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扣押(一更)(1 / 1)

催妝 西子情 1796 字 1個月前

  第495章扣押(一更)

  朱蘭很震驚,很鬱悶,很無奈。

  她覺得三舵主的打算怕是要泡湯了,根本就行不通,他們把算計可能用錯了地方,跟淩畫比算計,怎麼可能比得過?能讓文武百官都閉嘴的女人,壓根就不能小看。

  她壓根就沒將綠林看在眼裡。

  綠林才是不敢真的和朝廷硬碰硬的那個,為了逼出新主子,而將整個綠林都滅了,那他們不止連立身之地都沒了,小命怕是都要交待給朝廷的兵馬下,這筆買賣,她都知道,太不劃算。

  她咬牙為綠林正名,“綠林沒養死兵,隻有一幫子兄弟為了討生活做些不善良的事兒而已,但也沒喪儘天良的殺人放火,有些劫富濟貧,也是因為那富人一定是個惡人,以欺壓百姓為樂,朝廷有些官員為虎作倀不管,才會讓綠林看不慣動手。”

  淩畫笑,“這麼說綠林還是俠義的強盜了?”

  朱蘭臉一紅,“雖有少數兄弟也做惡事兒,但多數兄弟,還是挺有狹義心腸的。更何況,綠林也不靠這個賺什麼銀子,綠林靠的是黑市生意,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曆朝曆代,朝廷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曾過多乾涉過,否則綠林也發展不起來。我爺爺和兩位舵主,也時常約束下麵的兄弟們,這五年來,綠林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淩畫不客氣地說,“這五年來綠林之所以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不是因為五年前綠林的新主子把三位舵主打趴下之後,下的死命令五年內不準綠林給他惹事兒嗎?也不算是綠林三舵主自己良心好。”

  朱蘭:“……”

  她驚恐,“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淩畫再一次感謝張二先生,他的價值可真是太大了,也有點兒感謝溫行之,竟然送給了他這麼一個大禮,溫行之若是知道張二先生這麼有用處,還會給她送上門嗎?

  自然是不會的,他可沒什麼好心腸,所以,他應該也是不知道張二先生能給人這麼大的驚喜,他可不是一個殺手從良這麼簡單的人。

  當然,溫行之讓人刺殺宴輕這筆賬,她還是要給他記著的。

  她故作深沉地說,“我掌八方水運,知四海供需,不是需要十分了解天下大事兒嗎?你也說了,綠林勢大,在我這裡,自然要多些關注了。”

  朱蘭心想,你可不是多些關注這麼簡單,你是把綠林的秘密都扒了個底朝天呐。

  她沒看到淩畫之前,還不能體會傳言中所說的她如何如何厲害可怕,如今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來自她這個人的可怕。

  她有點兒坐不住了,她想走,想離她遠點兒,再也不敢跟她以姐妹相稱了。

  她不配!

  見朱蘭沉默,淩畫笑了笑,“朱姑娘既然來了,就在我的總督府住下來吧!”

  朱蘭驚駭地睜大眼睛,“你要扣押我?”

  “是啊,你自己都送上門了,我若是不扣押了你,也說不過去。”淩畫覺得說得差不多了,她的攻心之術已起效用,就沒必要再跟朱蘭說下去了,站起身,“當然,你可以給你爺爺和其他兩位舵主送一封信,尤其是程舵主,看看他是還想用三十隻運糧船與我漕運鬨起來,將事情鬨到不可收拾的毀了整個綠林的地步,隻為了將你們新主子逼出來,還是主動放了扣押的三十隻運糧船,與我漕運陪個不是,賠償一些損失,讓我能去陛下麵前給他抹了這筆賬。”

  朱蘭也跟著站起身,“你放我回去,我當麵勸說他們,也許會更好。”

  淩畫對她溫柔一笑,“朱姐姐不是想與我多熟悉熟悉嗎?急著回去做什麼?你隻管放心在總督府做客,什麼時候三舵主將運糧船放了,你就什麼時候回去好了,這期間,足夠你我多熟悉了。”

  朱蘭:“……”

  她錯了!

  她不該太天真,哪有什麼人能跟掌舵使做姐妹,她這般吃人不吐骨頭,怎麼可能有小姐們。

  淩畫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邊動作很慢地往身上披雨披,一邊說,“樂平郡王府的榮安縣主,與我是閨中密友,素來以姐妹相稱。”

  朱蘭:“……”

  對哦,好像她是聽說有這麼回事兒。

  淩畫披好雨披,回頭對望書吩咐,“讓管家給朱姐姐選一處清淨的院子,一應伺候的人,都安排的妥當些,飯菜要上好的,彆虧待了,朱姐姐有什麼要求,也儘量滿足,她難得來總督府做客,可不能怠慢了。”

  望書應是,“主子放心。”

  朱蘭:“……”

  她能說不想留在這裡嗎?

  淩畫又吩咐,“從金樽坊帶回來的那些人,審問沒什麼問題後,都放了吧!將金樽坊也解禁吧,彆惹得整個漕郡人心恐慌。”

  望書應是。

  淩畫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停住腳步,對朱蘭問,“朱姐姐是真傾慕寧家少主?”

  朱蘭臉一紅,“有一點兒。”

  淩畫點頭,“那你加油。”

  朱蘭:“……”

  淩畫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朱舵主的背後,是否還有什麼人,想利用綠林和江南漕運把事情鬨大,進而從中取利,朱姐姐若是不知道這個事兒,不妨問問你爺爺朱舵主,聽聽朱舵主的看法。”

  朱蘭一驚,一下子有點兒結巴了,“這不、不能吧?”

  淩畫笑,“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如今天下看著安穩,但人心不穩者眾。”

  她扔下這句話,邁出門口走了。

  朱蘭站在原地,消化著淩畫的話,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她想著她是要給爺爺去信,也是要給另外兩位舵主去信,但不能這麼快立馬就寫信告急,她得自己先緩緩,冷靜冷靜,看看怎麼寫這封信好。

  淩畫走在雨中,心情聽輕鬆的,可以說自出京一路上來漕郡多日後,第一次這麼輕鬆,這得益於張二先生那些秘密說的及時,也得益於朱蘭的自動送上門,讓她終於找到了捅開綠林的突破口。

  其實,朱蘭不知道的是,隻要再晚那麼一兩日,她是忍不住就要找上綠林了的。

  事情總要解決,三十隻運糧船雖然不多,但對於朝廷來說,對於陛下來說,甚至對於她這個漕運掌舵使來說,事情還真是不小的,她也沒有輕看,尤其是那三十隻運糧船是運往清河的。

  隻不過,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百勝,她一直以來對綠林兩眼摸黑,總覺得冒然出手找上綠林不太好,這是一種感覺,所以,她來漕郡的路上一直在惡補關於綠林的卷宗,來了漕郡後,一邊處理漕郡的事情,一邊讓人查著綠林的動靜,在找那個突破口,今日之前,一直沒找到,那麼隻能打算硬碰硬找上門了。

  沒想到,今日一下子來了這麼兩個意外驚喜,那麼事情就簡單了,興許用不上陛下給的兵符。

  不動兵馬能解決的事兒,還是不動的好。

  因為心情輕鬆,雨下的大,淩畫也不覺得冷了,她一路漫步走回內院,剛邁進畫堂,一眼便瞧見宴輕坐在畫堂裡,百無聊賴地玩著九連環。

  張二先生用毒針刺殺他,似乎根本就沒對他有什麼影響,他依舊是個閒散的紈絝貴公子,懶懶散散的模樣,似乎在琢磨今兒出了這破事兒,明兒他是不是得規矩些,不能再亂跑出去玩了?哎,真是煩的樣子。

  淩畫腳步頓了頓,還是溫聲喊了一聲,“哥哥在等我?”

  宴輕已轉頭看來,見她一張小臉因從冷雨中走來,看起來冷冰冰的白,眉眼雖然沒帶著明顯的倦色,但眼底到底落著青影,雖然不明顯,但他就是看的清楚。

  他神色頓了一下,“嗯”了一聲,放下九連環,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見她要解雨披,竟難得的伸手,默不作聲地代替她自己的手,幫她把雨披解了下來。

  他做的太自然,也太突然,以至於淩畫一時間頗有些受寵若驚地驚住。

  宴輕放下雨披後,見淩畫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這眼神讓他總覺得自己怕是做了一件蠢事兒,但是事情已經做出了,他也覆水難收了,隻能避開他的眼神,神色鎮定如常地問她,“我鬨出了事情,吵了你的好眠,要不要給你賠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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