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地界,濤濤血海,血煞迷漫天地,自古仙神少來。
寂靜的學海之上,白錦的身影浮現,挎著果籃,笑容滿麵叫道:“截教白錦前來拜訪冥河教主!”
浩大的血海無邊無際,此刻卻從中無聲無息分裂開來,大海被分割成兩半,血水翻湧一滴都無法逾越,兩隊阿修羅從分割的血海之中走出,一隊美豔嬌媚無雙,一隊凶戾醜陋絕世。
一個騎著血麒麟的醜陋修羅從中間走出,來到血海之上,下了麒麟抱拳作揖,九十度恭敬一禮說道:“阿修羅王波洵奉教主之命,前來恭迎勾陳大帝。”
白錦報以微笑說道:“有勞阿修羅王。”
波洵魔王起身,立在身旁伸手一引,說道:“帝君請!”
白錦跟著波洵走入血海之下,整個分開的通道左右都恭敬立著阿修羅,聲勢浩大,全都嚴肅冷酷。
白錦心中泛起嘀咕,比起禮遇這更像是立威。
血海海眼旁邊,聳立著一座大殿,宮殿占地甚廣,內部樓台高聳,威壓大氣,但是卻很是冷清。
波洵帶著白錦來到大殿之前,恭敬說道:“帝君,教主不喜有人打擾,即使是我不得號令也不能入內,還請帝君自行進去。”
白錦點了點頭微笑說道:“有勞修羅王。”
波洵騎著血麒麟,轉身離開,消失在濤濤血海之內。
白錦整理了一下衣衫,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朝著修羅殿走去,現在的情況是牛魔王對不起鐵扇公主,作為公主的娘家人,沒有一劍砍過來已經算是客氣了。
踏入大殿門戶,一絲時空波動將白錦籠罩,下一刻瞬間來到了一座花園之內,環目四顧,花園內並無半點血水,反而種植者一些美麗的花朵,前麵是一個清澈的池塘,池塘內蓮花開遍,宛如回到了天庭。
一個青衣消瘦老者正坐在池塘邊,手中握著一柄鋒利殺劍,在青石上磨劍。
白錦看向池塘,眼角不自主的跳動兩下,這一池池水都都蘊含著恐怖絕倫的劍氣,即使自己也不願觸及,劍道聖人之下當以冥河為尊。
白錦將花籃放在旁邊桌子上,作揖說道:“弟子見過師叔!”
冥河教主平靜說道:“過來坐!”
白錦走過去,在池塘邊隨意找到一塊石頭坐下,歉疚說道:“自從封神之後,我就一直忙碌三界之事,劃分三界秩序,善待三界眾生。
卻是對昔日的同門少了關注,剛剛才得知,昔日有一個同門流落下界,占山為王,竟然還有幸與教主結成親戚。
此乃大喜之事,本應該大辦特辦,昭告三界的,卻因為我的疏忽而不得知,今日才上門拜訪,實在是汗顏。”
冥河教主磨劍的動作一停,將長劍放在旁邊,說道:“這個花園你覺得如何?”
“辦得春風共花醉,儘教蝶鬨與蜂喧。
想必建造這個花園之人,也有一顆善良美麗之心。”
冥河教主微微點頭,難得露出一絲微笑,回憶說道:“這個花園就是羅刹她小時候建立的,那時候她還天真爛漫,纏著我要我幫她建造這個花園,這裡麵沒什麼奇花異種,所有花草都是羅刹自己收集來的。”
白錦坐在旁邊,有些羨慕說道:“真是羨慕師叔,您有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
冥河教主笑容一僵,出了一口長氣,悠悠說道:“封神之戰時,天地大戰,我將其禁足在家中,以免入劫。
量劫過後,她前去洪荒大地玩耍,我也不甚在意,本以為幾十年後她就該回來了,但是她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當我出去找她的時候,她扯著一頭牛妖高興告訴我,這是她找的夫君。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
冥河教主平靜的眼中閃過一道惱火,甚至是憤怒。
白錦點了點頭,傷感說道:“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我雖然沒有女兒,但是我有三個女徒弟,待她們也如同女兒一般。
若是有一天精衛突然帶著一個男人來到我麵前,說以後要離開我,投入他的懷抱,我恐怕想殺人的心都有。
就像我自己辛辛苦苦培育了一株水靈靈的大白菜,為她遮風擋雨,為她除草施肥,突然有一天我回來,自己的這顆大白菜被一頭豬拱了。”
冥河教主忍不住看向白錦,點了點頭讚同說道:“你竟然真的懂我,沒錯就是這種感覺,當時我差點控製不住自己,一劍殺了那頭蠢牛。”
“教主能夠忍住當真是好心性,我是遠不及也,弟子拜服。”
冥河教主感歎說道:“不忍不行啊!
羅刹這孩子從小就有堅持,她堅持自己所選,我若是真殺了那頭蠢牛,她會恨我一輩子的。
但是我能看出這頭牛絕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當時我堅持反對他們在一起,最終導致的結果是羅刹選擇了他,再也沒回過血海。”
白錦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殺劍,牛魔王能活到現在,真是真是天道眷顧了,表麵上感歎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師叔,有時候愛情沒有對錯,一眼就是萬年,一麵就是一生,愛情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也沒有對錯選擇。”
冥河教主點了點頭,說道:“也許吧!但是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眼中露出流露出一絲殺意:“羅刹對牛魔王徹底絕情之時,吾必將其千刀萬剮。”
白錦立即決然說道:“不用勞煩教主動手,當我知道夔牛所作所為之時,也是一陣氣抖冷,等我稟報師尊,就將其壓入司法神殿,受我截教家法,不得鐵扇公主原諒,就絕不放出。”
冥河教主皺眉不悅說道:“白錦,你還想救他?”
“哪能呢!”
白錦豪氣說道:“師叔,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既然是夔牛做錯了,我就不會不認賬,你說要殺他,我也絕無二話,甚至做成全牛宴都可以。
師叔,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您心疼鐵扇公主,我同樣視鐵扇公主為弟媳,對夔牛恨其不爭,給我截教蒙羞。”
“那就殺了他。”
“雖然我們都氣憤不已,但是卻不能以衝動行事,我們都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打他個神魂俱滅。
但是他畢竟是紅孩兒的父親,日後紅孩兒長大,知道了我們殺了他父親,定然會提起三尺長劍找我們報仇,又是一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