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軟玉在懷,莫問天胸膛裡充滿柔情,微微的搖頭以示自己無礙,大手攬住她的纖纖細腰,沉聲問道:“羽兒,升仙門的兩位長老怕是有些不妙,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
鄭羽兒臉色有些疑慮,蹙眉說道:“東木真君倒是不用擔心,隻是法力反噬傷到元氣,靜養上數日便就可全然恢複,但是施展傳功合道神通,讓他的法力驟然而減,修為的折損卻是不可避免。”
莫問天神色肅然起敬,心裡卻是感慨無比,雖然是為擊殺狂獅真君而迫不得已,但是東木真君能夠犧牲自己法力傳功他人,這樣的勇氣和決心卻是非常人可有。
數年的苦修所得,一朝化為烏有,東木真君可謂是付出慘重代價,北水真君倒是不提,但是莫問天和鄭羽兒卻是獲益豐厚,法力俱都得到極大的增長,幾乎是不亞於吞服一枚大法元丹。
東木真君雖然傷勢不重,但數年的苦修毀於一旦,可謂同樣是損失慘重無比,而北水真君更是不容樂觀,雖得東木真君的不吝傳功,但是丹田驟然重創,怕是已化為烏有。
莫問天正待相問,卻見鄭羽兒臉色有些黯淡,歎然說道:“北水真君丹田重創嚴重,原本是性命堪憂,但是幸好她及時施展玄冰龜息大法進行療傷,已全身關閉六識化為玄冰,正被東木真君帶回大興城療傷,但不知何時才能醒轉過來?”
鄭羽兒向來情深意重,在升仙門修煉以來,北水真君對她有頗多照顧,但此時卻是落得丹田重創,她心裡自然是有些不好受。
莫問天愛屋及屋,當即擺手說道:“羽兒倒是不必擔心,北水真君吉人天相,況且她修煉玄冰龜息神通,當日被萬獸穀暴熊真君擊成重傷,都能全然的恢複如此,此次同樣如此。”
鄭羽兒得他言語寬心,神色稍有輕鬆,卻是奇聲問道:“問天,剛才偷襲的那位金丹修士,不但是實力極強,而且精通風遁神通,實在是難以對付的角色,卻不知是什麼來路?“
莫問天微微的歎氣,神色凝重的說道:“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此人是鄭國的通緝要犯,當年擊殺十七公子的定風真君,他現身此處救出狂獅真君,卻不知意圖何為?”
“什麼?”鄭羽兒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冷聲說道:“好大的膽子,此人屢屢同鄭國作對,實在是罪無可恕。”
莫問天默然點頭,臉色陷進沉聲,蹙眉說道:“而且萬魔嶺突然舉派進攻大興城,實在是來得突兀,若非東木真君恰好在此,怕是城毀人亡的結局,而且據他們所言,是得到雲州宗主門派傳來的消息,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說到此時,他的語氣忽然加重,皺眉說道:“為夫甚至懷疑,那傳出消息的宗派掌門,同定風真君所在的散修聯盟怕是不無關係。”
“問天說的不錯。”鄭羽兒麵色陡然間一沉,冷然說道:“早在一個時辰前,大興城千裡傳音符得到消息,靈月門的掌門雲月真人,領門下築基弟子全然消失,已經是不知所蹤?應當是此人透露的消息。”
莫問天神色冷峻,臉上掠過一抹殺機,沉聲說道:“好大的膽子,此人膽敢背叛羽兒,為夫定然不會放過。”
鄭羽兒微微的歎氣,聲音苦澀的說道:“當年靈月門掌門淨月真人無故隕落,羽兒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來怕是雲月真人做的手腳,此人怕是早已潛伏在側。”
莫問天冷哼一聲,說道:“應當是如此,先是雲月真人傳出消息,誘萬獸穀全力攻占大興城,定下驅虎吞狼的計策,隻不過被東木真君四象鎖靈陣打破全盤計劃。而定風真君偏生在此時出現,應當得到雲月真人的傳信,救得狂獅真君同樣未必存有什麼好心?”
“可惜卻是此人,讓四象鎖靈陣功虧一簣,不但東木真君元氣大傷,北水真君更是重創瀕死。”鄭羽兒神色黯然,歎然說道:“原本準備要去少陵城,擊殺六階的金爪貂熊,救出南火真君以及雲州諸派修士,但是兩位真君都是重創在身,怕是要延誤一些時日,隻是人命關天,雲州諸派修士不知能幾人尚且存活?”
莫問天悄然探出手去,抓住她柔若無骨的柔荑,滿臉柔情的說道:“羽兒勿要擔心,天無絕人之路,至於少陵城一事,一定會有辦法的。”
鄭羽兒悠悠歎氣,抬頭凝視著莫問天棱角剛毅的臉頰,心裡湧出一陣濃濃暖意,靜靜依偎他剛強有力的懷抱裡,感受著那難得的溫存。
兩人緊緊的相擁著,遠方的山風呼嘯而來,衣袂在風中獵獵作舞,斜日的餘暉灑落在身上,泛起金色耀眼的光芒。
夕陽漸漸的沉淪,而在太陽落山的地方,忽然傳來一聲亢昂的狼嚎聲,仿佛是要撕裂天地,而在聲音傳出的地方,隱隱有著一條黑線緩緩蠕動。
莫問天循聲望過去,凝視著那天地相接的地方,嘴角當即泛出笑容,欣喜道:“是血翼狼王,雷長老已蕩平萬魔嶺,率領眾弟子凱旋而歸。”
“那些百姓是……”鄭羽兒順著他的目光極力遠眺,卻見血翼狼王在遠方的天空俯衝盤旋,而在它雙翼遮天蔽日的陰影裡,卻是浩浩蕩蕩的滾滾人流,仿佛是黑色巨浪正在蔓延而來。
“這些都是被困住萬魔嶺的百姓們,他們被雷萬山等解救出魔窟。”莫問天神色欣慰,含笑說道:“羽兒,可否陪同為夫,前往迎接弟子的得勝歸來。”
“固所願爾!”
鄭羽兒欣然應道,兩人當即相視一笑,攜手在山巔上躍下,化為兩道流星朝天際的儘頭劃落而去,倏忽間便就千丈之外。
片刻功夫,血翼狼王便就有所感應,發出撕破雲霄的長嘯聲,馱著雷萬山風馳電摯般而來,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就在百丈開外的荒野裡俯衝而下。
在血翼狼王俯衝落地的瞬間,雷萬山在上麵躍身而下,跪地高呼道:“雷萬山拜見掌門師兄,以及天羽真君。”
而在他的眼前,卻是驟然生出磅礴的氣息,莫問天和鄭羽兒在半空裡徐徐而落,仿佛是憑空落下兩座高山,那沉重無比的壓力,讓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莫問天先前走出一步,拂袖將雷萬山扶起,哈哈大笑道:“雷長老率眾蕩平萬魔嶺群魔,不但救出被困的青州數百同道,而且將幾十萬流離失所的百姓帶離魔窟,實在是功不可沒。”
雷萬山卻是臉色慚愧,黯然說道:“掌門師兄,此次圍剿萬魔嶺,都怪師弟調度失策,在水牢裡遭到萬獸穀的埋伏,折損十二位記名弟子。”
莫問天卻是微微搖頭,歎然說道:“雷長老,不必自責,有紛爭的地方便就有死亡,修真界原本就是殘酷無比,弟子們不幸隕落萬魔嶺,隻是無緣大道而已。”
“師弟謹受教!”雷萬山沉聲應是,卻繼續說道:“掌門師兄,此次本門蕩平萬魔嶺,救得被困青州修士四百八十位,其中將近四百人都是功德門的弟子,但他們在太陰潭水裡浸泡數年,卻都是肉身重創,而且元氣受損厲害,甚至有些道友都是瀕臨隕落,不知要如何進行安排?”
莫問天神色有些吃驚,功德門顯然早已被一網打儘,築基修士被儘數關押在萬魔嶺水牢,難怪偌大的一個金丹門派,隻有些許零散弟子仍舊在青州活動。
雖然此派修士是萬難納降歸順,但是無極門作為新晉金丹大派,有著錦繡乾坤的前程,卻不能做出罔顧同道生死的事情,否則失去道義則得不償失。
一念至此,莫問天當即說道:“雷長老,將這些被救出的青州同道妥善安置,都住在大興城的城北,本門要竭力負責救治,若是療傷丹藥有所不足,立即傳信穀長老,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將他們全然恢複如初。”
說到此時,他卻是稍有沉吟,加重語氣道:“若是都康複以後,願意歸順本門的道友,自然歡迎之至,但是若有意離去的,卻是不可阻攔。”
“是,師弟謹遵掌門旨意!”雷萬山當即恭聲應是,對掌門的意圖已了然於胸,沉聲說道:“掌門師兄,那幾十萬青州百姓,便就安排在城西和城南,等回到大興城以後,師弟會安排弟子們建造房屋,準備食物,將百姓們都安置妥當。”
莫問天神色欣慰,和鄭羽兒對視一眼,卻發現她同樣是滿臉的欣喜,當即頷首說道:“百姓們在萬魔嶺飽受勞役,此次能脫離魔窟而出,實在是善莫大焉,至於如何的安置?就由雷長老全權負責,大興城很快便要重回當年的興盛。”
大興城隻是重建數日,雖然百姓們源源不斷的湧進,人口是與日俱增,但是畢竟時間的底蘊不足,時至此時隻有數萬百姓,偌大的城池終日都是空空蕩蕩,但萬魔嶺而來的百姓足有四五十萬,實在是龐大無比的隊伍,定然給大興城注進新的活力,重回當年的興盛已近在遲尺。
眼見掌門神色欣喜,顯然是心情極為暢快,雷萬山當即說道:“掌門師兄,師弟還有一件喜事要稟告掌門。”
豈料莫問天似乎已有所知,忽然間雙目如電般凝視遠方,哈哈大笑道:“雷長老,此事本座已然得知,食髓獸已妖丹大成,晉升成為六階靈獸。”
雷萬山當即是疑惑萬分,轉過頭順著他目光望去,卻見在那浩浩蕩蕩的人流上空,夕陽沉落的地方,雲浪劇烈的燃燒起來,忽然間暴起萬丈紅芒,將半天天際染成一片紅色,在數裡以外都是清晰可見。
萬丈紅霞幻化成人頭鳥身的虛影,雙翅展開遮天蔽日一般,一張仿佛貓頭鷹的臉上,高高揚起巨大的口器,那森然閃爍的光芒,仿佛是要吸食天地間萬物生靈。
韜光隱晦,是隱匿於暗中,伺機而動的智慧;鋒芒畢露,卻是彰顯威能,震懾宵小的氣勢,天下間舍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