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沾光(一更)(1 / 1)

催妝 西子情 1427 字 1個月前

飯做好後,一群人圍著兩口鍋灶,在荒郊野嶺吃這頓熱乎乎的飯菜。

端陽也是第一次有這種機會離京出遠門,也是第一次體驗在荒郊野嶺這般燒火做飯,而且做出來的味道一點兒也不難吃,他比宴輕還覺得有趣新鮮。

端陽問身邊的琉璃,“我怎麼感覺咱們這樣吃飯,就跟兵書上說的行軍打仗安營紮寨一樣?”

琉璃點頭,“嗯,這本來就是小姐從兵書上學的,選擇休息起炊的地方,就是按照兵書上行軍趕路安營紮寨選擇的地理位置。”

她伸手一指四周,“你看這位置,這麼冷的天,這裡卻沒有山風,而且四麵寬敞,也不會吃著飯受敵人乾擾突擊,視野好,藏不了人,算計個絕佳的休息位置。”

端陽連連點頭,“還真是。”

他被宴輕壓迫著看了幾個月兵書,學了幾個月兵法,如今感覺總算不紙上談兵了。

琉璃神秘兮兮地說,“等到了江南,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兵營。”

小姐身上有陛下給的五萬兵馬的兵符呢。

端陽眨眨眼睛,“怎麼見識?”

難道將他扔進兵營裡?

他一臉驚恐,“還是不見識的好吧!”

琉璃鄙視他,“出息。”

端陽閉了嘴。

琉璃轉向宴輕,覺得小姐既然為小侯爺做了好事兒,就該讓小侯爺知道她為他費心,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如今小姐不說,她還是要說的,否則小侯爺沒準心大不知道。

於是,她對宴輕道,“小侯爺,我們都是沾了您的光,若不是您這回跟著咱們去江南,咱們這一路上,隻能風餐露宿,哪裡會這麼在荒郊野嶺都有熱乎飯吃呢,更不會在隊伍裡帶廚子了。”

最可憐的二殿下失蹤那次出京,那可真是白天趕路找人,夜晚隨便找個地方歇著,有時候一連幾天睡不上覺也是有的,隨便肯乾糧,一連吃好幾天的乾糧喝涼水,想喝杯熱茶,那都是不可能的,當時簡直是食不下咽,寢食難安。最後幸好二殿下沒出什麼大事兒,但那一個月的苦吃的,也是前所未有了。

琉璃這話說完,眾人紛紛點頭,“就是,咱們還真是沾了小侯爺的光了,這一路看來都不用肯乾糧了,最簡單的也有熱乎乎的肉包子吃。”

跟著淩畫出京這批人,基本都是淩畫最親近的人,除了派出一個細雨帶著人提前去江南布置,望書、和風等人都是隨行的。

這批人跟淩畫差不多一起長大,跟兄弟姐妹們一樣相處,所以,熱熱鬨鬨說說笑笑,除了少數幾個跟雲落一樣是個沉悶的性子外,其餘人各有活潑勁兒。

宴輕倒是很坦然,看了琉璃一眼,又偏頭掃過淩畫,沒什麼特彆的情緒,“嗯”了一聲,“那我謝謝你家小姐了。”

琉璃:“……”

我家小姐不是您夫人嗎?不用謝了吧!

淩畫笑,“不是一家人嗎?”

她瞪了琉璃一眼,“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琉璃:“……”

好吧,是她錯了,小侯爺聰明,哪裡能看不出來小姐特彆的照顧他?而小姐又哪裡用她多嘴多舌在小侯爺麵前買好?

她默默低頭吃東西。

端陽結巴了一下,看著淩畫,“少夫人,吃飯不能說話嗎?”

雲落偏頭相看傻子一樣地看了端陽一眼。

淩畫點頭,“彆人可以說話,琉璃不可以。”

端陽一根筋地問,“為什麼啊?”

雲落接話,“因為她每頓飯都吃的多,說話便吃不飽了一會兒鬨餓,打架都沒力氣。”

端陽震驚地偏頭看琉璃的小身板,“你有多能吃?”

琉璃頭也不抬,吃著自己的飯,“小姐說不讓我說話。”

端陽住了嘴。

望書覺得挺有意思的,以前他們離京,基本上就是趕路落宿趕路,很少有這般吃個飯也覺得挺有意思的時候,那時候主子雖然不是無欲無求,但整日裡腦子裡琢磨的也是怎麼算計人怎麼讓東宮多折些人手,怎麼將東宮派係拉幾個下馬,就算實在受不了在荒郊野嶺來一頓野餐,那也是抓兩隻野雞兔子烤了吃,大家一起將野雞兔子撕吧撕吧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趕路,言談話語說的也是要做的重要的事兒。

但這一次不同,有了宴輕和端陽,雖然這兩個人看起來一點兒也不人間煙火,但就是有了那人間煙火的感覺,雖然拖延了路程的速度,繁瑣麻煩些,但卻挺有意思的。

他笑著說,“琉璃還真是要多吃飽,一會兒前麵有力氣打架。”

端陽立即問,“打什麼架?”

“跟東宮的殺手。”望書道,“你也吃飽些?不怕血腥的話。”

端陽立即說,“當然不怕。”

他隔三差五就被琉璃抓著練劍,琉璃這個劍瘋子,練的他感覺今年武功都大有進步了。

他從沒見識過東宮的殺手什麼樣兒,琉璃偶爾會跟她說以前少夫人出京遇到什麼樣什麼樣的危險,他聽著那些就覺得驚心動魄駭人的很,但說實話,還真是挺想見識見識的。

他躍躍欲試問宴輕,“小侯爺,我一會兒能不能跟著一起打架?”

“隨你意。”宴輕覺得端陽扔進望書等人這些人精子堆裡,就是個傻的,琉璃都比他聰明無數倍,真是遭他嫌棄,不想要他。

端陽得了宴輕的話,就是允許的意思,很是高興,連忙大口吃飯,也覺得要吃的飽飽的,到時候也出一份力氣。

望書見端陽吃的快,提醒他,“慢慢吃,不著急,天還早呢,咱們也得掐著點兒到五峰山,接下來這一小段路,也慢慢走。”

端陽不太理解,但還是點點頭。

望書笑,“記得第一年跟著主子來江南,預估失誤,以為帶著銀錢一路上就足夠了,缺什麼買什麼,但是誰知道,無論是吃個飯,還是打個尖,亦或者落個宿,都突然冒出殺手來,擾的人不得安寧,那一年東宮的人手就跟用不完似的。如今過了三年,東宮的人手真是越來越少了,出京兩三百裡地,還跟一路太平讓主子睡一天的好覺。”

和風唏噓,“還真是,東宮越來越沒用了。”

淩畫出聲道,“不準大意,今年不止蕭澤,還有溫行之會找麻煩,這一趟出門,不會那麼輕易。蕭澤身為太子,二十年的根基,手裡一定有厲害的東西沒露出來。”

和風心神一凜,“主子說的是。”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鬆和低估對手,尤其是低估東宮,這可是儲位之爭,事關將來天下誰做主,絕對不是簡簡單單了事那麼容易。特彆是溫行之這個人,奇葩的很。

宴輕偏頭瞅了淩畫一眼,見她神色淡而冷,是他鮮少見過的一麵。

吃過飯後,望書帶著人將東西收拾妥當,車馬繼續前行。

淩畫對宴輕問,“哥哥接下來是騎馬還是坐車?”

不等宴輕回答,淩畫繼續說,“我建議哥哥坐車,前麵到了五峰山,若有東宮的人埋伏,到時候交手,血腥味會很重,車廂封閉的嚴實,血腥味即便鑽進車廂,也不會太濃鬱。”

她怕宴輕不同意,便又說,“若是哥哥也喜歡湊熱鬨,想跟著動手,以後機會多的是,倒沒必要今日就跟著動手,哥哥若是想看看,在馬車裡看就是了。”

畢竟刀劍無眼,她還是不希望宴輕剛出門就受什麼傷。

這是既出京離開端敬候府後,兩日裡,淩畫第一次與宴輕說這麼多話。

宴輕也沒想著跟端陽一樣湊這份熱鬨,他本來也不是好勇鬥狠的人,他喜歡的熱鬨也不是打打殺殺血腥氣的熱鬨,吃飽喝足後,也不想騎馬吹冷風,見淩畫這樣說,便點點頭,同意的痛快,“行。”

淩畫笑了一下,向馬車走去。

宴輕在原地頓了一會兒,也隨後上了馬車。

車馬繼續走起來,淩畫又捧著卷宗繼續看。

宴輕百無聊賴,隨手拿了車廂裡的一本畫本子,隨著馬車走著崎嶇的山路,他身子跟著一晃一晃,看了不大一會兒畫本子便晃的眼睛疼,他抬頭看淩畫,不明白她是怎麼一路捧著卷宗看的鎮定且坦然自若不眼睛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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