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深酒量不行,秦桓的酒量也不太好,所以,被淩雲揚拉著敞開了喝酒後,二人喝到一半,便醉倒了。
淩雲揚讓人扶了淩雲深和秦桓去歇著後,便與宴輕繼續喝了起來。
淩雲揚酒量好,宴輕酒量也不錯,所以,二人聊的儘興,喝的開心,話語投機,天南地北扯一通,一個曾經從小做紈絝,一個如今已做了四年紈絝,有的是共同的語言要說。
二人從晌午喝到天徹底黑了,從做紈絝說到讀書,又從讀書說到淩畫。
淩家所有兄弟姐妹裡,淩雲揚與淩畫最親近,從小一塊禍害著長大,他對淩畫,若說起來,真是有多的是的話要說她。
宴輕聽的頗有興致,任由他隨便發揮。
淩雲揚說到興起,越來越精神,拉了宴輕起身,“走,咱們去七妹的書房,我帶你去看看她收著的那些畫本子。”
宴輕欣然點頭。
於是,二人披了雨披,撐了傘,頂著外麵嘩嘩下的大雨,一起出了淩雲深的院子,去了淩畫的院子。淩畫的書房就在她的院子裡。
淩畫的書房很大,淩雲揚時常來,跑淩畫書房的次數從小到大比進他自己書房的次數還多,因為給她運進運出的弄畫本子。
二人進了書房後,靴子都被雨打濕了,淩雲揚解了雨披,脫了靴子,光著腳踩在地麵上的地毯上。
宴輕也學著他,解了雨披,脫了靴子,一樣光著腳踩在地麵上的地毯上,嘟囔,“這地毯踩著也很舒服。”
淩雲揚跺了兩腳,“你不能想象吧?她在家裡是千金小姐,金嬌玉貴,出了門,就不是她了,稻草上都睡得著。”
宴輕不能想象,他認識的淩畫與淩雲揚嘴裡的淩畫天差地彆。
淩雲揚領著宴輕參觀淩畫的畫本子,一排排,一架架,幾乎占據了書房十之八九的地方,淩雲揚帶著宴輕好好地參觀了一圈後,又拉著他坐下,“來,咱們倆繼續喝,繼續聊,七妹這書房裡,有好酒。”
宴輕沒意見。
二人又喝了一壇後,淩雲揚終於先喝不下了,對宴輕搖頭,“妹夫啊,你酒量也太好了,哥哥我喝不下了。要不你自己喝?”
宴輕搖頭,懶歪歪地斜躺著,“不喝了,我也喝不下了。”
淩雲揚滿足地說,“哪怕今兒喝不下了,我心裡也高興,上次你來納吉,七妹從外麵趕回來攔了我們,那時候說真的,我還沒喝儘興呢。”
宴輕笑,“四舅兄很怕她?”
“怕啊!可不是怕嗎?”淩雲揚歎氣,“我怕她哭。”
宴輕“哦?”了一聲,“她還會哭?”
“會啊,哭起來啊,真是讓人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給她。”淩雲揚一副不堪回首的語氣,“小時候,有一回,我惹了她,弄壞了她親手做的一個機巧玩意兒,她不打我不罵我,就抱著那個機巧玩意兒啪嗒啪嗒地掉眼淚,我後來把我所有私房錢都掏給了她,又給她買了一車畫本子,才把她給哄好了。”
宴輕長了見識,“這麼會哭的嗎?”
“她小時候愛哭鼻子,時常對著我不是紅著眼睛,就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淚。”淩雲揚一副怕怕的神色,“我一看她哭,就割地賠款,什麼都依她了。”
宴輕點出關鍵,“她是隻對著你這樣吧?”
“是啊。”淩雲揚拍大腿,“他對著三哥就不哭,課業沒學好,被三哥用板子打了手心,她都不帶紅眼睛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對著我就那麼愛哭。”
宴輕無語,“她是捏住了你的軟肋?因為你怕她哭?彆人不怕?”
淩雲揚點頭,“是唄!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我雖然明知道,但她隻要一紅眼睛,我還是要順著她。”
宴輕嘖嘖,“有個妹妹,要這麼寵慣的嗎?”
淩雲揚嘿嘿一笑,“你不懂,妹妹好啊,妹妹可愛,粉雕玉琢的,我以前總怕有賊人看我妹妹好,將她給偷走了。”
這話就與雲落說的話對上了。
宴輕目光掃向一處,“那裡怎麼那麼多畫卷?都是收藏的臻品嗎?”
“不是,是妹妹自己畫的,尤其是下雨天,她就愛貓在書房裡看畫本子,累了就作畫。”淩雲揚見宴輕瞅著那些畫卷,“你要不要看看?”
宴輕問,“我能看嗎?”
“能啊。有什麼不能看的,都是他閒時隨便做的。”淩雲揚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帶著宴輕走到那一處專門放畫卷的地方,大手一揮,就跟這地方是他自己的領地一樣,“隨便看。”
宴輕點頭,隨意地拿起一卷畫卷打開,看後,品評兩句。
淩雲揚樂著跟他一起品評。
雲落坐在外間瞧著淩雲揚,很是一言難儘,又看看那些畫卷,更是無言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今兒小侯爺來淩家的目的,大約就是想借著大雨,跟四公子這般喝酒,然後順其自然地留在淩家,順其自然地聊起主子,再然後,被四公子順其自然地拉著四處亂逛。
四公子最愛逛哪裡?當然是主子的地方。主子的地方從小就對四公子不設防,隨便他進入。
而兩個人,一個是主子的四哥,一個是主子的未婚夫,因為主子而拉近了關係,還能聊什麼?自然是聊主子小時候,聊主子的一些事兒。
宴小侯爺就是想知道,主子小時候都做了什麼?或者說,主子從小到大的過往?
雲落自認為看透宴輕了,但他隻能默默坐著,沒有理由出去阻止那二人。
宴輕似乎很喜歡看淩畫畫的畫,一幅幅看下來,一幅幅品評,他見解很是彆出心裁,淩雲揚也是愛畫之人,聽的連連點頭,很有興致。
二人看了半個時辰,還有一半的畫卷。
宴輕笑問,“她從小到大,這到底畫了多少?是隻有這些?還是彆處另有?”
“彆處沒了,都在這裡。”淩雲揚最清楚不過。
宴輕點頭,又隨手拿起一張,打開一看,指著畫裡麵的人像問,“這是誰?”
淩雲揚探頭一瞅,心裡頓時“哎呦”了一聲,想著他真是喝多了,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忘了。他怎麼偏偏沒想起來,這些畫卷是不能隨便哪個都能看的啊?
這畫裡畫的人是二殿下蕭枕啊。
不知是什麼時候畫的,被淩畫隨意地與她的這些隨手畫的畫一起扔在這裡。
“四舅兄不認識這個人嗎?”宴輕挑眉問。
淩雲揚立即搖頭,“不認識。”
他不敢在宴輕麵前認識。
宴輕細細瞅了瞅,說,“我好像認識。”
淩雲揚:“……”
對啊,他忘了,宴輕是端敬候府的小侯爺,太後是他姑祖母,他自然認識二殿下蕭枕的啊,從小應該就認識了。
宴輕肯定地說,“是二殿下蕭枕。”
他說完,佯裝疑惑地看著淩雲揚,“這裡為何有二殿下蕭枕的畫像?我看著落筆風格,像是她的畫風?跟剛剛那些她隨手畫的畫像一樣,應該不是出自彆人之手。”
淩雲揚:“……”
他現在醉倒,還來不來得及?
他怕是坑了妹妹了,是最坑妹妹的一個哥哥了,怪不得妹妹長大後對他不那麼好了,有好事兒也不想著他了,大約是被他坑的時候與對她好的時候一養多。
他咳嗽一聲,“我的頭好暈啊,妹夫,我酒勁兒上來了,暈的看不清,你說這人是誰?”
宴輕笑的很輕,“二殿下蕭枕啊。”
他認真地看著淩雲揚,關心道,“四舅兄真的很暈嗎?我未婚妻藏著彆的男子的畫像,還是親手畫的畫像,我覺得這件事兒,得好好地找個人問問,你既然頭暈,就去歇著吧,我一會兒去找三舅兄問問。”
淩雲揚一下子酒醒了一半,不敢再裝暈了,若是讓三哥知道他闖了大禍可還了得?那可不行,他必須挽救啊。
他乾乾一笑,“我好像又不暈了,我來與你說說啊,這畫像……”
他急中生智,“對,這畫像好像是琉璃畫的。你知道的,琉璃從小跟著七妹,七妹學什麼,她也跟著學了些,有時候模仿七妹,模仿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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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三更,這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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