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雖然是武將門第,但張炎亭卻有真才實學的文采。
淩畫在張炎亭的書房裡與他商談了一個多時辰,對他的才學以及品性有了深一步的了解,大體對於他未來官路,結合他的才學,有了基本的打算。
一番了解後,她覺得張炎亭適合進兵部。
張炎亭本身就出身武將門第,對於軍事,有著足夠的了解,將軍事與文政結合,他入兵部,再適合不過了。
而蕭枕,也需要兵部有人,他需要軍權。
張炎亭聽了淩畫與她分析一番,覺得如此規劃安排正合他意,雖然他棄武從文,但對於徹底丟棄祖父自小對他的培養,還很是心存愧疚,若是依照淩畫的安排,他也不必愧疚了,雖從文職,但入兵部,也不算徹底脫離家中將門底蘊。
張炎亭其實一直有些迷茫,雖等著科考,但卻對於自己未來如何將張家的門庭立起來,沒有一個堅定的方向。如今淩畫等於給他指明了一個方向。
前路是兵部,科考後,往兵部運作使勁,路的儘頭,是扶持二殿下登基。
張炎亭對淩畫道謝,“多謝少夫人,若不是你,我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科考後,該如何謀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
“張公子不必謝,你能選擇二殿下,以後我們就是自己人。”淩畫淺笑,“相信二殿下一定會是你這一生最不會後悔的選擇。”
張炎亭笑著點頭,“二殿下能讓少夫人如此推崇,我也相信,一定不會後悔。”
二人商議妥當,已到了午飯時候,張老夫人派人來喊二人用飯。
用了一頓賓主儘歡的午飯,飯後,張老夫人留淩畫說話,自然說起了張樂雪親眼看到疑似東宮的馬車出入翰林院首許大人家,淩畫若有所思,表示自己知道了,讓張樂雪不必疏遠許晴意,繼續與之交好,當不知道此事。
張樂雪很是為難,捏著帕子對淩畫說,“淩妹妹,我做不來出賣好姐妹的事兒。”
淩畫微笑,“樂雪姐姐寬心,我不會讓你做出賣好姐妹的事兒,隻是讓你如常與許小姐交好,若是許小姐向你打探什麼,便是她不顧姐妹之情在先,到那時,你哪怕做些什麼,也不算是出賣好姐妹了。”
張樂雪想了想,倒也是這個道理,她知道哥哥已投靠了二殿下,許家若是投靠太子,那麼,將來,兩家都會卷入旋渦,在爭儲的腥風血雨下,兩家的所有人,怕是沒誰能置身事外,她與許晴意,怕是誰也不能,她沒有害許晴意之心,但若是許晴意先害她,那麼,也算不得什麼好姐妹了,無非都是為了至親家族。
於是,她慢慢地點了點頭,“好。”
張老夫人拍拍張樂雪的手,她這個孫女,隻有許晴意這個閨中密友,她也不希望兩個人走到那一步,但願許晴意不會摻和進來吧!
她忽然想起一事,對淩畫問,“老身聽聞,太後賜婚你三哥與榮安縣主了?”
淩畫笑著點頭,“正是。”
“這是好事兒一樁,淩家看來用不了多久,又要辦喜事兒了,到時候可要給老身個請帖,老身去討一杯喜酒喝。”張老夫人主動提起。
淩畫沒個不答應的,笑道,“這是自然,我一定親自將請帖給老夫人送來。”
張老夫人連連點頭,對她問,“實不相瞞,老身為炎亭和樂雪的親事兒,也有些犯愁,老身多年不出府赴宴走動,誰家有適齡品性好的小子姑娘,老身都不太清楚,您比老身熟悉,可否與老身說說?老身了解一二。”
張老夫人這話一開口,張炎亭首先坐不住了,“祖母,孫兒不急,大丈夫未曾立業,何以安家?”
“你一邊去。”張老夫人揮手趕他,“你也老大不小了,科考儘在眼前,待你考上,雙喜臨門,有何不好?”
張炎亭無奈,“少夫人明日就要出京去江南漕運了,祖母您就不要拿這等小事兒來麻煩她了。”
張老夫人一愣,看著淩畫,“你明日要出京?”
淩畫笑,“江南漕運有些事情,需要我出京去處理,不過陪老夫人說會兒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她看了張炎亭一眼,想著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又笑,“張公子的親事兒,目前我倒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樂雪姐姐的親事兒,我倒是有個想法,老夫人不妨聽聽。”
張老夫人聞言也顧不得她明日就要出京了,立即說,“那你快說說。”
孫兒可以晚些再娶妻,但孫女再留下去,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留了,她最著急的其實還是孫女的親事兒。
淩畫笑著說,“我四哥淩雲揚,今年也會下場科考,他未曾訂下親事兒,品貌性情我敢擔保,人也靠譜,今年科考,他也很是有些把握,將來入朝為官,與張公子同榜同朝,不知老夫人可考慮一下我家四哥?讓樂雪姐姐嫁入淩家,我家和我四哥定不會錯待了樂雪姐姐。”
張老夫人徹底驚住。
張炎亭與張樂雪也驚了。
一時間,三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淩畫。
淩畫掩唇低咳了一聲,笑著說,“老夫人知道,我淩家已無長輩,兩位哥哥的親事兒,也是我這個做妹妹的近二年來最需要考慮和犯難的心事兒,如今我三哥訂下了青玉,若老夫人同意,將樂雪姐姐許配給我四哥的話,老夫人了卻了一樁心事兒,我也一樣了卻了一樁心事兒。”
“這……”張老夫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是真沒想到,本意是讓淩畫說說京中的青年才俊,給個靠譜的建議,沒想到,她卻將自己的四哥推了出來。
張樂雪已羞紅了臉,這二人當著她的麵討論她的婚事兒,按理說,她該躲出去,但畢竟是關於自己一輩子的婚姻大事兒,她還是忍住了沒躲出去,但也不好開口。
張炎亭看看張老夫人,又看看張樂雪,回想見過兩麵的淩雲揚,一時間也說不出他與妹妹到底是合適還是不合適的話,所以,也沒開口。
淩畫笑著說,“老夫人不必急著答複,這就是個想法而已,我家沒有長輩,也不興盲婚啞嫁,相信老夫人為了樂雪姐姐一輩子的幸福著想,也不會輕易草率決定她的親事兒,所以,咱們慢慢來,可以找個機會,相看一番,再做決定。”
這話說到了張老夫人的心坎裡。
張老夫人點頭,對淩畫笑起來,“老身還真沒想到,你倒是周全,既然你有此言,那麼,你便與老身說說你四哥,老身聽聽他從小到大的事兒。老身隱約記得,多年前,他似乎還挺出名。”
淩畫點頭,也不含糊,撿了淩雲揚從小到大的事兒說了幾樁。
說他小時候怕有賊人闖進淩家偷他的妹妹,便跑去做了紈絝,將京城方圓百裡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摸了個透,他做紈絝那些年,京城方圓百裡,雞鳴狗盜之輩都沒了,作奸犯科之輩也不見了,也算是對京城方圓百裡的治安有一定的功勞。
說他被淩雲深押著讀書,與她一起,很是在淩雲深手下水深火熱的好幾年。兄妹二人結成同盟,陽奉陰違被罰等等一些趣事兒。
說淩家遭難後,淩雲深不入朝,淩雲揚為了擔起淩家的擔子,頭懸梁錐刺股,把最不喜歡的讀書拾了起來,如今每日聞雞起舞,讀書到三更。
真實發生的那些事兒,由淩畫的嘴裡說出來,是一個很是鮮活的淩四公子。
不止張老夫人聽的直發笑,張炎亭和張樂雪也聽的忍不住好笑。
張樂雪恍然想起,她似乎是見過淩雲揚,是一個十分俊逸的少年公子,去年,她與許晴意逛街,遇到了些麻煩,恰巧被他碰到,便隨手給解了,他身邊那時還有幾個人,不像是京城人,頗有些江湖遊俠打扮,其中有一人刀疤臉,背後背著大刀,讓她與許晴意見了心生怯意,都沒敢上前道謝。
後來他帶著人走了,許晴意在人走後說,“那是淩家的四公子,沒想到,他都不做紈絝了,還依舊與三教九流的人物來往。”
那時她想,原來他就是淩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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