先收下本座的見麵禮!”
話音一落,忽然在頭頂上空,一塊萬斤巨石滑落而下,沿著石階滾將下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沿途山石崩裂,塵土飛揚。
走在前麵的星月真君神色輕蔑,似乎是不屑為此出手似的,嘴巴微微一張說出‘良岩太保’四字。
話音未落,就有一位體型魁梧似塔的太保真君躍身在前,灰色的肌膚立即膨脹,仿佛是吹氣球一般,在轉瞬間,就化為一塊巨大的岩石橫亙在前麵。
“轟!”的一聲,巨石狠狠的砸在上麵,那良岩太保卻是紋絲不動,仿佛是一塊灰塵沾在身上,他極為隨意的往旁邊一抹,那塊巨石便就直直的跌進山穀,發出轟隆隆的一陣回音。
千裡冰在後麵見到,當即怪笑聲叫道:“臭小子,一塊石頭你就想傷到金丹真君,實在未免太異想天開。”
而在他狂笑不已時,站在石階旁往下望去的萬裡火,忽然驚聲叫道:“快看,那是什麼?”
千裡冰笑聲戛然而止,仿佛是發現自己吞下去一個蒼蠅,他的目光直直的望著山穀深處,卻見在下方虛空裡,忽然亮起上百盞明燈,每一盞都是足有桌子般大小,其中有碧綠色的;有血紅色的;也有灰色的,等等等顏色形狀不一,
千裡冰法力聚於雙目,當即臉色有些蒼白,那哪裡是什麼燈籠?分明是一雙雙的眼睛,而至於眼睛以下,卻隱藏在雲霧當中,根本就看不清楚。
那道金色的影子神色凝重,走到石階的邊緣往下望去,稍一沉吟便就伸手在天空一指,無數銀蛇在虛空裡亂竄而出,電光閃爍照耀四方,一副讓人頭皮發麻的景象,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卻在山穀當中,盤踞著上百隻凶獸,有其狀似虎,卻生有八足獨角的八足獸,有長著人頭馬身,三條尾巴的三尾馬;有生有六足四翼的蛇;有黑身赤足,仿佛山雞一樣的長嘴鳥;有其狀如魚身,長著一條蛇尾巴的扁頭獸;有形狀如九隻牛尾巴兩隻蛇頭的怪魚……
影影綽綽的不太真切,但是那淩厲的氣息去猶若實質,仿佛一座沉重萬鈞的巨山壓在心頭,這些凶獸仿佛沉睡當中被人打擾,一雙雙茫然的眼睛陡然睜開。
原來這些上古凶獸並非沒有被畫上眼睛,而是原本在畫中,它們都是沉睡的樣子,眼珠在眼皮的下麵,看起來跟沒有畫眼睛一樣,此時在沉睡當中驚醒,紛紛的睜開眼睛。
“諸位,收下這份見麵禮!陰曹地府好上路!”
一道清朗的聲音,在極為遙遠的上空忽然響起,並在此瞬間,仿佛是山石崩裂,有無數塊巨石轟然滾落,猶若流星墜地般砸落在山穀當中,傳出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
碎石砸在那些上古凶獸上,仿佛是尊嚴得到極大的挑釁,紛紛發出嘶吼咆哮聲,怒聲震動四野,鋪在石階上的青石,都隱約出現震動的跡象。
好在這些上古凶獸被鐵鎖捆住,隻能被困住原地咆哮,沒有辦法掙脫開來發泄怒火,否則這座山穀怕都要毀掉。
但凡事卻都有例外,也不知道是時間太長,繪製鎖鏈的墨水被褪掉顏色,還是丹青真王有意而為?居然有一隻上古凶獸掙脫鎖鏈,發出暴戾憤怒的吼叫聲,朝著站在石階上的星月真君等人撲上前來。
那隻上古凶獸,形狀有點類似鱷魚,渾身覆蓋著紫紅色的鱗甲,閃耀著詭異的光芒,隻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是,那隻凶獸長有兩隻尾巴,長不下七八丈,有人的腰身那麼粗,仿佛兩條蟒蛇般舞動不已。
“龍鱷獸?”
星月真君躍躍欲試,似乎準備動手,那道金色的影子卻沉聲說道:“走,不要在此地逗留。”
星月真君當即恍然,雖然一隻‘龍鱷獸’不足畏懼,諸位金丹真君齊上,未必不能擊殺此獸,但是耽擱的時間一長,難免再有其他上古凶獸掙脫鎖鏈,那當真是陷進九死一生的境界。
一念至此,她當即沉聲下令,領著四位太保真君沿著石階跳躍遁走,遠遠的往上望去,那石階似乎無窮無儘,隱約可現一道渺小的身影,似乎要消失在視線在儘頭。
那道金色的影子冷哼一聲,化為閃電般的光芒掠上前去,居然在短短的片刻間,就已經追上星月真君,似乎是某種極為強大的電屬性功法。
千裡冰和萬裡火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天一真君的電屬性功法如此精通,以前可是聞所聞問,此時那隻龍鱷獸的咆哮聲在背後越來越近,兩人都不敢多想,當即施展身法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