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問天獨闖萬魔嶺時,就早已摸清萬獸穀的布局,而雷萬山曾得到他麵授機宜,此時的安排自然是有所針對性。
在牧雨萱領唐景香、葉寒庭兩人恭聲領命以後,雷萬山威嚴的聲音沉聲令道:“萬獸穀在山上設有水牢,據說裡麵關押數百位築基修士,夜長老同執法堂、外務堂、禦戰堂三位堂主,領五十位記名弟子,破開水牢的機關,救出被困裡麵的道友。”
“是,師弟定然不負所望。”
“雷長老,弟子遵命!”
夜無影領孫世雄、金臨風、石震風沉身上前,四人紛紛抱拳領命,在黯淡的月色照映下,卻都是漠然沉穩的臉色。
雷萬山微微的頷首,水牢關押有數百位築基修士,算是萬魔嶺的防務要地,卻並非是那麼簡單,說不定有著重重機關設伏,但是此四人卻都是善於決斷,而且久經生死的曆練,足以應付任何局麵,自然是用不到擔心。
諸事安排妥當,雷萬山躍身在血翼狼王的背部,猛然朝著萬魔嶺一揮手,滿臉殺機的厲聲喝道:“禦戰堂以及其餘弟子,都隨本長老在前麵開道,蕩平萬魔嶺,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諾!”
離火真人、天元真人、玄雲真人等記名弟子轟然應是,四周的陰風裡彌漫起凜冽的殺氣。
一聲響徹蒼穹的狼嚎淩霄而來,血翼狼王化為血色的紅光,閃電般的在地上掠空而起,眾弟子紛紛禦器跟上前去,法器的光輝閃爍而起,照耀的四周宛如白晝一般。
作為萬獸穀在青州的臨時據點,萬魔嶺並非不設任何的防禦,但六階陣法畢竟太過罕見難求,隻能在山腳設有五階萬獸滅絕陣,即便築基大圓滿的修士獨闖陣中,都是難逃萬獸噬體而亡的厄運。
但是哪裡可能阻擋住無極門?血翼狼王發出撕破雲霄的狼嚎聲,在半空裡疾風般俯衝而下,吞吐出丹田裡的妖丹,耀眼的光芒在夜空裡綻放,妖丹化為金色閃電,狠狠劈落在山腳的萬獸滅絕陣裡。
“轟!轟隆隆!”
一陣山崩地裂的巨響,仿佛是流星墜落荒野,固若金湯的五階陣法,在刹那間支離破碎,山峰開始瘋狂的塌陷,大地劇烈的顫動起來。
刹那間,稍顯死寂的萬魔嶺,頓時仿佛開水般的沸騰,萬獸穀弟子紛紛禦劍飛在空中,仿佛是寂靜的山穀裡,被驚起的無數飛鳥,雲煙般的四散而逃。
“不好,山門被攻陷,有敵修來犯。”
“本門的金丹長老全都不在,萬魔嶺不過是空城一座,如何去抵禦敵修?”
“居然是六階靈獸,立即快逃,我們萬萬不是對手。”
“……”
此時萬魔嶺防務空虛,萬獸穀留守的築基真人都沒有超過四十人,而且餘者都是煉氣期的弟子,自然是談不上什麼戰鬥力,在血翼狼王的震天嘶吼聲裡,早已經驚的魂飛魄散,惶惶如驚弓之鳥般,漫無目的的亂逃亂竄。
“想要逃走?哪有那麼容易?”
雷萬山發出一聲怒雷般暴喝,血翼狼王雙翼微微展開,風馳電摯般的俯衝而下,吞吐出無數連珠火球,炸的數位萬獸穀弟子皮焦肉綻,哭爹喊娘,不要命般的催動法器四散而逃,隻恨平日裡修煉不精,生怕落在同門後麵淪為炮灰。
天元真人等記名弟子在無極門以來,尚且都是寸功為立,按照無極門門規,隻要能立下功勞,便就能破例成為入門弟子,得到門派的資源傾斜,當下都是不甘示弱,如狼似虎般撲上前去,紛紛施展法術,推枯拉朽般進行一麵倒的屠戮。
漫天的殺戮,淒厲的慘叫,濃鬱的血腥,卻已經讓半山腰的百姓們亂成一團,他們衣衫不整的湧出廂房,仿佛是熱鍋上的無數的螞蟻,趁著夜色瘋狂爭道,搶著往山下逃去,沿途呼兒喚娘,哭聲震天。
“青州的百姓,雲州無極門在此,不可慌亂。”
“百姓們,稍安勿躁,隻要蕩平萬獸穀餘孽,定然護送你們離開萬魔嶺,重返家園。”
“都呆在原地勿動,聽候指令行事,趁亂生事者,殺無赦。”
在半空裡,牧雨萱、葉寒庭、唐景香三人發出陣陣厲聲喝斥聲,領著四十位記名弟子撲上前去,飄然落身在半山腰建築群裡,各距險地將百姓們遙遙圍困在當中。
“無極門是什麼門派?修真者不都一樣麼?他們果真會有如此的善心,是要救我們離開此地?”
“不管是什麼門派?若是能保百姓們平安離開此地,我們定然要立下長生牌,為無極門的仙長祈福。”
“蒼天有眼,衛國有幸啊!青州百姓曆經數載的苦難,終於是要脫離魔域。”
“……”
此時百姓們仿佛是炸窩似的,雖然不知無極門是什麼來曆?但是此時屠戮萬獸穀邪修,解救百姓於危難裡,即便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也應當不會是邪門鬼道。
畢竟他們囚禁於萬魔嶺以來,世間慘事實在是曆曆在目,幾乎每日都是在上演,女的被淫褻,男的被苦役,生者活活煉成人丹,死者拋屍喂養妖獸等等,當真是罄儘南山之竹,難書其惡,決儘東海之波,難洗其罪。
青州百姓仿佛深陷永無天日的黑暗裡,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明,但是在此時,終於是撥雲見日,生存未來就在眼前,從沒有如此觸手可及過,百姓們有的驚若木雞,有的癲狂瘋笑,有的痛哭流涕,都是被有些不能自己。
而在萬象猙獰的建築物背後,卻是一口瘴氣彌漫的陰潭,周圍是陰風陣陣,寒氣刺骨,而水牢的進口便就建在附近,但此時早已沒有任何的守衛,厚重的石門微微打開,裡麵彌漫著森然的鬼氣。
“居然是太陰地脈,此處潭水萬年都見不到陽光,修真者若是困在其中,肉身和神識便會日漸消蝕,那萬魔嶺的水牢,應當是建在深潭的下麵。”
孫世雄靜靜的走上前去,滿頭如銀的白發在風中亂舞,一雙冷眸仿佛利劍一般,淩厲萬分的環視四周。
金臨風頂著碩大的腦袋走上前,斜眼冷睨著那座水牢的進口,隻覺徹骨其寒的陰氣噴湧而出,渾身的血液都有點發僵,當即臉色微變道:“夜長老,孫堂主說的不錯,水牢裡陰氣彌漫,怕是有些古怪,不過弟子願在前探路。”
在黯淡的夜色裡,夜無影的聲音在陰影裡飄出:“臨風的功法以五行木為主,蘊含源源不斷是生機,但此陰氣卻可消蝕生機,自然不便進去涉險,不如領幾位以修煉木屬性功法為主的弟子,守在外麵以策萬全。”
“這……”金臨風神色頓時一怔,夜長老向來是嚴令如山,容不得有半點的違拗,正當他燦然往後退去,卻見眼前忽然有道人影狂風般掠過,孫世雄的聲音在水牢裡飄出:“夜長老,弟子的功法厚重炙熱,足以克製陰氣的侵擾,就在前麵探路吧!”
“好,石堂主,你領諸位弟子跟上,不可走遠。”
夜無影的聲音同時在水牢裡傳出,似乎在倏忽間漸行漸遠,即便是夜色黯淡,四周的精致模糊,但是以眾位築基真人的眼力,誰都沒有發現他是怎麼進的水牢?
石震風當即領命,手持一杆方天畫戟,走在前麵沉聲喝斥道:“諸位弟子,五人為一排,十人為一列,配有防禦性法器的在隊外側,配有攻擊性符籙的藏於隊內,結成隊列迅速跟上。”
“是!石堂主!”
諸位弟子轟然應是,當下以五人並行為一排,組成十排魚貫而進,前後兩排人人手持鋼刀後盾的法器,狹長厚實的下品法盾一致向外,像一道鋼鐵壁壘,即使有人在甬道兩端突然發出偷襲,休想可一下子打亂他們的隊形,更不用說傷到中間一排的弟子。
而中間那八排弟子卻是手扣符籙和飛劍,可以在驟然攻擊時進行遠攻傷人,每位弟子相隔都是不足一丈,而且腳步聲整齊劃一,顯然是被經過精心訓練,雖然隻是五十位弟子,但是即便是遇到上百位築基真人攻擊,很難將他們全部剿滅。
修真者群體作戰,幾乎是等同於軍隊廝殺,若是經過訓練的磨合,而且在實戰時調度有方,戰鬥力便就會凝聚數倍,自然是要遠勝於遊兵散勇,這些記名弟子雖然加入無極門時日尚短,但是卻時常操練,對於作戰時相互的配合已得心入手,此時在石震風的指令下,倒是卻井然有素,並不顯得混亂。
在此鋼鐵壁壘般的隊列裡,韓雲生、王立辰負責前後兩端,不但各自持有威力不凡的法盾,而且都放出一隻五階荊棘血豬充當肉盾,而在隊列的正中,卻是郭紫怡和劉芳容兩人,都持有數張威力強大的符籙,此四人都是禦戰堂的弟子,可算是數位弟子裡的靈魂人物。
等到弟子們神色肅然的魚貫而進,金臨風當即冷喝一聲,七八位弟子當即各自占領要地,隱藏在黑暗裡,他們不但要防止有人從外闖進水牢,而且也要網羅水牢裡的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