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真人哈哈大笑,心情卻是極為的舒暢,他似乎懶得招呼莫問天等三人,領著玄旗真人、橫江真人、公羊真人,依次走進山門裡。
鐵算真人和玉筆真人正待跟上前去,卻被天佑真人伸手攔住,語氣冰冷道:“兩位掌門,卻是有些對不住,本門的山門,隻允許在一個時辰內走進三位客人。”
鐵算真人皺眉說道:“這是什麼古怪規矩?老夫怎從來都沒聽說過?”
天佑真人冷笑一聲道:“奎木真人在臨走前,剛剛傳下來的嚴命,真傳弟子的命令,在下卻是不敢有半分違拗。”
鐵算真人和玉筆真人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是有些無奈,隻能怪自己來得好生不巧,正好輪到大公子嫡係的真人值守山門,否則要是十三公子的實力的話,恐怕早已是另一種結局,在這裡吃閉門羹的恐怕是玄旗真人等三人。
莫問天耳聽他們說話,靜靜的在山門旁尋到一塊地方,默然席地而坐。
銅筆真人和玉筆真人都是苦笑搖頭,兩人坐在山門的一側,卻是低聲敘起舊來。
時間慢慢的流逝,夕陽漸漸沉淪,青雲山半山腰以下,已經是完全的見不到太陽。
卻在此時,天空中忽然傳來馬的嘶鳴聲,陣陣的鶴鳴聲隨即響起。
莫問天疑惑不解,抬頭仰望天空,漸漸黯淡的天幕中,閃過一道耀眼的流光,那是一輛華麗的馬車乘風踏雲而行。
拉車的是一匹背生雙翼的白馬,頭頂生著一隻金光燦爛的獨角,雙翼潔白如雪,展開足有幾十丈的方圓,遮天蔽日一般,輕輕的一揮翼,便能飛出幾裡的距離來,比禦使尋常的中品法器的速度還要快上一籌。
馬車仿佛是雲朵堆砌而成,上麵雕刻著精致複雜的花紋圖騰,點綴著無數如夜空寒星般閃爍的靈石,上麵隱隱約約的坐著一個人,穿著雪色的長袍,衣袂和黑發迎風高高飄揚,卻是看不清容顏。
莫問天心神一震,已然瞧出那匹背生雙翼的白馬是一隻神龍駒,似乎是一隻五階的靈獸,而且那輛華麗的馬車也是一件頗為不錯的中品法器,是完全由靈石煉製而成的法寶。
正在他震驚的時候,鶴鳴聲大作,有一群靈鶴由天邊飛來,上麵端坐著幾十道窈窕的身影,似乎全部都是女修士。
莫問天心裡則更是震驚,那些靈鶴全部都是飛天鶴,這種珍貴的飛行靈獸,在無極門隻有一隻,但是卻在眼前有著五六十隻,而且有四隻已經是四階靈獸,在天空排成整齊的行列飛過來,說不出的震人心魄。
神龍駒希律律打個響鼻,拉著那輛華麗的馬車靜靜的停在高空,鑲嵌在馬車上的靈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夜空裡璀璨的星河。
天佑真人等四位守衛山門的升仙門弟子,全部畢恭畢敬的施禮道:“弟子等拜見副掌門!”
鐵算真人和玉筆真人早已臉色大變,在馬車上坐著什麼人?他們兩人自然心裡都很清楚,立即伏身在地上,卻是都不敢說話。
對方的修為實在是太高,即便是那匹用來代步的神龍駒,莫問天都未必是其對手,所以是根本不敢用洞察術去窺伺,連忙起身躬身施禮。
磅礴的靈壓在天空中傾瀉而下,仿佛是天塌掉一角,一個飄渺的聲音淡然說道:“今日是輪到哪一位真傳弟子負責山門守衛?”
天佑真人暗道一聲不好,隻覺得脊背骨都冒出冷汗,小心說道:“回副掌門的話,是白虎峰的奎木真人。”
“奎木真人?”天空裡的那道聲音不解道:“既然是他守衛山門,那本座怎麼沒有感應到他?”
“這個?”天佑真人臉色一變,硬著頭皮說道:“奎木真人臨時有事,剛剛離開不到一刻鐘時間。”
“什麼?”那道聲音陡然變得冰冷之極,厲聲說道:“好大的膽子,奎木真人居然擅離職守,難道不將本門門規放在眼裡麼”
天佑真人等四人臉色大變,心裡都是暗暗叫苦,升仙門的門規極嚴,若是被查擅離職守的話,一場重罰是定然不會少的,而且關鍵的是,包括他們四人在內,以及奎木真人都是大公子一係的人,但是此時卻被羽君真人抓住痛處,自然是要借機狠狠打壓才肯罷休。
卻在此時,陣陣靈鶴的唳鳴,那群靈鶴已經飛到跟前,仿佛是百鳥朝鳳般,將神龍駒團團的圍在正中間。
在四階靈鶴的背上,坐著四位穿著白色羽衣的女修士,她們四人的氣息極為的強大,全部都是築基後期的真人,而且無不例外的都帶著一副麵具,似乎是升仙門的真傳弟子。
她們四人戴著四副不同的麵具,上麵雕刻著活靈活現的動物圖案,有嬌媚的狐狸;有玲瓏的燕子;有跳脫的小鹿;有冷豔的烏鴉
那位戴著狐狸麵具的真傳弟子,莫問天已經將她認出來,正是半個月以前,來到無極門傳升仙令牌的心月真人。
由聞聽真人那裡,莫問天對升仙二十八宿已經略有了解,心裡便明白四人的身份,戴著狐狸麵具的是青龍峰的心月真人;戴著花鹿麵具的是朱雀峰的張月真人;戴著烏鴉麵具的是白虎峰的畢月真人;戴著燕子麵具的是玄武峰的危月真人。
非但有四位真傳弟子,其餘守衛在馬車四周的女真人,有十六位是築基中期的修為,是升仙門的內門弟子;其餘三十六位都是築基初期修為,是升仙門的外門弟子。
而坐在馬車裡的副掌門,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便是升仙門副掌門裡唯一的女真人羽君真人,而且是鄭國國君的女公子,隻有她才能有如此的排場。
十六位築基中期的內門弟子,紛紛在袖子裡甩出萬丈紅綾,從天空裡垂下來一條紅色的走廊,一直的延伸到山門的前麵,仿佛是一道貫穿天地的彩虹。
三十六位築基初期的女真人,紛紛將靈鶴收進馭獸袋裡,走在前麵為副掌門開道,在四位真傳弟子的簇擁下,羽君真人緩緩在馬車上起身,順著那道飄蕩在天際間的彩虹,在天空飄然走下來。
莫問天忍不住抬眼望去,神色當即震驚起來,羽君真人仿佛是天宮裡走出來的仙女,穿著金鏤花紋圖案的短襦,熠熠發光,耀目搶眼,下麵是觸地裙褂,高鬢宮裝,夜風徐徐吹來,將她的衣袖輕輕的揚起,仿佛是風中輕舞的楊柳,顯得輕盈柔美,飄然若神。
再望她臉上望去,仿佛晶玉般的明亮,雙眉斜長入鬢,一雙翦水似瞳顧盼間鳳眼含威,全身上下透著雍容華貴的氣息。
莫問天隻是偷眼一望,羽君真人立即有所感應,雙目在空中凝視下來,和莫問天四目交接,後者的雙眼仿佛是被劍刺中,疼得他當即閉上眼睛垂頭下去。
羽君真人輕輕的哼了一聲,陪在旁邊的心月真人看在眼裡,她自然已經將莫問天認出來,當即嘴皮微動傳音幾句。
羽君真人聽到她的傳音,用頗為意外的目光掃視莫問天一眼,眉頭微微的皺起。
等到她沉腳落地時,天佑真人等四人當即跪迎上前道:“恭迎副掌門歸山。”
羽君真人卻並不理他們,徑直走到莫問天的跟前,沉聲說道:“你便是清河郡無極門的無極真人?”
莫問天連忙抱拳施禮道:“啟稟副掌門,無極真人正是區區在下。”
“很好!”羽君真人鳳眼環視左右,奇聲說道:“無極真人,明日便是家師大壽,你們卻為何不進山門呢?”
莫問天淡然一笑,苦笑搖頭道:“副掌門,貴門的山門,有一個古怪的規矩,那便是隻允許一個時辰內走進三位客人,玄旗真人等三人剛剛進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在下隻好在此等候了。”
“什麼?”羽君真人神色震怒,轉首朝著天佑真人等四人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私自設定門規,慢待本人的客人。”
天佑真人等四人腿腳當即發軟,跪倒在地上說道:“副掌教息怒,此事乃是奎木真人的主意,我等隻是聽令行事。”
羽君真人冷哼一聲,輕輕的揮舞衣袖,忽然憑空生起一股狂風,天佑真人等四人胸口如同被大錘一擊,齊齊連腿好幾步,才能穩住身形。
‘哇’天佑真人等四人齊齊吐出一口鮮血來,臉色卻是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他們連忙運轉法力進行查看,卻是駭然的發現,丹田裡的法力被消減的極多,尤其是地猛真人,他剛剛晉升築基中期不久,此時驟然失去龐大的法力,修為直接跌落到築基初期。
羽君真人威嚴的聲音說道:“奎木真人非但擅離職守,而且自設門規,實在是膽大妄為,本座勢必不可饒他,但是你等幾人卻也脫不了乾係,本座已經廢掉你們二十年的修為,還望能夠謹記在心裡,不可再次有犯。”
“是,副掌門!”天佑真人等四人都是臉色慘白一片,尤其是地猛真人,跌落到築基初期,十有八九要從內門弟子淪落到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