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君真人的雙眼眯在一起,半響才說道:“且不管是誰對誰錯?兩位宗主就此無故隕落,但卻不嚴懲凶手的話,本門的威嚴將何在?本座原本是想讓無極真人自斷一臂,此事便就此揭過不談,但是小妹卻是如此回護於他,兄妹情誼卻是不能不顧。”
說到這裡,他淩厲無比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莫問天的身上,冷笑說道:“無極真人,聽說你法力強橫,而且神通驚人,是雲州數百年以來少有的修煉天才,但是卻不知膽量如何?”
莫問天沉身站起,目光迎上前去,沉聲說道:“威君真人有何指教?請直說無妨。”
“好!”威君真人撫掌一擊,朗聲笑道:“無極真人,不知你有沒有興趣陪本座下一盤棋?”
莫問天的神色有些迷茫,他原以為威君真人會依仗修為相欺,卻是沒有想到他忽然要下一盤棋,實在不知他何出此言?
“無極真人,原本以你犯下的過錯而言,本座是可以直接擊殺於你,但是羽君小妹的麵子卻是不能不給,因此你我兩人便對弈一局,以棋定出你的命運吧!倘若是你棋力不足,對弈敗在本座手下,那麼自斷一臂,無極門自此滾出清河郡。”
威君真人冷笑一聲,便繼續說道:“倘若是你棋高一著,非但是任何的懲戒全免,而且清河郡要籌措的十萬塊下品是,便由本座一力承擔。”
在說到這裡時,他的雙目便驀然間爆出淩厲的光芒,陰冷的聲音說道:“無極真人,不知你是否有膽量陪本座對弈一局?”
雖然莫問天心裡很明白,威君真人所言的對弈定然非比尋常,絕對不是似世俗界下棋那般的簡單,想要對弈得勝的話並非容易,但是他眼下已經是騎虎難下,雖然羽君真人能夠回護他的周全,但是人要靠自己才能獲得有尊嚴,威君真人已經劃下道來,他焉有膽怯不接的道理。
一念至此,莫問天神色泰然,朗聲說道:“威君真人既然有此雅興,在下便陪你對弈一局便是。”
“好,倒是爽快!”威君真人哈哈大笑,便拂袖說道:“在此地方太下,不如去外麵的修煉道場對弈。”
仁君真人的雙眼微微的眯在一起,哈哈笑道:“十三弟,聽說你得到一件上品法器乾坤旗盤,二哥正好去觀摩一下威能。”
羽君真人卻是蹙眉不語,她的目光快速的掠過莫問天,眸子裡隱含著微不可查的擔憂之色。
威君真人冷目環顧左右,朗聲笑道:“二哥,小妹,以及諸郡的宗主,你們都前來觀棋,也好做一個見證。”
話一說完,在八位真傳弟子的簇擁下,他便大步流星的朝著外麵走去。
仁君真人洪鐘般的聲音哈哈大笑,那無極真人的死活自然和他沒有半點關係,自然是當做一場熱鬨來瞧,便在八位真傳弟子的簇擁下,跟在威君真人的背後離開大殿。
羽君真人臉色隱現憂愁,微微的歎一口氣,便緩緩的從席位上起身,在四位真傳弟子的陪同下,緊跟著走出宗門大殿。
緊接著便是各郡的宗主,以富寶真人為首的數十位宗主,則是滿臉的幸災樂禍,似乎是巴不得無極真人對弈失敗,自此以後雲州便太平無事;而以上清真人為首的五六位宗主,則是神色有些憂慮,自是不希望無極門自此在雲州消亡。
除此以外,絕大多數的宗主都是事不關已,如同仁君真人的心態一樣,隻是當做一場熱鬨,無論對弈的結果如何?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當下諸君的宗主都魚貫走出宗門大殿,莫問天跟在最後麵走出大殿,卻見圍在修煉道場的四周,有三位副掌門,升仙門的真傳弟子,以及諸郡的宗主,雖然在人數上並非很多,但是相互間的議論聲便是嘩然一片。
莫問天默默的走上前去,卻是沉聲說道:“卻不知威君真人要如何對弈?”
威君真人卻是冷哼一聲,在腰間的納寶囊裡一拍,便立即有一件玲瓏有致的棋盤飛在頭頂上空,並且以迅疾無比的速度變大,隻是轉眼的功夫便有數十丈的方圓,遮天蔽日般的靜靜浮在半空中。
威君真人長袖揮舞,那龐碩無朋的棋盤便轟然落下,將整座修煉道場都幾乎完全覆蓋,棋盤呈長方形,上麵九條平行的豎線,以及十條平行的橫線縱橫交錯,組成無數個小方格,竟然和世俗象棋的棋盤一模一樣,並且在中間的位置留有一道鴻溝,並以此為雙方的邊界。
威君真人忽然間長袖甩動,如同大鳥般踏上棋盤,傲然站立在棋盤東方九宮以內,便朗聲笑道:“無極真人,請速速登上棋盤,我們兩人各位雙方主將,以鴻溝為界相持對弈。”
“原來威君真人的棋盤是一件上品法器,實在是讓在下大開眼界。”莫問天讚歎一聲,便就立即飛身登上棋盤,穩穩站立在西方九宮以內,隔著鴻溝和威君真人冷冷對峙。”
等到他站定以後,威君真人在腰間的納寶囊裡一摸,在手裡抓出來數十枚紅色棋子,他神色冰冷的說道:“無極真人,我們各持十五枚棋子,隻要攻擊到主帥方可算取勝。”
話一說完,他便揚手將那數十枚棋子丟過來,莫問天在茫然不解中,揮袖將那些紅色棋子全部抓著手裡,用神識進行查看,頓時便神色恍然起來。
在他手裡的十五枚紅色棋子,上麵都各自印著一個字,有車馬砲卒士相,仿佛是象棋的十五個棋子,但這些棋子閃爍的光華有強有弱,威能最弱的便是那五枚卒字棋子,似乎隻是四階法器的殘次品,而威能最強的卻是那兩張車字棋子,上麵的紅光耀眼奪目,似乎都已經是五階的法器,而其餘的十三個棋子卻都是四階的法器。
莫問天在手裡把玩著那些棋子,心裡卻是泛起驚濤駭浪,這些棋子都是眼前棋盤的衍化法器,可以生生不息的由棋盤蘊育而來,實在是讓人驚歎不已,這件上品法器的棋盤,已經被煉器者賦予一定規則,而擁有規則的法器非但罕見,而且威能要遠勝同等階的法器。
正在他神思飄蕩的時候,威君真人已經伸手在腰間的納寶囊裡摸出數十枚黑色棋子,冷然說道:“無極真人,本座得到乾坤棋盤不過數日,便用你來試一試這件法器的威能。”
話一說完,他便揚手甩出一枚棋子,在半空當中化為一位銅甲刀兵,落在鴻溝的附近,單手持刀快步向著莫問天而去,原來那棋子可以化為傀儡進行攻擊。
既然是以下棋定勝負,那便要遵循棋路的規則,莫問天隻能在棋盤九宮內移動,不得動用任何的兵器法術,而且隻能以手中的十五枚棋子取勝。
兵,在棋子當中數量最多,而同樣實力也是墊底,不但是推進的速度緩慢,而且是隻能進不能退,隻要是不近身攻擊的話,幾乎對敵方的主將沒有任何威脅,而威君真人打出一枚兵字棋子,顯然隻是想試一試棋盤的威能。
莫問天微微的一笑,摩挲著手中十五枚棋子,揚手間丟出來一個卒字棋子,在半空中化作銅甲槍卒,落在地上正好迎上越過鴻溝而來的刀兵,便雙手持槍捅進對方的腹內,但是幾乎同一時間,他的腦袋卻被刀兵揮刀劈落在地,刀兵和槍卒便同歸於儘,化為白光消失在空氣裡。
威君真人在都出兵字棋子的同時,繼續揚手丟出四枚棋子來,在她的左右兩邊,便幻化出兩名手持短刃的銀甲侍衛,以及兩位手持佩劍的白衣文士。
卻是兩張相字棋子和兩張士字棋子,此四枚棋子的威能僅強於兵字棋子,士是司主帥的安全,是不能離其左右,而相則是進可輔助攻擊,退則可以加強守衛,乃是攻防兼備的棋子,但是兩種棋子的弊端也是明顯,也隻是能斜線而走。
在甩出四張棋子以後,威君真人仿佛是置身銅牆鐵壁當中,防禦能力自然是極大加強,他臉上的神色頗為自得,忽然間再甩出兩枚棋子來,化為兩輛金鐵鑄造的戰車落在地上,兩輛車一前一後,以快若閃電的速度越過正中間的鴻溝,朝著莫問天閃電般橫衝而去。
是兩張車字棋子,車在棋子當中主殺,可是威力最強的棋子,那兩輛戰車的衝撞力,足以比得上兩位築基大圓滿的修士全力一擊,倘若是撞在莫問天血肉軀體上,怕是立即便會屍骨無存。
莫問天自然是知道厲害,但是他靜靜的站立在九宮內,卻是沒有移動半分,他不是不動如山,迎麵應對兩輛五階法器的衝撞,他還沒有那般的沉穩,隻是靜若處子,等待出手的最佳時間。
兩輛戰車直線般衝擊而來,車是棋子當中最強的戰力,可以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根本是無子可攔,向來有一車十子寒的說法,威君真人擺出雙車連擊的架勢,自然是對莫問天並不當回事,準備要一舉定出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